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战山的书房飘着陈年灵骨香,青岚军旗在灵脉灯的热光中低垂,旗面的寒蝉纹缺口处,归墟陨铁的碎光如残雪般闪烁。
萧承煜望着父亲摘下的甲胄,那道从眉心延伸至下颌的疤痕,在灵脉灯下泛着与军旗相同的微光。
“承煜,你母亲当年没有死。”萧战山的声音压得极低,独眼中的金纹第一次完全显形,“她带着军旗上的陨铁碎片,潜入了赤阳神火殿。”
萧承煜的指尖骤然收紧,腕间的冰晶纹路与军旗产生共振,他终于明白,为何每次靠近军旗,隐脉都会传来母亲的气息。
缺口处的陨铁碎光突然增强,在地面投出赤阳神火殿的祭坛倒影,祭坛中央,赫然悬浮着母亲的锁魂链。
“萧氏隐脉的真正使命,”萧战山指向军旗上的归墟之眼,“不是复兴家族,而是集齐十二道神灵残魂,打开归墟之门。”
他将军旗递给儿子,旗面的寒蝉纹在冰晶纹路中微微震颤,“初代家主的逆时者之体,就封印在门后。”
暗室外突然传来灵脉爆裂声,萧承焕的蛇形灵焰映红了窗纸,蛇信般的火光中,他的瞳孔分裂成十二瓣,每一瓣都跳动着神火与蛇神的混合光芒。
萧承煜的隐脉警铃大作,他“看”见了萧承焕的灵脉——十二道神灵残魂正在他体内构建祭坛。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萧战山的独眼凝视着儿子腕间的第九道裂痕,“去苍梧找蝶衣,用河神残魂压制神火烙印;或者去赤阳救你母亲,拿回最后一块陨铁碎片。”
萧承煜握紧军旗,寒蝉纹的左翅突然发出微光,冰晶纹路如活物般爬向旗面缺口。
他想起阿骨的灵骨碎片,想起蝶衣密信上的河神坐标,更想起暗室手札上的“破禁之法”。
“我选赤阳。”他的声音带着冰刃般的冷冽,“但我需要七叔房的铁矿路线,还有——”
他指向萧战山的独眼,“您眼中的金纹,其实是初代家主的残魂,对吗?”
萧战山的独眼闭合,再睁开时,金纹中竟浮现出寒蝉振翅的幻影:“三十年前,我自愿成为初代的容器,就是为了让你的隐脉,能避开神灵的监视。”
他的指尖划过军旗缺口,“但现在,容器的使命结束了。”
窗外的蛇形灵焰突然暴涨,萧承焕的怪笑混着神火的轰鸣传来:“萧承煜,你的隐脉,很快就会成为我祭坛上的第十二道残魂!”
萧承煜的寒蝉护腕突然爆发出强光,军旗的寒蝉纹左翅在冰晶纹路中缓缓修复,缺口处的陨铁碎光,竟与他腕间的第九道裂痕完全吻合。
他知道,这是军旗的觉醒,也是隐脉者与逆时者使命的真正共振。
“霜禾已经定位了七叔房的铁矿密道,”萧战山递过一枚刻着赤阳火纹的令牌,“但赤阳神火殿的祭坛,需要用萧氏嫡子的灵骨才能进入——”
“而我,就是最纯的萧氏隐脉。”萧承煜接过令牌,发现背面刻着与母亲锁魂链相同的冥河宗符文,“父亲,您眼中的残魂,能借给我用吗?”
萧战山的独眼泛起泪光,他知道,儿子已经明白了“容器”的真正含义。
金纹突然化作流光,涌入萧承煜的眉心,识海中,初代萧战的声音第一次清晰响起:“逆时者的路,从来都是用至亲的骨血铺就。”
暗室外传来林霜禾的机关弩轰鸣,萧承焕的蛇形灵焰暂时退去。
萧承煜望向军旗,修复的左翅在灵脉灯下泛着冰晶与神火的混合光,那是寒蝉与赤鳞蛇的最终形态。
“记住,承煜,”萧战山的声音带着释然,“寒蝉三禁的真正含义,不是禁止,而是选择。”他指向萧承煜的手腕,“当你对至亲施咒的那一刻,就是神灵契约,真正崩解之时。”
萧承煜点头,腕间的裂痕突然与军旗产生共鸣,他“看”见了赤阳神火殿的场景:母亲的锁魂链被钉在祭坛中央,链身的冥河宗符文,正与他的冰晶纹路形成召唤。
“父亲,”他握紧军旗,“如果我没能回来,就用‘地火明夷’机关,把我的灵骨,埋在归墟齿轮旁。”
萧战山摇头,从暗格取出半幅灵脉图,图上的赤阳边境,正与军旗修复的左翅重合:“你不会死,承煜。因为萧氏隐脉的使命,还等着你来完成——集齐十二残魂,让逆时者,重新站在九州的灵脉上。”
暗室的归墟齿轮突然发出轰鸣,萧承煜的冰晶手臂传来刺骨的冷,却又有暖流在血管里涌动。他知道,这是初代残魂与隐脉的融合,也是寒蝉三禁的终极破局。
当萧承焕的蛇形灵焰再次扑来时,萧承煜挥动军旗,修复的寒蝉左翅划出冰晶轨迹,竟将蛇焰切割成十二段。
每段火焰中,都显形出赤阳神火殿的祭坛细节,那是军旗觉醒后的真正力量。
“去赤阳吧,”萧战山望着儿子的背影,“记住,你母亲的锁魂链,从来不是枷锁,而是打开归墟之门的,第一把钥匙。”
萧承煜踏出书房,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寒蝉纹的双翅第一次完整显形。
他望向祖陵方向,萧承焕的瞳孔中,十二瓣灵光正在与他的裂痕共振,那是神灵最后的警告。
“霜禾,准备墨家的破冰船,”他将军旗缠在冰晶手臂上,“我们走七叔房的铁矿密道,直插赤阳神火殿。”
林霜禾点头,机关义肢在军旗上敲出归墟齿轮的节奏:“公子,赤阳的神火祭司,正在用萧承焕的灵脉,绘制您的隐脉坐标。”
萧承煜冷笑,腕间的第九道裂痕突然爆发出强光,将铁矿密道的位置,直接刻入军旗的寒蝉纹:“让他们画吧。我倒要看看,是神火的祭坛坚固,还是——”
他望向自己的冰晶手臂,“隐脉者的骨血,更锋利。”
暗室深处,初代手札的金血再次显形,这次浮现的,是“逆时者赌约”的终极注解:“以子之骨,换母之魂;以父之血,铸鼎之基。”
萧承煜的隐脉掠过这行字,突然轻笑,因为他知道,父亲的赌约,从来不是选择,而是三千年的宿命,终于在他的裂痕中,露出了破局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