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其余人闻讯赶来。
张楚岚惊骇:“田师爷!?”
冯宝宝看着张楚岚,表面虽然没什么表情,但心底能理解他的感受,现在的他就跟她看到狗娃子去世时的心情一样,不好受。
张灵玉惊悸:“田师叔…”
荣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泪流不止,懊悔不已:“师父,我昨夜就该跟着田师叔回来的…”
“…想开点,和你没关系。”张之维只能安慰他这傻徒弟,不然就成了他这辈子都过不去的坎,不利于日后的修行。
王蔼、吕慈、风正豪也听闻消息赶了过来…
王蔼:“这…”
昨夜他有王家人保护,就算有不长眼的全性也见不着他,如今方才明悟,这群全性…是真不怕死啊。
吕慈叹息、风正豪震惊。
“灵玉,好好处理你田师叔的后事。”张之维低沉着声音吩咐道。
张灵玉忍着悲切之心回道:“是!师父。”
随后,张之维不再理会在场众人,独自离去。
众人清楚天师此刻的心境,无人阻拦。
田晋中被杀害,龙虎山的人也再也无心举办罗天大醮,这场盛会就这么不了了之…
观众们经历昨夜之事,再加上连天师府的高功都死了,怕死的人们自然都跑了,王蔼、吕慈在随后带着族人下山,也不再多言把天师之位传给张楚岚合不合情理这件事。
风正豪等人亦是如此。
此刻龙虎山除了天师府的门人就只剩下陆瑾带着的陆家班与公司的人手。
徐三徐四在等天师府的答案,如果天师府想要对全性报仇,他们阻拦不了,但至少能把事情上报给董事会让他们头疼。
张之维在离开田晋中的住处后就径直回了自己的屋子,锁了门不见任何人。
他盘坐在床榻上思索全性的人为什么要对田晋中出手…
田晋中残废了几十年,在山上清修几十载从未与人生怨,那个龚庆为何会找上田晋中?
直至夜幕降临也没得出结论。
“……”
倏然,张之维将回忆拉回那场乱子,如果说田晋中有不知道的仇家,那只有可能是因为当年下山找怀义这件事…
自从那次回来后,晋中就有些不对劲,但是轮到他守晋中的时候曾经听到晋中说的梦话。
如果说张之维当时不知道田晋中的梦话是什么意思,但现在继承天师度的他,结合怀义他们做的事…
至此,张之维念头通达…
“晋中,你当年寻到了怀义,对么…怀义与你我关系最好,你口嘴严,怀义将事告诉你了么…”
“怪我当时一时心直口快,才让你苦守这么多年…”
“而那个龚庆…他从你这里知道了什么?”
倘若龚庆真的用手段从田晋中身上窃取了当年的秘密…
经过片刻的犹豫,张之维立马下了决心,眼中杀意一闪而过,并不浓烈,但无比纯粹!
为了给师弟报仇,也为了那份秘密不落入贼人之手,他做了决定…
张之维推开房门,只见陆瑾、张楚岚、徐三徐四等人站在院子里…
“都聚在我这做什么…灵玉,不是让你去安排你田师叔的后事么。”
张灵玉恭敬道:“师父,已经安排妥当了,您…”
“我能有什么事,都百岁的人了,早已经做好了生离死别的准备。”张之维见张楚岚也在,向他招手:“楚岚,你跟我来一趟。”
张楚岚看了看场上众人,没有多说什么跟了上去。
二人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
张之维直言:“你这小滑头,想必也能看出,这次的罗天大醮是师爷特意为你摆的吧?”
张楚岚闻言当即跪了下去:“师爷,我真的只是想知道爷爷当年到底做了什么,无意天师之位!灵玉师叔比我更适合此为天师!”
张之维并不为之所动:“我还是那句话,只有你继承天师的位置才能从我这得到答案。”
张楚岚低垂着头颅,久久不语,良久后方才抬头:“天师的身份不就是口头上承认的吗?您又何必这般认真?”
“错了楚岚。”张之维解释:“唯有从我这里继承了天师度才是正统的天师。”
张楚岚眼一眯,问:“天师度是什么?”
张之维不语。
张楚岚再问:“师爷,当年之事是您不想说还是不能说?”
张之维依旧不语。
张楚岚再再开口:“把天师度传给我,您会怎样?”
张之维神情微动,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想不想成为天师就一句话的事,问那么多作甚?”
猜对了……随后,张楚岚直勾勾地盯着张之维:“师爷!其他的都无所谓,您只需要回答我,把天师度传给我,你会怎样?倘若要您的命,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哪怕不能从您这里知道当年的往事!”
“我居无定所十年了,您和田师爷说龙虎山是我的家,您是爷爷的师兄,也是我的爷爷!我不能亲手把这里变成只剩下悲凉的家!”
面对这般真诚的张楚岚,张之维也不由得叹息:“唉~你这孩子。”
回想起张道诚的建议再加上张楚岚这般潸然泪下,张之维最终还是退了一步:“楚岚,你好好回去想想,若想继承天师的话,三日后我在观门口等你,你随我下山一趟。反之…便独自下山去吧。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天师府都是你永远的家!”
张楚岚精准的找到师爷话中的重点:“您要下山?”
“对!”张之维眼冒精光:“我打算…扫平全性!”
张楚岚:“…!”
张之维向着陆瑾走去,而张楚岚则是去找徐三徐四…
张之维先是吩咐张灵玉:“灵玉,去通知你在外的师兄师姐们,让他们两日之内赶回龙虎山,不然,就别再进龙虎山的山门了。”
“师父?”张灵玉不知道师父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但两日内赶回,万一那个师兄不便…
“快去!”
张之维严厉的模样让张灵玉心神一荡,急忙道:“是!”
“老天师…”陆瑾话语中充满了歉意…
“老陆啊,我观里可能有些事要处理,就不留你了…”张之维很明显开始赶人了…
陆瑾本想多说几句,就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响了,掏出来一看…
陆琳?他现在打电话要做什么?
虽然疑惑,但陆瑾还是接通了电话,可陆琳一句话就让他脸色黑了下去…
‘太爷,张道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