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我知道你急但是你先别急

“哦？魔术师？”

休伯利眼睛一亮，直接上钩，

“在下从小就对魔术很感兴趣，但是从来没有亲眼见过真正的魔术师表演！玛雷先生，方便给我表演几个魔术看看吗？”

“当然。”

玛雷双手一翻，手中瞬间多出一枚金币。

不必使用魔法，仅仅凭借娴熟的手法就将金币转得眼花缭乱，流光飞旋，看得休伯利目不转睛，连坐姿都微微前倾。

这套手法，连维塔都是第一次见。那是玛雷在中二病最严重的时期，为了模仿某位传说中的白衣怪盗，勤学苦练一整周才练成的成果，也是他为数不多能拿得出手的纯粹魔术技艺之一。

玛雷的表演进入高潮，他手腕猛然一翻，金币在三人眼前，竟凭空消失了！

在三人紧张的注视下，前者缓缓摊开手掌。

原本应该空无一物的手掌心中，此刻却安静地躺着一朵鲜活的玫瑰。

“这可真是神奇！”休伯利连连称奇，眼中神往，“只是不知，比起魔法如何？”

“感觉不如魔法。”维塔抱臂，死也不承认自己没料到玛雷真会变魔术。

玛雷一被夸就翘辫子，兴致上头，接连又表演了几个小魔术。休伯利看得津津有味，直到玛雷实在黔驴技穷，便说“就到这里吧”，后者还意犹未尽地道：“太厉害了！玛雷先生，这些是怎么做到的，可以教教我吗？”

自称“流浪魔术师”的少年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

“魔术师嘛，可不能随便揭秘魔术的奥秘，”他微微一笑，眼神里闪烁过一丝狡黠，“否则，那些被奇迹震撼之人，可就失去了追逐未知的趣味了。”

他顿了顿，吊足了休伯利的胃口，然后才继续说，

“不过……硬要说的话，魔术最核心的诀窍，其实简单到令人难以置信。”

“手速？”休伯利真诚地猜测。

“非也。”

玛雷把刚刚变出的玫瑰递到休伯利手里，放慢语速，一字一顿纠正，

“是‘转移观众的注意力。’”

他指了指休伯利，又指了指周围，

“让观众的目光，被你巧妙地引导到那些不重要的地方，被你设计好的假象所吸引。”

“这样一来，在他们看不见、或者说，被你‘蒙蔽’的视线死角里……”

“如此”你就能悄悄地，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完成‘偷梁换柱’。”

他说着，原本空空的手掌，又变戏法般地出现了一枚金币——正是刚才在众人视野里消失的那一枚。

“这就是‘欺骗的艺术。’”玛雷总结道。

无论是舞台上的魔术，还是人与人之间的伪装，都适用于此种艺术。

转移注意力，以此偷梁换柱。

很多时候，它比任何强大的魔法，都要来得有效。

……

艾伏尔托死了。

万源中枢机原型机被彻底摧毁，连斯特里乌斯投下的那一道幻身，也在黎丘镇被斩得渣都不剩，他的本体被圣剑劈出心理创伤，直接找个角落猫起来静养了。

遭逢接连数次失利，奥丁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好在这时，克洛诺斯处传来了一点好消息。

通过传信晶石，那家伙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悠闲拖沓。

“嘛，好歹我这边还有点进展。你知道的，我的部下已经在帝国各处会散播‘奇迹’了，包括至高教会……那些至高神的信徒被震得一愣一愣的，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开始怀疑至高神的至高性——毕竟，连神都无法控制‘奇迹’，那自然祂的头上，还有更至高的存在。”

“不错。”奥丁呼出一口浊气。

克洛诺斯顿了顿，继续口无遮拦：“唉，看看艾伏尔托那蠢货，他还妄想靠自然灾害唤醒凡人的恐惧……结果恐惧还没唤醒，自己倒先搭进去了。真的，我现在回想起来，觉得那家伙能成为‘四大天王’之一都是奇迹。那家伙比起格雷夫到底强在哪里了？真搞不明白你是看中了他的哪里……”

“……你要是想继续冷嘲热讽，我可以考虑先把你从‘四大天王’中划掉。”听到同僚对逝者不敬，奥丁语气淡得几乎冰冷，“说重点吧，实验怎么样了？”

“哦，那个啊。”克洛诺斯想起来这回通讯的正事，语调一转，“这边也有点收获。经过排查，我发现一个不错的实验体，几乎达到了我们构想中的完美状态。”

奥丁眉头一挑，终于来了点精神：“好！”

“……不过呢……”克洛诺斯干笑一声，“我有个不算好也不算坏的消息。”

奥丁心觉不妙，

“说。”

“那个完美体嘛……”克洛诺斯心虚地拖长了音节，“之前我的下属搞错了，以为是废弃品，就……随手放出去了。”

“……”

传信晶石另一端，陷入了诡异的死寂。

“……你再说一遍。”

奥丁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却让克洛诺斯身旁的温度骤降。

“唉……就是，可能搞错了嘛。你知道的，我们搞实验的天天都焦头烂额，哪儿有那么多时间亲自排查实验体……总之，都是临时工的错！”克洛诺斯飞速甩锅，“不过，反正废弃品也不是第一次流出。我们的流通渠道有限，也就那几个，我会让人去排查一遍的。”

“排查先放一边。”奥丁捏紧拳头，咬了咬牙，“你是什么时候把它弄丢的？”

“呃……这个……不太清楚。”对面的声音低了下去。

“你连时间都搞不清楚？”奥丁低声骂道，“你知不知道流通出去的废弃品大多都是什么下场？有没有可能，这个实验体已经死了？！”

“呃……”克洛诺斯挠头，“确实……有这种可能。”

“那你还跟我废什么话？！”奥丁怒吼出声，座下的地面瞬间裂出蛛网般的裂纹，“还不快去找？！——立刻、马上！！”

“哎哎哎，老大，你先别急嘛……”

克洛诺斯想着安慰几句，传信晶石那头瞬间断线。

啪——

奥丁一掌拍碎了传信晶石。

憋屈。

很憋屈。

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最近的几次惨败，有百分之七十，是自家人作死作出来的。

但剩下的百分之三十，全都归咎于那个讨人厌的至尊法师。

——玛雷·艾拉曼托夫！

奥丁咬紧牙关，死死盯着前方，喉间低吼，

“臭小子……”

“我要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