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除了喜欢盯着人看这点让人有些困扰之外,厕鬼在其他方面倒还算得上听话。每次刘殊常洗澡时,只要对它说一声出去,它便会真的如同一个毛茸茸的圆球一般,咕噜咕噜地滚出厕所。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呀?”刘殊常微微蹲下身子,目光柔和地看着厕鬼,轻声询问道,眼神里满是好奇。
厕鬼听闻,眼睛左右快速转动了几下,就像两颗灵动的黑色珠子在眼眶里打转,然而它终究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静静地看着刘殊常,仿佛有着自己的秘密不愿言说。
“咱们都两周没见啦,好歹打个招呼嘛。”刘殊常继续说道,试图打破这略显沉默的氛围。“昨天晚上你跑哪儿去了呀?我洗澡的时候都没瞧见你。是不是去找对象啦?别害羞嘛,说出来我保证不会告诉别人的。你可千万别不信我,我在以前的班里,那可是出了名的口风严实,谁都信得过我呢。你是不是在这附近……”刘殊常絮絮叨叨地说着,脸上带着几分调侃的笑意。
“你说你每天就这么待在这儿,既不怎么动,也不说话,难道不会觉得无聊吗?”刘殊常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站起身来。由于蹲得时间太久,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不得不稍微缓了一会儿。“唉,算了,不跟你说了,我得去做饭了。”说罢,他便转身走出厕所,迈向厨房。
清晨,阳光透过斑驳的窗户,洒在厨房的灶台上。刘殊常简单地淘了些米,放入锅中煮起了稀饭。随后,他踱步到一旁,揭开那有着岁月痕迹的泡菜坛子,伸手从中抓出一把泡菜。那泡菜色泽鲜亮,散发着诱人的酸辣气息。他就着这简单的稀饭与泡菜,匆匆应付了早餐,便准备前往店里。
刘殊常的店位于其他区的一个地下商城之中,距离家颇为遥远。他骑上那辆陪伴自己许久的自行车,沿着熟悉的街道穿梭前行。一路上,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城市的喧嚣声交织在耳畔。这一趟骑行,耗费了他将近四十分钟的时间。
终于抵达目的地,刘殊常的店铺面积不大,仅有寥寥几个平方。两面是质朴的隔板,另外两面则是透明的玻璃,连一扇门都没有,实际上就是一个简约的铺位。
好在商城管理颇为规范,不仅有专门的工作人员负责日常事务,还安装了监控设备。如此一来,即便到了晚上商城关闭,他也无需担忧店内物品会丢失。
走进商城,刘殊常一眼便瞧见隔壁的芝姐正忙碌着。芝姐一大早便迎来了生意,此刻正专注地为一位美女涂抹美甲。刘殊常脸上洋溢着笑容,热情地打招呼:“芝姐,早啊。”
芝姐听到招呼声,手中涂抹的动作微微停顿,转过头来,看向刘殊常,脸上绽放出如暖阳般热情的笑容:“弟弟你来了,哎呀,都好久没看到你了。你这是上哪儿去啦?”
刘殊常停下脚步,带着几分感激地说道:“有点事出去了一趟。芝姐,这段时间多亏你帮忙看着我的店,真是太感谢你了。”
芝姐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道:“说什么谢不谢的呀,都是自家事儿。浩浩这孩子,每天都在念叨,哥哥去哪儿了?”
刘殊常听闻,下意识地朝美甲店里望了一眼,问道:“浩浩没来呀?”
