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

“绝对不要。”

玛雷一听，立马摇头拒绝，

“当什么大贤者？又不给发工资，又有生命危险，搞不好小命都得交待掉，本聪明绝顶的法爷才不干！”

“但你是艾拉曼托夫家的子嗣吧？”赛利亚耐心说服他，“你被神所选中，若是完成这等丰功伟绩，帝国会以你的家族为荣。哪怕为了家族考虑，你也要执意拒绝吗？”

玛雷摊手反问：“我要是在乎那帮老登，还会离家出走吗？”

赛利亚脸色一垮：“原来玛雷你是这么恶劣的人吗……”

“我也不是当勇者的料，”另一边，维塔冷着脸附和，“神谕肯定是搞错人了。”

“至高神绝对不会出错。”赛利亚笃定地反驳。

“是吗？”

维塔“唰”地一下抽出腰间短匕，寒芒一闪，尖端直指赛利亚，

“这把匕首陪伴了我数十年，沾过的鲜血不计其数，不仅有罪徒，更有无辜之人的一份。”

“我亲手收割成千上百条生命，自知罪孽深重，又怎么可能成为拯救大陆的勇者？”

“……”

赛利亚无言以对。

玛雷一脸轻松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嘴角挂着惯有的笑容，嘴里却吐不出一句人话：

“赛利亚啊，你虽然是神职者，但心里多少也怀疑过至高神吧？来吧，一起反抗神谕，把自由意志还给人民，拥抱幸福人生，远离宿命苦海，重获为人该有的尊严与快乐！”

虔诚的修女小姐无奈扶额，她再次意识到，把这俩人扶正是一项多么艰巨的工作。

“我拒绝。”

她丝毫不为之所动，

“至高神的神谕，是至高无上的真理。祂说的话，做出的预言，永远不会出错。你们就是勇者和大贤者，这是你们命中注定要承受的责任。”

“从今天开始，我会引导你们，走向正轨，奔赴终焉，踏上讨伐魔王的道路。”

“别别别……”玛雷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现在魔王在哪都不知道，甚至可能还没出生，为了个连影子都没的家伙去搭上一辈子，不觉得太亏了吗？我和维塔同行也不过是因为想找解除绑定的方法，真没想搞什么勇者大冒险。”

“绑定？”赛利亚没听明白。

维塔解释：“这家伙不在我身边就用不出法术，说白了就是个只会说大话的哑炮。”

玛雷深刻感受到了冒犯，立刻炸毛：“我好歹也杀了原神会的四大天王之一诶！对你的灯塔尊重点好吗？”

两人你来我往，一瞬间气氛又变得喧嚣起来。

而赛利亚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互相拌嘴，又感到一阵无语。

无语的次数多了，她竟也能苦中作乐，觉得这俩人有些好笑。

提到原神会，玛雷就把自己击败艾伏尔托、摧毁万源中枢机的整个经过，带些点吹嘘的语气，添油加醋讲述了出来。包括那台机器如何以生命力为媒介，转化为法力，再驱动反常气候，制造灾难，而自己又是如何英明神武拯救镇民于水火。

“用不出至尊法术真是难为你了。”维塔听完后道。

这话明明是在夸人，但听上去却像挖苦。

玛雷没好气地说：“你要是早点过来，我至于这么辛苦吗？”

“唔。”

维塔原本想辩解几句，可话到嘴边却哽住了。

她明明已经跟着马车离开，但一想到玛雷可能遇险，纠结之后，还是跳车调转方向，一路飞奔赶来。偏偏又在镇外迷路良久，绕来绕去，总算是找到了方向，这才姗姗来迟。

说到底……不就是因为有点担心那个嘴贱又不靠谱的家伙吗？

她垂下眼帘，嘴唇微微翕动，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

赛利亚听完之后，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万源中枢机上。

“生命力转化为法力……”她喃喃重复，脸色有些苍白，“这种事……居然真的可以实现吗？”

玛雷点了点头，回归正题：“虽然艾伏尔托说，这个理论仍在实验中，但万源中枢机的存在证明，他已经构建出了完整术式结构。虽然代价大了些，但的确能让这座装置全天候不间断地运转。”

赛利亚的心脏漏跳一拍，忽然想起了教会和莫加那场延续多年的辩论，近些年来愈发激烈。

争论的主题是——圣光与法力，究竟是否同源同质？

她的导师一直坚定地否决这种说法。以导师的口吻，“圣光是至高神赐予信徒的恩典，是信仰的具现，岂能与那些从人为提取的‘俗力’混为一谈？”

但如果……如果真的存在一台能让不同形式的能量互相转换的机器，那么同样作为某种能量的圣光，岂不是也可以被调配、萃取，并且人为制造出来？

那简直是对整个教会神学根基的动摇！

而且……

赛利亚咬紧了牙，声音颤抖道：“这种机器，绝不能存在于世。若是推广开来，整个大陆都将陷入灾厄。”

玛雷挑眉：“你是说，原神会打算搞个十台八台万源中枢机，吸光一个城市的人，然后召唤一场能把帝国淹埋的暴风雪？”

“这个组织的目的，我们尚且不知，但是……”赛利亚深吸一口气，眼神沉了下去，“一旦生命力被量化成一种能量，就意味着活人可以作为某种燃料……用来兑换等价的力量。”

玛雷抿紧了嘴唇，神色罕见地沉了几分。

——生命是可以被量化的。

这个角度，他不是没想过。只是一直以来，他都刻意避开了那条思路。

因为一旦承认，就代表着他必须直面这个残酷的事实。

生命的价值……这个议题宏大过头了。即便分配到三个人肩上，也无比沉重。

片刻后，赛利亚抬起头，目光清明，

“我们必须阻止原神会的计划，无论他们的目标是什么，这种技术都绝不能继续存在！哪怕这不是征讨魔王的必经之路，守护大陆和平，也是勇者的使命！”

“我们，必要挫败原神会的邪恶阴谋！”

有一瞬间，玛雷陷入恍惚，仿佛看到rpg游戏里派发主线任务的NPC。

维塔沉默片刻，难得没有第一时间拒绝。

“好吧，”她说，“反正我早看那群装神弄鬼的人不顺眼了。不过，我还是要把那群人贩子铲除干净，优先级不容更改。”

赛利亚莞尔一笑：“我知道你是个很善良的人。”

她很庆幸，这位勇者也不是无药可救，至少她的底色是嫉恶如仇。

维塔猛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别说这种煽情话！”

玛雷耸了耸肩，他没得选，只能跟在维塔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