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黎冷声：“顾南珩，你应该还没忘吧？我们只是互相利用而已。”
黑色奥迪始终平稳前行，就像是顾南珩这个人，温柔沉稳，不急不躁。
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范围里。
顾南珩说：“做戏做全套。顾家那群老狐狸才会深信不疑。”
他这理由一出，宋黎无处反驳。
确实如此。她既然答应了顾南珩，帮他回顾家夺权。
那么他们这恩爱夫妻的戏码，就要唱得如蜜里调油，人尽皆知。
宋黎默默收回视线，靠着副驾驶的椅背假寐。
接下来的一路，顾南珩开了车内暖气。
原本只是假寐的宋黎，渐渐涌上困意，打起了瞌睡。
因此，她在被一阵歌声吵醒时，才会恍惚以为穿越时空，回到了高中时代。
这首情歌，在她读高中时，很流行。
将爱人分手，唱得像寒冬绵绵不断的细雨，潮湿，寒冷。
宋黎愣了愣，往事浮现脑海。
而驾驶座的顾南珩，温声问：“咱们下车走走？”
来都来了。宋黎下了车，看向这老城区的八中附近。正好是放学时间，学生们互相嬉戏打闹着，成群结伴地冲进街旁的各色小餐馆里，烟火气是如此温暖。
而街角的繁茂老榕树旁，阿婆小吃店竟然还在。
“我饿了，咱们尝点芋泥饼？”顾南珩笑着，问。
这时候他们正好走近了小吃店，宋黎闻到了芋泥饼的浓郁香味。
老阿婆认出了宋黎，高兴打招呼，“哎呦，你们很久没一起来啦！这回还是老两样吗？”
宋黎正想开口，顾南珩抢先，“是老两样。麻烦阿婆了。”
老阿婆突然奇怪地看了顾南珩一眼。
但也没多说，应了声好，就转身去后厨准备。
顾南珩找了靠老榕树的位置坐下，神色怀念：“阿黎还记得这里吗？”
“你比我小了两年级，所以放学时间总是比我早。而那个时候，阿婆小吃店排队的人很多。每天傍晚一放学，你就冲到这里排队，买热乎乎的绿豆汤和芋泥饼。”
宋黎借着小吃店的招牌灯光，望着顾南珩那双温柔眼睛。
而顾南珩继续回忆：“为了上学方便，咱们住在老别墅。那时候你和我，咱们捧着绿豆汤和芋泥饼，就沿着这条老街一路走到头……回到老别墅门口，正好吃完。”
分手情歌还在放。宋黎突然想起她听懂这首歌的那天。
顾南珩带了一个女孩子来见她。
他说，林晴天刚刚转学到他班上，是他同桌。
林晴天人生地不熟的，他就多照顾她一些。
第二天放学前，顾南珩给她发信息，说。
阿黎，林晴天觉得芋泥饼很好吃。你放学买芋泥饼的时候，多给林晴天买一份。
那之后，一直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回家路，突然变成了三个人。
中间，顾南珩还会先送林晴天回家。
思绪回笼，宋黎正好听见顾南珩回忆到了他们被小混混围追堵截。
她其实很想提醒顾南珩。那回他为了救林晴天，把她丢在破巷子里，而她一个人冒着暴雨回家的时候，踩空摔进了水坑。
摔破的膝盖，至今还留着疤。
但这事她提起来，就好像是她还没放下他。
顾南珩却发现了她的欲言又止，问，“阿黎想说什么？”
正好，老阿婆送来了小吃，“两份面线糊多加香菜！两份萝卜糕！老两样！你们慢慢吃哦！”
顾南珩剑眉紧蹙：“阿婆，是不是送错了？应该是绿豆汤和芋泥饼。”
老阿婆也很奇怪：“没有啊。你们俩口子以前不都是点这两样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