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037章:天蓬斩邪箓,董源昌还活着!【求追读】

再次回到桂花巷时,已四更天了。

夜色不再朦胧,天边也隐约泛起了一抹鱼肚白。

纪长瑄前脚刚进家门。

后脚桂花巷就来了七八位差役,径直去了刘屠户家中。

尽管来时许知县有所交代,大家也知道刘屠户一家死的凄惨,可真望见那血糊糊,白渗渗的人皮时,那些差役还是吓得怵目一惊。

心理承受差些的,直接当场就吐了起来。

好在有几位定力还算不错,强忍着身心的不适,把那人皮用口袋给装了起来。

要不然。

一旦被附近居民发现,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到时县里又免不了一场安抚。

而且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

……

今夜纪长瑄可谓是奔波了一整晚。

回来时,既饥肠辘辘,又疲惫不堪。

明明很困了,但他就是睡不着!

于是,他干脆焚香三柱,敬拜北帝,画起符来。

却见,纪长瑄拿起案前的毛笔,一蘸砚上黑墨,就手腕翻转,在黄麻纸上笔走龙蛇。

此刻他下笔早已没了往日的徐徐散漫,而是迅疾如风,起笔若苍松垂崖,运笔如飞蛟惊涛。

朱砂随锋尾渗开,在纸上掠出细芒的线条!

纪长瑄把心中那种激愤忿恨之情,早已融入笔尖。

他符头一成,笔锋一转,如剑劈华山,顷刻间就把符胆画成了。

这一笔是连贯而下,浑然没了先前的规整,但却锋芒毕露,杀意腾腾!

正贴合北帝派当中武符的刑罚诛煞,苛律森然之意!

起威慑肃严之用!

这一刻。

纪长瑄突然想起了唐朝那位书法大家颜真卿!

他为了悼念在安史之乱中殉国的侄子,于心情极度悲愤之下,所作的一篇《祭侄文稿》。

这《祭侄文稿》乃是天下第二行书!

虽笔墨工拙,但气势磅礴,纵笔豪放,让人看了却觉雄奇横生,峻涩逸动!

纪长瑄虽然没有颜真卿那般书法造诣。

可此刻,情感之沉郁和当日的颜真卿没什么区别!

符身渐成,纪长瑄最后一笔,落于“符胆”之上,几乎力透纸张。

接着,他神情一凛,左手掐诀,右手以指为笔,于虚空之中勾画天蓬箓法,倏地低喝“敕令”一声。

旋即,纸张之上,赤芒一闪,笔墨勾勒出的纹路突然活过来般,灵性乍起,引得屋里无端生风!

“这天蓬斩邪箓成了!”

自从纪长瑄把《阴符经》修到了抱元守一的境界,他体内法力愈加醇厚了。

得益于今晚心境的蜕变,他灵台清明澄透。

适才他画这天蓬斩邪箓时,冥冥之中似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来自琼霄云台之上,在注视着他。

天蓬斩邪箓是真正的天蓬杀伐拔孽之术!

若用者心思不纯,哪怕道行足够,也会在运笔过程之中,觉得头痛胸闷。

稍有差池,就是符毁人伤,去寿染难。

这就是北帝律的严苛之处。

法不轻传,有过必惩!

纪长瑄觉得若赫岐山真的拿苒儿来胁迫自己交出《舆山指迷赋》,他到时若交不出,以赫岐山目前这癫狂暴戾的状态,说不定直接当场撕票!

为了以防万一,他决定要弄一本假的《舆山指迷赋》来糊弄他。

这般想着。

纪长瑄把前世在鹰冲观背的《度人经》里面的片段给拎出来些,瞎编乱造,错序颠倒,借此写一本假的《舆山指迷赋》。

他下笔很快。

半个时辰不到,就洋洋洒洒写了两千多字。

写好之后,纪长瑄又把那【天蓬斩邪箓】给藏在了他编的《舆山指迷赋》里。

到时自己只需掐诀念咒,这【天蓬斩邪箓】自会大展神威,定能让赫岐山吃个苦头!

“不知道我这份礼物,赫岐山会不会喜欢?”

纪长瑄心中默默算计。

他并不觉得自己阴险,对付赫岐山这种恶人,就该无所不用其极!

就在这时。

屋外,忽有一道沉浑气息,由远及近,朝这边而来。

纪长瑄刚一察觉,就放下了戒备。

来人,正是高半仙!

“高前辈怎么来了?”

纪长瑄走出房门,望见晨曦下,一身鹤氅的高半仙。

“诶,事已至此,老朽不得不现身。”

“想不到我那师弟为夺《舆山指迷赋》,竟干出了这般人神共愤之事,其行径比妖孽更甚,真是有辱师门,罪该万死!”

高半仙一脸沉重道。

纪长瑄顿了顿,不想再谈及那些伤心事,而是开门见山问道:

“所以……高前辈来此,也是为了对付他?”

昨夜曹监台说过,是有人到府里报案。

他和郑参卫才来到了这庐远县。

其实,那个时候纪长瑄就已经猜出了是高前辈所为。

但碍于他上次的承诺,并没有跟曹监台透露什么。

“不错。”

高半仙点了点头。

可旋即,又开口道:

“但我不能在崇昭司面前露面。”

纪长瑄眉头一蹙:

“那前辈要怎么帮?”

谁知,这时高半仙闻言,却意有所指笑了笑:

“我不在牯隐山,但有一个人却在。”

“那是谁?”

纪长瑄话音刚落。

就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他愕然抬头望着高半仙:

“等等!”

“难道——他还活着?”

纪长瑄想说的就是董源昌!

因为,硬要说牯隐山有个人在,除了那位死人!

纪长瑄想不出旁人了!

其实,纪长瑄一开始就没搞明白。

为什么高半仙给董源昌老子看的阴宅,他自个儿却先住了进去?

原来这竟是高半仙的一步棋!

“没错,董源昌是还活着!”

高半仙神色复杂承认道。

说着,他轻叹一声,那声叹息来的很慢,就跟沉在井底的气泡过了半响才浮上来。

同一时间。

他坦露襟怀,与纪长瑄缓缓说道:

“其实,我和董老爷早在九年之前就认识,当时他有一位妾室病了,到处找郎中都看不好,最后万般无奈之下他找到了我。”

“也就是我去瞧病时,才发觉董府的不寻常,因为他妾室染的病是一种血尸病,这种病只有常年倒斗的人身上出现过。”

“可董老爷的妾室是个娇滴滴的娘子,怎会得此怪病,事后我才明白,她之所以得病,是不幸和董缙豢养的地宝接触过才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