第5章 同类相食

站在三楼楼梯口，一阵燥热的风灌入领口。

方瑜扶了扶头盔。

已知信息：楼下有3只，楼上有2只。五楼情况未知。

3只，2只，怎么选？

一旦打通了第二层，第一层畅通无阻，这就是一条逃生之路，是他们唯一的退路。

第四层固然要容易些，但第五层情况未知，如果那里的丧尸很多，那就根本没地儿跑了。

“三只就三只，一只一只来。”他深吸了口气，在心底为自己打气。

踩了踩鱼线，韧性依然很好，紧紧绷着。方瑜这才放心向下走去。

“嗬……咔咔……”

丧尸的低吟声传来，立刻将刀刃横在身前，打起十二分注意力。

移步至拐角，他将刀刃探出去一点，接着刀面上的反光，小心地观察丧尸的动向。

左边一只，在走廊尽头；

右边还有一只，离得很近，但只是原地站着。

两只……等等，怎么只有两只？还有一只呢？

方瑜第一反应是情报有误，但随即否定了这个想法。

这一层至少有三户活人，根据之前传递的照片来看，猫眼里的确出现过三只丧尸，着装各异，体型也不尽相同。

细细回忆：

第一只穿着蓝色男式T恤，黑色阔腿裤——是左边那只。

第二只碎花连衣裙，生前是女性——不必说了，就是右边那只原地不动的。

第三只是条纹衬衫，身材矮小……

方瑜缓缓转动刀身，通过镜面反光，把两边情况又仔细看了一遍。

“难道是有一只滚下楼去了？”

正想着，他突然目光一凝。

女丧尸的脚边，一块蓝白条纹的布料进入了视线，被血渍染得发黑，格外扎眼。

布料下有东西，烂肉堆中掺着发丝，隐隐露出一张被撕烂一半的人脸，蛆虫爬满血肉。

这一刻，方瑜一阵反胃，仿佛蛆虫爬的不是腐肉，而是他自己的心脏。

同时，一个荒唐又合理的猜想瞬间浮现在脑海：

“消失的那只丧尸，被同类吃了。”

两只高大的丧尸分食了最矮小的那一只，然后互不干涉。

动物界中，黑猩猩会分食敌族幼崽以宣告领地占领，雌性螳螂会在交配中咬掉雄性螳螂的头，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

甚至人类，围城、饥荒、迁徙、旱灾……易子而食，分食饿殍也常有发生。

人只有在极端情况下，才会抛弃道德文明，成为同类相食的野兽。

而丧尸就是一群彻彻底底的野兽，更可悲的是，它们几天前还拥有文明。

强忍着按下胃中翻涌，方瑜深呼一口气。

身上的重量给了他一丝安全感。

那是之前用厚书捆成的背心，最厚的地方可以抵住丧尸的利爪，防御能力没得说。

方瑜缓缓将指关节抵在墙上。

咚、咚！

控制着力道，尽量不惊扰到最远的那只丧尸。

见没有反应，他再次敲响。

咚、咚！

“咔咔……”沙哑的吼声从右边传来，紧接着是一跛一跛的脚步。

“来了！”方瑜心中一紧，立刻转身上楼，同时暗自加重了脚步，确保能一直拉着女丧尸的仇恨。

身后传来一道倒地声。

女丧尸扒着阶梯，前肢的利爪在阶梯上划出深深的痕迹。

后肢则根本不听使唤，以极其反人体工学的角度扭曲着，向上攀爬。

“吼！！！！！”

它挣扎着，汩汩黑红色的脓顺着皮肤滴下，吼叫声直冲耳膜。

听见这一声，方瑜顿感不妙。

这叫声，搞不好整栋楼都能听到！

他当即冲下去，抓住女丧尸爪子挥舞的空隙，照着它的脸飞起一脚！

砰!

丧尸脑袋被直接抽歪过去，血肉模糊的脖子露了出来。

正这一刹那，方瑜腰背发力，手中砍刀悍然落下！

一刀！两刀！

腐臭的黑血喷射在墙上，

无头的躯体扑腾了半分钟，渐渐没了动静。

【恭喜获得：袋装鸡胸肉*1】

【力量+1当前力量103】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方瑜的心境调整地很快。

而且这一次，他不是只靠蛮力。

不同于在砧板上使用剁骨刀，战斗中，全身的力气都要用上，借助腰部的力就是其中一种。

不过，目前他砍丧尸有些放不开手脚，主要还是由于刀太短了。

剁骨砍刀，只有不足小臂的长度，用起来实在不得劲。

武器不趁手是一方面，气力不足也一方面。

“力量才103，太低了，实在太低了！”方瑜痛心疾首。

天底下丧尸那么多，杀一只涨一点力量，再杀97只就能力量翻倍！那两百只，三百只以后呢？光是想想就很逆天。

到那时候，一巴掌拍飞一个脑袋也不犯毛病。

他不自觉地握紧了刀把，突然小臂传来一阵撕裂的痛。

“嘶————”

低头一看，赫然一道血淋淋的口子，十公分长度，深入骨肉。

“艹！”方瑜捂住右臂，怒骂一声。

肯定是刚才女丧尸抓的！

这种弱智丧尸，即便行动再慢，再挫，其攻击性依旧不可小觑。

方瑜确实感受到右臂被刮了一下，但当时正在搏斗，根本没在意，只是一刀刀砍下去。

没曾想早已皮开肉绽！

这一爪子，好死不死挠在右手上，那是他持刀的手。

幸亏伤口在背面，没有溅上丧尸血，否则今天就得死在这！

现在杀意正浓，方瑜士气高涨，原本可以直接把另一只丧尸也宰了。但经过这一折腾，他已经没有那个能力了。

没再犹豫，转身就走。

仅仅一次正面实战，诸多问题已经暴露了出来。杀丧尸并不着急，吸取经验才是最重要的。

刀不好，力气小，护甲覆盖面不足，这些都是问题。

“得搞把长刀……不，斧头，斧头最好！再做一副护臂，一副腿甲，还要一副厚手套……”他在心底列好清单。

俗话说，磨刀不误砍柴功，方瑜深以为然。

走到304门口，他突然停下脚步。

朝里面扫了几眼，随后轻轻走进去，直奔客厅。两个20kg的哑铃依旧躺在那，上面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方瑜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力量方面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如果只凭借杀丧尸的奖励，那就太浪费了。

于是进屋拿出哑铃。

“再次感谢健身老哥的馈赠，好人一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