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出生的叫做乌乌，也是我最喜欢的一只。”
海格站在一棵粗壮的树前辨认着方向，手里还拿着一只铁桶，他旁边是跟随的塞伦，猎犬牙牙正围着小巫师打转。
“霍格沃茨一开始只有一匹公马和五匹母马，但现在已经有一群了。”
找到了之前做的标记，海格提了提桶大步往前走去，桶里的不明物体发出粘稠的啪叽声。
塞伦摸了摸凑过来的牙牙，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扁平的东西用力朝着一个方向扔出去，飞行物撞在一棵树上跌落，依稀可见那是个圆盘。
牙牙撒着欢狂奔出去，不一会儿就摇着尾巴叼着圆盘回到了他的身边。
塞伦从它嘴里接过岩皮饼一看，别说磕碰碎了一个角，上面连条划痕都没有，就跟崭新刚出炉的一样！
就这玩意十分钟之前海格还在小屋里让他尝尝。
塞伦觉得海格应该给菲利乌斯·弗利维——他们的魔咒课教授，提供一批岩皮饼作为分裂咒的教学用具。
“就快到了，它们就在前面，小家伙们今天可以饱餐一顿了。”
前方海格的声音将塞伦的注意拉扯了过去，他将牙牙咬过的岩皮饼收好准备回去以后送给韦斯莱双子——这俩兄弟在上次拥抱他的时候偷偷往他口袋里塞了一块乌皂，用这种香喷喷的肥皂洗手只会越洗越脏。
跟着海格越过一块小山坡，今天的目标终于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一群黑色的飞马正在草林间嬉戏。
夜骐。
它们身躯高大却骨瘦嶙峋，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肉只有黑色的毛皮紧贴骨架，一对蝠翼翅膀合拢在后背两侧，长长的尾巴能一直拖到地上。
今天早晨塞伦过来拜访海格的小屋，等海格烤完岩皮饼后，他就提出了一个交易。
他可以调配一种名为“幽灵之视”的魔药酒，这种魔药酒可以让饮用者更深层次地体验夜骐的视角，而作为支付代价，塞伦需要一些夜骐身上脱落的材料。
海格不知道夜骐身上除了尾羽可以制作魔杖外还有什么能用的，虽然学生禁止进入禁林，但在塞伦的诱惑下，他还是同意了带塞伦过来，这里离霍格沃茨城堡很近，一般不会有什么危险，就算有危险他也能应对。
注意到来人，或者说来人手里的铁桶，一只贪吃的小夜骐迈着长腿率先跑了过来。
龙首一般的狭长脑袋先在海格身前闻了闻，然后就忍耐不住地探进桶内想要肆意舔舐里面的血肉。
“喔嚯嚯，这可不是只给你的。”
海格推开了小夜骐的脑袋，见它没有瞳孔的白色眼睛依旧盯着铁桶，他不得不将铁桶提高点。
恰好这时，一只小手伸向了小夜骐的头部，海格一惊之下刚要阻止，却看到原本急不可耐的小夜骐居然在塞伦的抚摸下安分了下来。
“塞伦你居然真的能看它们。”海格粗犷的惊讶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心疼。
虽然塞伦之前在小屋里说过他能看到夜骐，但海格其实还保持着怀疑的态度，他认为小巫师只是从哪里看到过夜骐的图片，只是为了跟着他一起去禁林才这么说的。
现在塞伦证实了他说的事情，这意味着他本人见证并且理解过死亡。
这也是海格心疼的原因，从塞伦在破釜酒吧工作开始，海格就没见过也没听塞伦提起过他的父母，现在看来那是有原因的。
“当然。”
塞伦的手掌轻轻抚过夜骐面部中间的位置，在那里，它们靠近鼻孔的位置有着一个特殊的感官，找准位置只需要用魔力稍微刺激一下，夜骐就能老实下来，这是他以前解析夜骐的成果之一。
“好吧，那你也不能这么鲁莽，并不是所有夜骐都这么温顺的，要是野性暴躁的夜骐一口就能把你整只手掌咬下来，整个英国应该也只有我驯服了它们。”
海格提着桶来到夜骐群前的草地上，他胡萝卜一样粗的手指伸进桶里然后抓出一块血淋淋的生肉，其他夜骐看到这一幕纷纷往他身边靠。
他将生肉甩到一些夜骐的身前，看着它们滋滋有味地撕扯咀嚼着，外人看来血腥的场景却让他分外满足，这里的夜骐基本上都是他看着长大的。
一些人认为只有目睹死亡才能看到的夜骐不吉利，会给人带来灾祸，海格觉得这是胡扯，在他眼里没有比它们更加忠诚的生物了，它们已经为霍格沃茨拉车很多年了，从来没出现过意外。
