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宋家认主

正事？

听到莫凡这轻飘飘的两个字，宋庆书和宋月瑶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刚才那顿饭，看似其乐融融，实则暗流涌动。

宋庆明被废，只是拔掉了最显眼的一根刺。

但真正让宋家寝食难安的，是宋庆明背后，那只若隐若现的黑手！

宋庆书深吸一口气，挥手让旁边的侍女和无关人等都退下，偌大的宴会厅里，只剩下他们核心的几人。

他脸上的笑容收敛，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深深的忌惮。

“莫宗师……”宋庆书斟酌着用词，声音都压低了几分，“您问起宋庆明背后的势力……此事，唉，说来话长，也……极为棘手。”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王伯年和李青山两位长老，两人也是面色沉重，微微点头。

这反应，让莫凡挑了挑眉。

哦豁？

看样子，这瓜不是一般的大啊。

能让一个传承百年的武道世家家主，还有两个后天巅峰的高手都露出这种表情，对方来头肯定不小。

“说说看。”莫凡往椅背上一靠，端起那瓶冰镇可乐，又吨吨吨灌了一口，姿态悠闲，仿佛在听什么八卦故事。

他这满不在乎的样子，反而让宋庆书心里稍微安定了些。

有大佬兜底，就是硬气！

宋庆书定了定神，沉声道：“宋庆明那个孽障，本身不过后天初期的修为，资质平庸，野心倒是不小。这些年他能在暗中发展势力，甚至敢对我这个家主下手，背后若无人支持，绝无可能！”

“我们查了很久，也动用了不少关系，才隐约查到一些蛛丝马迹……”宋庆书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甚至带着几分恐惧，“支持宋庆明的，极有可能是……江城王家！”

“王家？”莫凡重复了一句，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他对江城的势力分布一无所知，王家李家张家，在他听来都差不多。

但宋庆书、宋月瑶，以及王、李两位长老，在提到“王家”这两个字时，脸上却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深深的忌惮之色。

宋月瑶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担忧：“莫先生，您有所不知，这江城王家，与我们宋家同为江城的老牌武道世家，但他们的底蕴……比我们宋家，要深厚得多！”

“哦？有多深厚？”莫凡来了兴趣，放下可乐瓶，看着宋月瑶。

小姑娘长得挺水灵，说话声音也好听。

宋月瑶被莫凡看得俏脸微红，但还是鼓起勇气解释道：“王家不仅族中后天高手众多，远超我宋家，更重要的是……王家如今，还有一位老祖宗在世！据说……据说那位王家老祖，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突破到了……先天后期！”

先天后期？！

王伯年和李青山两位长老听到这四个字，都是浑身一震，眼中充满了敬畏和无力感。

先天啊！

那可是他们毕生追求，却遥不可及的境界！

更何况，还是先天后期！

放眼整个江城，乃至周边数个城市，先天强者本就凤毛麟角，每一个都是跺跺脚地面都要抖三抖的大人物！

而先天后期……那更是传说中的存在！

足以坐镇一方，开宗立派，享受无数人的敬仰和供奉！

宋家虽然祖上也阔过，出过先天，但那都是老黄历了。

如今的宋家，最强的也就是两位后天巅峰的供奉长老，跟拥有先天后期老怪物的王家比起来，简直就是蚂蚁和大象的区别！

难怪宋庆书提到王家会是那副表情。

这要是王家铁了心要搞宋家，根本不需要玩什么阴谋诡计，直接派那位老祖宗过来，估计一巴掌就能把宋家给拍平了！

“先天后期……”莫凡摸着下巴，重复了一遍。

这个境界，听起来好像挺牛逼的。

不过……

他想起了自家老爸老妈。

一个“先天道体”的圣女老妈，一个喝口猴王牌茉莉花茶就能从筑基初期窜到筑基后期的“关系户”圣子老爸。

先天后期？

听起来……也就那样？

莫凡脸上那点兴趣迅速消散，又恢复了那种懒洋洋、百无聊赖的表情。

“噗通！”

宋庆书突然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震惊的举动！

他猛地从座位上滑下来，对着莫凡，结结实实地跪了下去！

这一次，他的动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虔诚，都要决绝！

“莫宗师！”宋庆书抬起头，老眼中闪烁着泪光，声音嘶哑而坚定，“王家势大，我宋家危在旦夕！晚辈……晚辈自知无能，无法护佑家族周全！”

