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市一隅,有一间面积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的办公室。阳光透过窗户,轻柔地洒在地板上。
办公桌旁,两名身着警服的人相对而立。那位年长的中年男子,稳稳地坐在椅子上,眼神中透着关切与忧虑,看向对面身姿挺拔的年轻女警,语重心长地说道:“小羽,你可要慎重考虑啊,千万不要冲动行事,而且你的伤还没好,要不等身体恢复了,再说离职的事。”
周羽然昨晚被撞晕,到了医院没多久就醒来了,有的想法思考了一晚上。她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决然,语气平静却又不容置疑地回应道:“阿局,我心意已决。自从披上这身警服,我便肩负着责任与使命。但如今,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做,在体制内反而会受到诸多限制。”
中年男子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自责与愧疚,声音愈发柔和:“你爸妈的案子,最终没能找出凶手,是我们的能力有所欠缺,这一直是我心中的遗憾。可你不能因此就去轻信那些没有科学依据、虚无缥缈的事情啊。”说着,他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宠溺,又道:“咱们私下没人的时候,不是让你叫我阿叔叔吗?”
周羽然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望向窗外,缓缓说道:“无论您信或者不信,有些事物的存在与否,并不会因我们的认知而改变。我只是想去探寻真相,去确认那些未知的事情。”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等您同意我辞职后,我自然就不用再称呼您为阿局了。”周羽然说话的语气总是这般冷冰冰的,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
中年男子看着眼前毅然决然的周羽然,内心十分纠结。犹豫了好一会儿,他最终还是拿起笔,在辞职报告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随后无奈地叹了口气:“拿去人事吧,顺便把医院的账单也报销掉。”
听到这话,周羽然那张平日里精致冰冷的脸,微微缓和了一些,轻声说道:“谢谢阿叔叔。”
中年男子心里还是有些不太高兴,毕竟看着老朋友的女儿如此坚决地要离开,任谁都会有些失落。他故作严肃地说道:“你还没正式辞职呢,在这之前,还是叫我阿局吧。以后能听到你这么叫我的机会,怕是不多了。”
周羽然敏锐地听出了中年男子话语中的不满,没想到平日里威严的局长,此时竟像个闹小脾气的孩子,她心里不禁觉得有几分好笑。原本冰冷的语气中,不知不觉带上了一丝俏皮:“您想听,我呀,偏不叫。”说完,便转身离开。
中年男子望着周羽然渐渐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忍不住浮现出一丝笑意。
周羽然依照吩咐,先去了人事部门办理相关手续,随后便来到了警局大厅。此刻的她,静静地等待着辞职批复的下达。一旦批复下来,她就将彻底脱离这个工作多年的体制。
想到即将告别这里,周羽然心中还是涌起了一丝不舍。她缓缓环顾四周,目光掠过每一个角落,试图将这里的一切深深地烙印在心底,变成珍贵的回忆。
就在这时,一个突然出现的人影,毫无预兆地吸引住了她那双明亮而又锐利的眸子。
刘殊常心急如焚,脚步匆匆地穿过了三条街道,终于找到了距离最近的警察局。进入警局后,他赶忙报警,此时,一位警察正为他做笔录。
“我当时把自行车停在了森林公园外面公厕的旁边,”刘殊常满脸焦急,语气中透着无奈,“可等我从公厕出来回来的时候,车竟然不见了!车上还放着我所有的家当呢,警察叔叔,您可一定要帮我把车找回来啊!”
做笔录的警察年纪和刘殊常差不多,听到“警察叔叔”这个称呼,心里总觉得有些别扭,当下便纠正道:“叫同志。”
刘殊常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点头,连声说道:“对,对,是同志,同志才对。”
如今很多词汇的用法都有些偏离原意,警察听了刘殊常的话,虽然感觉怪怪的,但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更好地纠正,便只好继续问道:“那你离开自行车多长时间?从离开到回来,具体间隔了多久?”
“这人交给我。”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声音宛如银铃般悦耳动听,可语调中却透着一股让人难以亲近的清冷。
“好好,我去接个水,你坐。”做笔录的男警察听到声音,赶忙拉开椅子,十分殷勤地给说话之人让位。
来人正是周羽然。她容貌出众,气质高雅,平日里话语不多,周身散发着一种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的气场。只要站在她身边,任谁都会不自觉地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男警察拿着保温杯,快步走开,这一走便没再回来。
周羽然从容地坐了下来,目光平静地看向对面的刘殊常。
而刘殊常,仅仅一眼,便立刻认出了周羽然。
不得不说,漂亮的女人总是让人过目难忘,仿佛大脑会出于本能地将她们的形象深刻留存。
眼前的周羽然,就拥有一张年轻且精致的俏脸。那眉色乌黑匀净,宛如黛墨轻扫,修长的眼眸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透着清冷的光芒。圆润挺直的鼻梁下,是微微抿起的薄唇,线条优美又不失坚毅。
她身着一袭警服,尽管警服并无艳丽的色彩,也不追逐当下前沿的时尚潮流,却丝毫掩盖不住她那飒爽的英姿。她的身姿挺拔,气质卓然,警服穿在她身上,更添几分英气与威严。
或许是因为昨天遭受了一些撞击,她的面色略显憔悴,原本白皙的肌肤少了些往日的红润。然而,这点憔悴并未损及她的天生丽质,反而为她增添了一丝楚楚动人的韵味,更显风情万种。
刘殊常注意到,今天周羽然的声音和上次听到的有所不同。仔细回想,竟与更早之前那次令他无比丢人的场景中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
此刻,刘殊常心里有些发慌,眼神飘忽不定,始终不敢让目光在周羽然身上过多停留。他微微低下头,嗫嚅着开口道:“是你啊……你声音好像变了。”
周羽然这几天有点感冒,嗓子不舒服,昨晚医院顺便给她开了感冒药,现在好了些。
她正专注地翻看着桌上关于刘殊常自行车失窃案的笔录,对于刘殊常的话,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却如同一股无形的冷风,扑面而来,让刘殊常不禁打了个寒颤。
感受到这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刘殊常顿时不敢再随意搭话了,只能静静地坐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