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药圃藏杀机（白芷遭围困，秦风以毒攻毒破局）

暮春的细雨浸润着百草园的青砖，药香混着泥土腥气在回廊间浮动。白芷提着竹篮穿过藤萝掩映的月洞门，篮中新鲜采摘的紫背天葵还沾着晨露。她忽然驻足，素色绣鞋尖前的石板缝隙里，几点暗红血渍正被雨水晕成狰狞图案。

“白姑娘来得巧。“药童阿桂从廊柱后转出，手中铜壶蒸腾着诡异绿雾，“师父新炼的祛湿散，正要请您品鉴......“话音未落，白芷银针已刺穿壶嘴，沸腾的药汁溅在紫藤花架上，叶片霎时蜷曲发黑。

七道黑影自药柜顶跃下，精钢药杵破空袭来。白芷旋身踢翻晒药匾，漫天当归根须如暴雨激射。领头黑衣人挥杵格挡的刹那，她已闪至墙角，指尖银针在百子柜上敲出三短两长的暗号。

药圃外传来骏马嘶鸣，秦风勒缰急停时，龙魂剑鞘已撞开紧闭的朱漆大门。门轴吱呀转动的异响让他瞳孔骤缩——寻常药铺门轴该浸过驱虫的苦艾油，此处的铁锈味却混着血腥！

“秦镖头留步。“佝偻的老药工捧着陶罐蹒跚而来，罐中赤芍药浮沉如血，“后院蛇莓熟了，白姑娘正......“秦风剑鞘突翻，精钢鞘尾击碎陶罐，泼洒的药汁在地面蚀出蜂窝状孔洞。老药工暴退间扯下人皮面具，露出布满刀疤的真容，袖中机簧连发十二枚毒蒺藜。

惊鸿剑式第三式“星垂野“荡开暗器，剑气劈碎三重药柜。数百个抽屉迸射间，各色药粉混作七彩毒雾。白芷的素帕自雾中飞出，秦风会意闭气，剑尖挑起燃烧的艾草捆掷向雾团。爆燃的火光里，七个黑衣人手腕皆系着墨绿丝绦——与三日前茶楼刺客如出一辙！

“坎位丹炉！“白芷的提醒混在打斗声中。秦风旋身踢翻半人高的青铜炉，炉底暗格滚出二十八个贴符药瓶。领头黑衣人见状急扑，药杵直取白芷后心，却被龙魂剑鞘贯穿右肩钉在梁柱上。秦风扯下他蒙面布，赫然是曾在苏府诊治过的伤寒病人！

白芷银针刺入刺客颈侧，带出的黑血竟泛着金粉：“七日断魂散混了南海金珊瑚，这般奢靡的毒药......“她忽然掀开刺客衣襟，心口处三颗朱砂痣排列如斗柄，“是宫里流出来的炼丹术！“

后院忽然传来瓷器碎裂声。秦风破窗而入，见二十七个药童正将青瓷坛埋入药垄。白芷药锄劈开最近一个坛子，腌制的毒蜈蚣争相涌出，触到空气即燃起幽蓝火焰。领头药童突然口吐黑血，怀中跌落半块鎏金令牌——正面刻着太医院徽记，背面却是漠北狼头图腾！

“小心地脉！“白芷厉喝声中，整片药圃开始塌陷。秦风揽住她腰身跃上银杏树，见地下暗河冲刷出森森白骨，每具骸骨都缠着晒干的毒草。黑衣人趁机掷出火药弹，龙魂剑引燃浸透鱼腥草的枝叶，爆开的毒烟反将刺客笼罩。

残阳如血时，秦风剑尖挑起令牌：“用太医院的令牌运漠北毒药，好一招借尸还魂。“白芷正在查验骸骨，忽然轻咦一声：“这些人是三年前征召的采药役，官册记载他们坠崖而亡......“

急促的马蹄声打破暮色，十八骑禁军包围药圃。统领手持镶玉圣旨，眼中却闪着凶光：“奉旨查抄私贩毒药，闲杂人等速速......“话未说完，白芷突然扬手洒出药粉，统领坐骑惊嘶人立，鞍鞯下滚落个贴符木盒——盒中硝石混硫磺，引线已燃至末端！