将桶里最后一块肉拿起，海格找到了他最喜欢的夜骐乌乌，他将生肉丢在它前方，坐下着看它一点点地享用食物的同时，还扭头问向塞伦。
“塞伦，你确定你说的方式没错吗？我总有些不忍，瞧瞧这可爱的小家伙，吃得多开心啊，再过两年它就能成为夜骐群新的领袖了。”
海格口中的小家伙都快和他一样高了，塞伦站着都能从它肚子下面走过去。
“海格，又不是让你伤害它们，顶多是让它少吃点，就像对牙牙一样。”
在草地上搜寻的塞伦头也没有回，他正忙着找那些夜骐玩耍时脱落的蝠翼翅膀表膜，这是他用来修复扫帚的主要材料。
别看夜骐的蝙蝠翅膀看着枯瘦无肉，实际上它能够轻松带动至少两个成年人飞行，并且速度极快。
而且这对蝠翼还能无视各种复杂环境的干扰，这才是塞伦看中的点，他那把旧扫帚最缺的就是稳定性。
草地上脱落的表膜并不多，塞伦找了半天也只勉强凑齐了一份修复材料，在夜骐的巢穴中应该能找到更多，可惜海格坚决不同意带他去，因为那里已经算是禁林深处了。
将夜骐材料好，塞伦站起来无奈地发现海格还是坐在那没有动手，他不得不继续催促。
“海格，你还在等什么？它都快吃完了，难道你准备把它肚子剖开吗？”
“噢，梅林的胡子啊，别说出这么可怕的事情，我这就开始。”
海格哆嗦了一下，那种毛骨悚然的场景他想都不敢想，赶紧站起来，他准备做之前塞伦交代给他的事。
他需要弄点魔药酒的主材料。
粗壮的手指摸着乌乌的脑袋，它疑惑地抬头看着饲养员，嘴里还咀嚼着刚撕下来的肉。
下一刻，海格的手掌直接伸向了乌乌的嘴，他一只手撑开夜骐的嘴，另一只从它的嘴里往外掏那些还没吞下的肉。
乌乌被陌生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它不知道海格要干什么，却没有丝毫要咬下的意思，只是不安地刨着蹄子，扭头试图甩开嘴里的异物。
“可怜的乌乌，这辈子估计都没被这么对待过。”
海格的眼里闪着泪花，看见乌乌不舒服的样子，他已经开始后悔答应和塞伦的交易了。
夜骐咀嚼过的碎肉被他放进了空桶里，海格掏肉的动作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当乌乌出现抗拒的动作时他立刻就停了下来，所以桶里面并没有多少。
塞伦往里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这点应该也够了，萃取之后应该可以至少调配出五杯魔药酒。
他安慰地拍了拍海格的大腿，其实塞伦不懂小巨人难过的点在哪里，在他的视角里，海格动作的整个过程可能都不到5秒，那只夜骐估计都还没开始难受就结束了。
这不，乌乌只是舔了舔嘴唇就低头继续享用它的食物。
两人带着收获往禁林外走去，越往外走，禁林的树木就越矮，现在的位置他们都能透过树梢看见城堡的天塔。
海格提着桶正跨过一条横在地面上的树根，却突然听见塞伦叫住了他，声音短促且严肃。
“海格，别动。”
塞伦身体微躬站在原地，他的双臂自然放松，魔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手上，破坏性的魔咒在杖尖蓄势待发。
“怎么了？”
海格没动，但还是发出了他的疑惑。
“嘘。”
看着塞伦凝重的眼神，海格依照指示闭上了嘴，腰间挂着的小弩被他取了下来，不知怎么，他觉得塞伦现在身上充满了压迫力。
森林里此时安静的连鸟叫都没有，只有牙牙看见主人动作后做出警惕喉间发出的低沉呜呜声。
“敌我分明。”
魔杖被塞伦单膝跪地插入土内，一道极淡的光圈自魔杖位置开始向外扩散。
光波经过海格时依旧保持着纯白色，魔咒直到超过了十米的极限距离才缓缓消散。
片刻后，没发现异样，窥伺感也消失不见，塞伦重新站起了身体，但他暂时没有收起魔杖。
“没事了，海格，可能是我感觉错了。”
“刚刚那个？那叫感敌咒，用来检索有恶意的敌人的，我在图书馆里看到的。”
两人说话间渐行渐远。
无人看见的地方，一条小蛇顺着地缝钻进了未知区域，它的眼里闪烁着如人一般的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