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比比东之姐

供奉殿深处，某间奢华至极的房间内，气氛凝重得仿若实质。雕龙画凤的大床上，躺着一位金发男子，此刻他面色如纸般惨白，气息紊乱，胸膛微微起伏，尽显虚弱。

此人正是95级超级斗罗、封号天使的现任教皇——千寻疾。

床边，静静伫立着一位中年男子，他便是武魂殿大供奉千道流。千道流虽已年逾百岁，可看上去不过三、四十岁的模样。

他面庞英俊，五官犹如精雕细琢般立体，一双剑眉英气十足。身形高挑挺拔，举止优雅，即便不见夸张的肌肉线条，却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感。

此时他身着一件朴素无华的灰色长袍，没有任何繁杂装饰，却更衬出他超凡的气质。只要他静静站在那里，便能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仰，存在感极为强烈。

然而，此刻的千道流，脸上却布满愁容，那神情，仿佛比当年面对唐晨时还要显得无助。

“疾儿。”千道流轻声唤道，声音里满是关切与焦急。

几声剧烈的咳嗽后，千寻疾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眼神黯淡无光，虚弱地回应：“父亲。”

“疾儿，你可算醒了！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你陈祖宗……”千道流话语间满是慌乱，一时竟有些慌不择路。虽说已派锦衣卫前去通报，可他此刻满心焦急，根本无法镇定下来。

“父亲，不必了。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已经回天乏术了。”千寻疾微微摇头，语气中透着一丝悲凉。

“别胡说！只要还有一线生机，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得去闯一闯！”一向威严庄重的千道流，此刻眼眶泛红，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千寻疾轻轻叹了口气，苦笑道：“或许，这就是报应吧！”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父亲，等我走后，就把教皇之位传给我的徒弟比比东吧。我相信，以她的天赋，定能带领武魂殿迈向新的高度。”说完，又是一阵咳嗽。

“这……”千道流自然明白，这是儿子在交代后事了，可他还是面露犹豫，“但是，当初你对她姐姐……”

“若不是当初那件事，雪儿也不至于到现在都不知道她亲生母亲早已不在人世。因为这事，她和我们一族之间，就像埋下了一颗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啊。”千道流叹气道

千寻疾又叹了口气，满是懊悔：“或许当初是我太操之过急了。爷爷，您已经隐退，比比东确实是眼下最好的人选。当初若不是陈祖宗出面劝说，她恐怕早就离开了。”

“也不知道陈祖宗到底答应了她什么，才让她愿意假装和我夫妻一场，给雪儿一个完整的家。说到底，是我亏欠她们一家太多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历史的纠正，就算当初有红尘指导千寻疾，没有，让他犯下原著中的错误。

但终究，最不愿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而掀起这场轩然大波的并非比比东本人，而是她的姐姐比比寒。比比寒虽不像比比东拥有双生武魂，可也是先天满魂力的天才。

直到所有秘密毫无保留地暴露在日光之下，红尘才惊悉，原来比比东还有个姐姐。

千寻疾向来对自己的这两位高徒十分得意，多次话到嘴边，满心想着要将收了两名天赋绝伦弟子的事儿，讲给老祖宗红尘听。

可命运就像一双翻云覆雨的手，暗中操控着一切。比比寒的事情牵扯出无数复杂纠葛，意外接踵而至，那些原本该说出口的话，一次次被堵在喉咙里，始终没能传达给红尘。

后来，孩子呱呱坠地，而比比寒在给尚未谋面的千仞雪留下一封绝笔信后，决然赴死。

她选择用一把刀结束自己的生命，武魂殿即便对她严加看管，意外还是防不胜防。

事后，武魂殿展开调查，整整一个月，却怎么也查不出那把刀是如何出现在她身边的。

说来荒诞，彼时的比比寒已然是魂帝强者，一把普通的刀本无法取她性命，更不足以让她成功自杀。

然而，她却朝着自己身上疯狂捅刺数千刀。最终，当尸体被白布覆盖，白布上渗出密密麻麻的血点，那血腥骇人的场景，任谁看了都胆战心惊。甚至到最后，她竟将自己的内脏都掏了出来，死状惨烈至极。

没人能参透，究竟是何种深不见底的绝望，驱使她行径如此极端。

哪怕一心求死，这般惨烈决绝的方式，也实在有违常理。可这令人毛骨悚然的悲剧，就这么真真切切地发生了，成为武魂殿一段讳莫如深、血腥又沉重的过往，如阴霾般笼罩在众人的心头，挥之不去。

“嘎吱——”一声细微响动，打破了房间内沉重压抑的死寂，房门被缓缓推开。

“千家小子！”人还未现，一道焦急的声音便已传了进来。

只见红尘身着一袭黑白相间的玄袍，神色匆匆，满脸尽是焦虑之色，快步走进屋内。

千道流一见到这位老祖宗现身，就像迷失方向的孩童突然寻到了依靠，刹那间，原本已然绝望的心又燃起一丝希望，哪怕这希望如同风中残烛，缥缈而微弱。

“老祖宗，您可算来了！快，快看看疾儿的伤势！”千道流心急如焚，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抖。

红尘微微颔首，示意他稍安勿躁，旋即快步走向床边。

“陈祖宗，您来了！”千寻疾气若游丝，勉强扯动嘴角，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先别说话，保存点力气。”红尘轻声安抚，走上前去，轻轻从被子里托起千寻疾的右手，将手指搭在他的手腕处，开始把脉。

红尘并无武魂，无法像魂师那般运用魂力去探查伤势，只能依靠最原始的诊断方法。

然而，可别小瞧了这看似普通的手段，在红尘手中，它早已被锤炼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只需这么一把脉，他便能大致判断出病因所在。

过了漫长的几分钟，每一秒都像是被无限拉长，红尘缓缓将千寻疾的手放回被窝，动作轻柔却又透着无力感。

随后，他长叹一口气，声音中满是无奈与沉重：“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