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社恐仙鹤唱《忐忑》

“嘿嘿，少主英明！”诸葛铁嘴那张胖脸瞬间堆满了市侩的笑容，搓着手，活像刚从钱眼里钻出来，“当务之急，自然是搞点盘缠！老头子我呢，刚好接了个宗门的小任务，报酬嘛……嘿嘿，足够咱们俩路上逍遥一阵子了！”

张小卦心里直犯嘀咕，这老头变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一副忠心护主的悲怆模样，一提到钱，眼睛都绿了。不过，有钱赚总是好事，他现在穷得叮当响，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什么任务？”张小卦警惕地问，生怕这老头又挖什么坑等他跳。

“小事一桩！就是帮宗门找回一只走丢的灵宠。”诸葛铁嘴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就是去邻居家牵只鸡回来那么简单。

“灵宠？”张小卦有点好奇，“什么灵宠？很厉害吗？”

“厉害谈不上，就是……有点特别。”诸葛铁嘴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似乎在努力寻找合适的措辞，“是一只仙鹤，名叫‘云渺’，是咱们青云宗后山养来看门护院……呃，装点门面的。”

“仙鹤？那不是挺常见的吗？丢了再抓一只不就行了？”张小卦不解。

“咳咳！”诸葛铁嘴干咳两声，压低声音，“问题就在这儿。这只‘云渺’吧，它……它有那么点……社恐。”

“社恐？”张小卦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一只鹤……社恐？”这修真界果然处处是惊喜，连禽类都能紧跟时代潮流了？

“可不是嘛！”诸葛铁嘴一脸的生无可恋，“这破鸟胆子比针尖还小！别说生人了，就是看见只兔子从它面前跑过，都能吓得原地起飞，然后一头扎进草丛里躲个三天三夜！而且它还特别擅长隐藏气息，跟个鬼似的，之前好几拨弟子去找，连根毛都没找到，都快成宗门悬案了！”

张小卦听得嘴角直抽抽。社恐仙鹤？这任务听起来怎么这么不靠谱？怪不得报酬高，这简直是大海捞针啊！

两人离开了冰窟，一路朝着诸葛铁嘴所说的仙鹤可能出没的后山区域走去。青云宗的后山连绵起伏，树木葱郁，云雾缭绕，倒也颇有几分仙家气象。

“前辈，这仙鹤社恐到这种地步，咱们怎么找啊？”张小卦看着茫茫山林，感觉前途一片灰暗，“总不能满山遍野地喊‘云渺，出来玩啊’吧？估计没等它出来，咱们先把狼招来了。”

“废话！要是有那么简单，这任务还能轮到咱们？”诸葛铁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随即又捻着他那几根山羊胡，沉吟道，“一般的引诱方法肯定不行，得想点……出奇制胜的招儿。”

张小卦脑子里灵光一闪。出奇制胜？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穿越前，在蓝星上听过的那些堪称“精神污染”的神曲。那些玩意儿，别说人了，估计连石头都能给唱得跳起来！

“前辈，”张小卦试探着开口，“我倒是有个想法，就是……可能有点……惊世骇俗。”

“哦？”诸葛铁嘴来了兴趣，“说来听听！只要能找到那破鸟，就算把这后山掀了都行！”

“咱们可以用……音乐试试？”

“音乐？”诸葛铁嘴皱眉，“仙鹤喜欢听琴？可咱们也没带琴啊。”

“不是一般的音乐。”张小卦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是一种……嗯……能直击灵魂的歌声！”

看着诸葛铁嘴狐疑的眼神，张小卦深吸一口气，决定豁出去了。他回想着那首在蓝星上让无数人闻之色变的《忐忑》，尝试着调动体内那微弱得可怜的灵力，集中到喉咙。

他隐约记得，他这具身体的便宜老爹留下的那个八卦盘，似乎对应着天地间的某种规律。太极门讲究“万物皆可入道”，那声音应该也行吧？他想起八卦中的“坤”卦，代表大地，有厚重、承载之意，能不能把声音变得更有……穿透力？

“坤卦……音波功？”张小卦心里瞎琢磨着，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张嘴就嚎了起来：

“啊~~~哦~~~”

一声怪异的起调，如同老旧的磨盘在摩擦，瞬间打破了山林的寂静。

诸葛铁嘴吓得一哆嗦，差点把算盘扔出去：“你……你这是什么动静？！”

张小卦不管不顾，完全沉浸在模仿之中，灵力胡乱地涌向声带，左眼甚至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仿佛对这种混乱的音频产生了某种奇异的共鸣。

“诶~~~呀~~~咿~~~呀~~~哦~~~”