芝姐一边重新拿起美甲工具,继续手上的工作,一边回答道:“浩浩以为你今天不来,就留在家里了。没事儿,我等会儿给他打个电话,跟他说哥哥来了,他肯定可高兴了。”
打过招呼后,刘殊常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店里。店内的一切,熟悉而又带着几分久未打理的凌乱,等待着他去整理与经营新一天的生活。
店内的地面,还算得上干净,只是四处散落着各种杂七杂八的物件,显得有些凌乱不堪。刘殊常心中暗自揣测,大概率是那群活泼好动的小孩子,下午放学后跑到这儿玩耍,才弄成这般模样。
再看排面和柜子上,摆放的手办和工艺品,已然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刘殊常见状,先拿起抹布,仔细地将灰尘一一擦拭干净,随后又精心地调整着商品的位置,力求让店铺看起来更加整洁有序、赏心悦目。
“嘿!”就在刘殊常专心收拾之时,背后冷不丁传来一声稚气未脱的大喊。他不用回头,仅凭这熟悉的声音,就知道是那个调皮捣蛋的小家伙来了。
“哈哈,刘叔叔,我吓到你了吧。”小七七那充满童真的笑声在店内回荡开来。
刘殊常脸上不禁闪过一丝笑意,转过头,只见小七七背着鼓鼓囊囊的书包,嘴里缺了一颗门牙,此刻正咧着嘴,笑得格外开怀,那模样实在是憨态可掬,让人忍俊不禁。
“哟呵,胆子肥了呀,敢吓我?想当年在村子里,被我弄哭的小孩儿,没有一百也有好几十呢。”刘殊常佯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故意板着脸说道,试图吓唬小七七。
小七七刚一转身,便被刘殊常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书包,像拎起一只调皮的小猴子般,轻轻一拽,就把他给拉了过来。
“你知不知道我的外号叫什么?”刘殊常伸出一只手,轻轻捏住小七七的小脸,似笑非笑地问道。
“鸡鸡……大保……”小七七的嘴巴被捏得歪向一边,说话都含糊不清了,好不容易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保你个头啊。”刘殊常没好气地笑骂道。
“我跟你说,我一回村,那方圆百里的小朋友,听到我的名字,都不敢哭闹,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我发现。为啥呢?因为我在村里可是大名鼎鼎的‘儿童杀手’。”刘殊常一边说着,一边故意瞪大了眼睛,目露凶光,手上还加大了点力气,把小七七的嘴都挤得撅了起来,试图营造出一种恐怖的氛围。
“嘻嘻。”小七七终究还是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口水不受控制地飙了出来,正好溅到了刘殊常手上。
刘殊常无奈地松开手,在小七七身上随意擦拭了一下,嫌弃地说道:“哎呀,口水都包不住,你肯定经常尿床吧。”
“我现在不尿床了。”小七七却丝毫不在意刘殊常的这些小动作,在他眼里,这样的刘叔叔非但不吓人,反而更显得亲切随和,没有一点架子。小七七笑嘻嘻地说道:“刘叔叔,你捏得太用力啦,我嘴实在憋不住嘛。”
刘殊常看了看小七七背着的书包,心想他肯定是要去补课了,便不再和他继续玩闹,问道:“今天要补几节课呀?”
“今天就有一节英语课。”小七七说着,赶忙看了一眼电话手表,随即惊呼道:“哎呀,不好,上课时间快到了。刘叔叔,我先走啦,等我回来找你下棋哟。”
“行,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刘殊常挥了挥手,目送小七七匆匆离去。
小七七走后,刘殊常继续完成店内的清洁工作,随后便前往快递点拿取快递。
店内的商品,有不少向来颇为畅销。早在几天前,新一批货物就已到货,然而彼时刘殊常并不在店里,故而未能及时将货物补上货架,着实有些遗憾。
此刻,刘殊常正专注地往货架上补货。就在这时,店门口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一个怀抱小兔子玩偶的小女孩,迈着轻快的步伐,俏生生地走进了店里。
“叔叔,你这儿又有新的好玩的东西啦。”小女孩仰着粉嫩的小脸,声音软糯糯的,格外好听,仿佛带着一股能驱散疲惫的魔力。
刘殊常抬起头,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问道:“冰冰妹,你怎么一个人呀,段小聪呢?”
冰冰妹今年四岁,而段小聪五岁,两个孩子都是隔壁商城的常客,时常会到刘殊常的店里玩耍,一来二去,刘殊常便与他们相熟了。
“段聪他在玩儿电脑呢,可一点都不好玩。”冰冰妹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店里,像只好奇的小麻雀,黑溜溜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开始左看看右看看,对店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刘殊常来了兴致,不禁问道:“他在玩什么呀,让你觉得这么不好玩?”有小朋友在身边叽叽喳喳,刘殊常瞬间觉得原本略显沉闷的店铺都热闹了起来,自己也不觉得无聊了。
“他太笨啦,不管玩什么都玩不好,一点儿意思都没有。”冰冰妹说话的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咬得清晰明白,稚嫩的话语里满是对段小聪的嫌弃。
听到冰冰妹这么说,刘殊常不禁莞尔,关于这一点,他其实也深有同感。段小聪这孩子,确实有些憨态可掬,平日里做事总是慢半拍,透着一股小小的呆萌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