“今日得遇宗师，乃是我宋家三生有幸，更是天不绝我宋家！”

他猛地一咬牙，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宋庆书，愿以宋家家主之名起誓！从今往后，江城宋家，愿奉莫宗师为主！唯您马首是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但求……但求宗师能庇护我宋家一脉，渡过此劫！”

说罢，他将额头重重地磕在了冰凉的地板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爸！”宋月瑶惊呼一声，脸色煞白。

她没想到，父亲竟然会做出如此惊人的决定！

奉莫凡为主？！

这等于是将整个宋家的命运，都交到了这个只认识了不到一天的年轻人手中！

王伯年和李青山两位长老也是浑身剧震！

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挣扎，但最终，都化为了深深的无奈和一丝决然。

王家有先天后期坐镇，宋家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与其坐以待毙，被王家蚕食吞并，甚至灭门，不如……赌一把！

赌这位深不可测的莫凡，愿意帮助宋家。

“宋家供奉长老王伯年，愿奉莫宗师为主！”

“宋家供奉长老李青山，愿奉莫宗师为主！”

两位在江城武道界也算德高望重的老者，对视一眼后，也齐齐跪倒在地，向莫凡低下了他们高傲的头颅！

阿武更是毫不犹豫，单膝跪地，右手抚胸，沉声道：“阿武愿誓死追随莫宗师！”

一时间，偌大的宴会厅里，除了莫凡，所有宋家的核心成员，全都跪在了地上！

气氛，肃穆到了极点！

宋月瑶站在那里，看着跪在地上的父亲和两位长老，看着一脸决绝的阿武，只觉得手足无措，心乱如麻。

她咬着嘴唇，美眸复杂地看向那个依旧坐在主位上，面色平静的年轻人。

这个决定，太疯狂了！

可是……除了相信他，宋家还有别的选择吗？

最终，她也缓缓地屈膝，跪在了父亲的身后。

莫凡看着眼前这乌泱泱跪倒一片的场景，眉头微微挑起。

好家伙。

这是直接纳头便拜了？

效率够高的啊。

他放下可乐瓶，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他在权衡。

庇护宋家，意味着要对上那个什么王家，还有那个先天后期的老怪物。

虽然他不觉得先天后期有多牛逼，但毕竟是地球上的顶尖战力，真动起手来，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不过……

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

有了宋家这个地头蛇当小弟，他在江城，乃至地球上的很多事情，都会方便很多。

了解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寻找可能存在的修炼资源，调查父母失踪前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甚至……给远在异世界的老爸老妈搞点地球特产快递过去……

都需要人手和资源。

宋家，正好可以提供这些。

而且，看宋庆书这老狐狸的样子，还有这群人的反应，似乎是真心实意地想要抱他这条大腿。

用起来，应该还算顺手。

“行吧。”

莫凡终于开口，打破了沉寂。

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既然你们这么有诚意，那这个‘主’，我就勉为其难地当了。”

听到莫凡答应，宋庆书等人顿时如蒙大赦，脸上露出了难以抑制的狂喜！

“多谢莫宗师！”

称呼都直接变了！

宋庆书更是激动得老泪纵横，连连磕头：“宋家上下，定不负宗师厚望！”

“行了行了，都起来吧。”莫凡摆摆手，有点受不了这动不动就下跪的架势，“地上凉，跪久了对膝盖不好。哦对了……”

他目光扫过地上，意有所指地笑了笑：“尤其是某些人的膝盖，本来就不太好。”

宋庆书等人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莫凡是在调侃刚才被废了双腿的宋庆明，不由得都露出了会意的苦笑。

这位新认的主人……还挺记仇，也挺幽默？

众人小心翼翼地站起身，看向莫凡的眼神，除了敬畏，又多了几分亲近和……好奇。

“我这人呢，不喜欢搞那些虚头巴脑的规矩。”莫凡翘起二郎腿，手指点了点桌面，“我帮你们解决王家的麻烦，你们呢，以后就听我的吩咐办事，懂？”

“懂！懂！主人您但有吩咐，我等万死不辞！”宋庆书连忙表忠心。

“嗯。”莫凡满意地点点头，“另外，我需要一些关于这个世界修炼体系的详细资料，越全越好，包括各种功法秘籍、天材地宝、势力分布等等，都给我整理一份。”