高低起伏、毫无规律的旋律，配上张小卦那五音不全、灵力乱窜的嗓子，简直就是一场声音的灾难！那歌声如同拥有实质的冲击波，在山谷间疯狂回荡。

效果是拔群的！

“嘎——！”一只正在树上打盹的乌鸦怪叫一声，直挺挺地掉了下来。

“嗖嗖嗖！”几只原本在草丛里觅食的野兔，像是屁股着了火，惊慌失措地四散奔逃，有两只慌不择路，直接撞在了一起，晕了过去。

“哗啦啦！”远处的树枝剧烈摇晃，无数飞鸟如同遇到了天敌，尖叫着冲上天空，盘旋几圈后，以更快的速度朝着反方向逃离，仿佛身后有洪荒猛兽在追赶。

整个山林，仿佛被按下了快进键，陷入了一片鸡飞狗跳的混乱之中！

诸葛铁嘴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他活了这么多年，坑蒙拐骗，见多识广，可还真没见过如此……如此具有毁灭性的歌声！这哪里是吸引仙鹤，这分明是想把整个后山的活物都给吓死啊！

“停停停！”诸葛铁嘴终于反应过来，连忙冲上去捂住张小卦的嘴，“少主！少主！快收了神通吧！再唱下去，别说仙鹤了，山神都得被你吓跑！”

张小卦被捂得直翻白眼，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只觉得嗓子火辣辣地疼，脑袋也因为刚才灵力的胡乱冲撞而有些发晕。

“咳咳……怎么样？前辈，效果不错吧？”张小卦喘着粗气，还有点小得意。

“不错个屁！”诸葛铁嘴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你看这周围，还有活物吗？那破鸟胆子那么小，不被你直接吓死就不错了！”

张小卦环顾四周，只见一片狼藉，飞鸟绝迹，走兽遁形，连虫鸣声都消失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死寂的味道。他也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这个……意外，纯属意外。”

就在两人相对无言，琢磨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时，诸葛铁嘴眼尖，忽然指着不远处一片被刚才逃窜的野兽踩踏过的灌木丛：“咦？那是什么？”

张小卦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几根洁白的羽毛挂在凌乱的枝叶上，在阳光下反射着柔和的光泽。

“仙鹤羽毛！”两人精神一振，赶紧跑了过去。

这羽毛洁白无瑕，又长又韧，确实是仙鹤的羽毛。看来那只社恐仙鹤刚才也被惊动了，慌乱中在这里蹭掉了几根羽毛。

张小卦捡起一根羽毛，正想仔细看看，左眼忽然又传来一阵熟悉的刺痛感。他下意识地将羽毛凑到眼前，集中精神。

视线中，洁白的羽毛仿佛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色滤镜，而在羽毛的根部，沾染着一些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黑色粉末。他将羽毛凑近鼻子，用力嗅了嗅，除了羽毛本身的清香外，似乎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前辈，你看这个。”张小卦把羽毛递给诸葛铁嘴，指了指根部的黑色粉末。

诸葛铁嘴接过羽毛，凑到眼前仔细看了看，又用手指捻起一点黑色粉末，放在鼻尖闻了闻。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原本带着点市侩和无奈的神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忌惮和警惕。

“这是……”诸葛铁嘴的声音低沉了下来，“‘血煞符’燃烧后的灰烬！”

“血煞符？”张小卦一愣，“那是什么东西？”

“魔教的玩意儿！”诸葛铁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这种符箓阴毒得很，通常是用生灵精血炼制，燃烧后产生的灰烬带有特殊的追踪效果，也能用来短暂控制心智不坚的生灵或者低阶修士！这羽毛上沾了这东西，还有血腥味……”

诸葛铁嘴猛地抬头，看向张小卦，两人眼中都看到了同样的想法。

仙鹤“云渺”的失踪，恐怕不是简单的走失，也不是被张小卦那惊天地泣鬼神的歌声吓跑那么简单！

“魔教的人盯上这只仙鹤了？”张小卦感到一丝寒意从背脊升起，“他们抓一只社恐的仙鹤干什么？”

“目的不明，但绝不是好事！”诸葛铁嘴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看来魔教的手，已经悄悄伸到咱们青云宗内部了！这只仙鹤或许本身不重要，但他们利用仙鹤，肯定有更大的图谋！”

他攥紧了手中的羽毛，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寂静的山林：“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云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话音刚落，一阵微风吹过，远处山林的阴影里，似乎有一个模糊的黑影一闪而过，快得如同错觉。

诸葛铁嘴瞳孔骤然一缩，一把拉住张小卦：“有人！我们可能被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