秦风挥剑劈断木盒，剑气震飞禁军统领的头盔。那人额角黥印在火光中清晰可辨，竟是戍边军逃兵的标记！白芷的药杵抵住他咽喉：“说！谁在太医院偷换了祛疫药方？“

统领突然咧嘴狞笑，齿间毒囊破裂的刹那，秦风剑鞘重击其下颌。混着黑血的半枚虎符脱口而出，虎目处镶嵌的正是漠北特产的蓝松石。远处城楼传来戌时钟响，惊起满园染毒的昏鸦，最后一缕天光里，药圃焦土中缓缓爬出七只金壳毒蝎，尾针皆淬着幽绿寒光。

金壳毒蝎振翅的嗡鸣刺破暮色，七点幽光如鬼火凌空扑来。白芷扯下腰间香囊掷向药炉，雄黄粉混着艾草灰在火星中爆开青烟。毒蝎触烟即坠，秦风剑尖点地借力腾空，龙魂剑鞘横扫击碎三个瓷坛，腌制的乌头汁液泼洒间，地面腾起腐蚀性的白雾。

“闭气！“白芷甩出浸透药汁的绢帕。秦风凌空翻身接住蒙住口鼻，惊鸿剑式第七式“云追月“荡开追袭的禁军弩箭。箭簇钉入焦土的刹那，统领突然暴起，断刀劈向白芷后颈——刀刃夹层竟藏着淬毒的缅铁薄刃！

白芷旋身以药锄格挡，金铁交鸣声中，锄柄机关弹开，三根牛毫针没入统领眉心。那人瞳孔骤缩，脸上浮起诡异的鎏金纹路：“你们...逃不出...“话未说完，七窍突然涌出带着金粉的黑血。

药圃东墙轰然倒塌，十八具青铜药炉滚入战场。炉盖震飞的瞬间，二十八个戴青铜面具的药人破炉而出，关节处机括转动声似百足虫爬行。白芷银针连发，刺中药人太阳穴却迸出火星——颅内竟填满精铁齿轮！

秦风劈开迎面扑来的药人，剑锋擦过其心口时，龙魂剑突然震颤不止。剑柄血玉映出药人胸甲下的狼头符咒，与漠北死士的图腾如出一辙。白芷药锄勾住药人脖颈，撕开其背后皮肉：“是戍边军的黥印！他们用战俘炼药人！“

禁军铁蹄声再次逼近，秦风挥剑劈断银杏树。百年古木轰然倒下，枝干间惊起无数染毒的夜枭。白芷趁机掀翻晒药架，二十八个竹匾如轮飞旋，各色毒粉混成七彩雾障。药人触及毒雾后突然抽搐，关节机括冒出青烟，竟开始无差别攻击禁军。

“走巽位水道！“白芷指向坍塌的暗河缺口。秦风揽住她腰身跃入地下河，刺骨寒流中，龙魂剑劈开缠来的水草。浮出水面的刹那，对岸芦苇荡中亮起三十六盏气死风灯，灯罩上“漕运司“的朱砂印在夜色中如血目猩红。

白芷突然咳嗽，指缝渗出带着金粉的黑血。秦风剑尖挑开她左袖，小臂上三点朱砂痣已蔓延成北斗纹样：“是金蚕蜕的毒...那香囊里有雪魄丹！“

“不可！“白芷按住他掏药的手，“雪魄丹需佐以九叶莲...“话音未落，漕运司战船已放出铁蒺藜网。秦风反手掷剑击碎主桅，燃烧的船帆坠入暗河，蒸腾的水汽中，九叶莲的异香忽然浓郁——暗河岩缝间竟生着大片珍稀药草！

混战间，白芷银针引着药汁在河面划出符咒。金粉遇水凝固成网，将追兵困在漩涡中央。秦风采下九叶莲嚼碎，混着雪魄丹渡入她口中。药力发作的瞬间，白芷瞳仁泛起琥珀光泽，指尖金线突然射向东南角礁石——那里埋着半块烧焦的虎符，符上狼头缺了左眼。

“这才是真的戍边军信物...“白芷咳出毒血染红的丝帕，“三个月前虎头峡大火，少了的岂止三百斤硝石...“

漕运司楼船突然调转船头，甲板上出现个戴青铜面具的身影。那人手中令旗挥动，幸存的药人齐齐跪拜，胸甲符咒与秦风剑柄血玉共鸣震颤。白芷忽然扯开衣襟，心口浮现的鎏金纹路竟与虎符裂痕严丝合缝！

“小心！“秦风挥剑斩断破空而来的毒箭。箭杆中空的夹层里，半幅染血的《边塞兵防图》徐徐展开——燕云十六州的标记，全被改成了漠北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