“还有，帮我留意一下，有没有什么地方……嗯，就是那种感觉能量特别充沛，或者特别奇怪的地方。”莫凡想到了自己无法吸收灵气的问题，尝试着问道。

“是！晚辈……属下立刻去办！”宋庆书连忙应下，虽然不太明白莫凡说的“能量特别充沛”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记在了心里。

交代完这些，莫凡感觉差不多了。

刚准备说散会，让他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研究研究那《御气心经》。

宋庆书却搓了搓手，脸上露出了几分犹豫和……难以启齿的表情。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儿宋月瑶，又看了看莫凡，欲言又止。

“还有事？”莫凡挑眉。

宋庆书一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脸上堆起更加谄媚的笑容：“那个……主人，您看……您年纪轻轻，便已是宗师之尊，身边……想必也需要人照顾起居？”

他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将女儿宋月瑶往前推了推。

“小女月瑶，虽然愚钝，但也算知书达理，略懂琴棋书画，不如……就让她留在您身边，为您……端茶递水，铺床叠被？”

这话一出，宋月瑶的俏脸“唰”地一下变得通红！

她又羞又气，猛地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

爸！

您……您怎么能……

她没想到，父亲竟然真的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

这是要把她……当成巩固关系的工具，送给这位莫宗师吗？！

王伯年和李青山也是微微皱眉，觉得家主此举，似乎有些……过了。

虽然联姻是世家常用的手段，但这位莫宗师明显不是一般人，用这种方式，会不会适得其反？

莫凡看着面前这个羞愤交加，眼圈都红了的小姑娘，又看了看一脸“为了家族我什么都豁得出去”表情的宋庆书，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他放下二郎腿，身体微微前倾，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笼罩了整个宴会厅。

刚才还算轻松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宋庆书感受着那股若有若无，却让他心惊胆战的威压，额头再次冒出了冷汗。

他知道，自己可能……弄巧成拙了。

“老宋。”莫凡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在……在！主人您吩咐！”宋庆书连忙躬身。

“你知道，我这人最讨厌什么吗？”莫凡看着他，眼神锐利如刀。

宋庆书心里咯噔一下，冷汗流得更快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我最讨厌的，”莫凡一字一顿地说道，“就是有人自作聪明，把别人的人生，当成交易的筹码。”

“尤其是……女人。”

他的目光转向宋月瑶，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莫凡要找什么样的女人，我自己会去找，不需要任何人安排。”

“更不会接受这种，把人当成礼物送来送去的行为。”

他站起身，走到宋月瑶面前，看着她那双因为羞愤和委屈而泛红的眼睛。

“你叫宋月瑶，是吧？”

宋月瑶咬着下唇，倔强地看着他，点了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记住，”莫凡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你是你，独一无二的宋月瑶，不是谁的附属品，更不是用来巩固关系的工具。”

“你的未来，应该由你自己决定，而不是被别人安排。”

说完，他不再看宋月瑶，转身看向宋庆书，眼神再次变得冰冷。

“今天这事，念在你也是为了家族，我就不追究了。”

“但，下不为例。”

“如果再有下次……”莫凡没有把话说完，但那森然的意味，让宋庆书浑身一颤，差点再次跪下去！

“是！是！属下知错！属下再也不敢了！”宋庆书连忙点头哈腰，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

他现在是真的后悔了！

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这位莫宗师，不仅实力深不可测，行事风格更是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他竟然……如此维护一个女子的尊严？还说什么人生自由？

这……这完全不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武道宗师会说的话啊！

宋月瑶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莫凡的背影，听着他刚才那番话，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他竟然拒绝了？

他竟然……是为了维护她？

他说，她是独一无二的宋月瑶……

他说，她的未来应该由自己决定……

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流，夹杂着委屈、震惊、感激，还有一丝莫名的情愫，瞬间涌上了她的心头。

她看着那个年轻的背影，眼神变得无比复杂。

这个男人……好特别。

莫凡没再理会身后众人的复杂心思。

他走到宴会厅门口，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给我安排个安静点的房间，我要休息一下。顺便，把我需要的东西尽快整理好送过来。”

“是！主人！我马上安排最好的院子！”宋庆书连忙应道。

莫凡摆摆手，又补充了一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宋月瑶的耳中。

“当然了，缘分这种东西，也很奇妙。”

“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也是我们两个人的事，跟什么家族、什么交易，没有半点关系。”

说完，莫凡迈步走出了宴会厅，留下身后一群心思各异的人。

宋月瑶愣愣地站在原地，脸上红晕更甚，心跳也漏了半拍。

他……他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是说……以后，还有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