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柳曲卷着枝丫将一只不慎闯入它领地的小鸟打成粉碎。
每年的这个时候,它都会比以往更具攻击性,只因为远处的魁地奇球场方向会一直传来令它暴躁的吵闹。
就像现在这样。
“斯莱特林拿到了鬼飞球,为首的还是马库斯,他高坚果一样的脑袋非常好认,安吉利娜试图抢球,可惜没抢到,他要打门了!”
“不!这混蛋故意的!他在故意往守门员脸上扔,哦,我的天啊,伍德鼻子流了好多血。”
李·乔丹的声音回荡在霍格沃茨激烈的魁地奇赛场,椭圆形的球场两边,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再次爆发了一波争吵。
查理骑着扫帚抱着掉落的鬼飞球攀升到伍德的身旁,无需多言,俩人对视一眼就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伍德用衣袖抹去鼻血,深红的血迹在布料上晕开,他啐出一口血沫,双手再次攥紧扫帚柄,此刻查理正带球突进,安吉利娜和艾丽娅配合着掀起新一轮闪电般的快攻。
比赛进行到了10分钟,两队分数是40:70,格兰芬多落后,差距其实不算大,但这是有原因的。
自从帕金钳式战术失败后,斯莱特林就变得更加执着于攻击对手球员,而不是进球得分。
斯莱特林的球队队长扎克和马库斯实力强劲,他们像凶恶的老鹰飞在格兰芬多的追球手上方,将不祥的阴影洒在猎物身上,一旦时机合适他们就会立刻俯冲而下,用残忍的手段将目标“撕碎”。
安吉利娜的一只胳膊其实已经疼得快无法握住扫帚了,马库斯撞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将球传了出去,但对手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她的彗星扫帚躲不过对手的光轮。
虽然斯莱特林吃了罚球——格兰芬多有10分就是这么得来的,但他们并没有放弃这套高压战术。
为了保护他的两名年轻队员,查理在大部分时间里都选择把球控制在自己的手下,此举不仅吸引了马库斯等追球手的集中拦截,也得到了斯莱特林击球手的着重照顾。
查理感觉他像是在被一万只游走球攻击,刚躲过了一波袭击,马上就会有人趁机撞过来,虽然找球手的底子让他目前还能勉强应对,但体力的剧烈消耗让他知道这种情况维持不了多久。
如果他退场了,姑娘们的处境就更不妙了。
塞伦正骑着扫帚在沿球场边缘兜圈,他的身后跟着斯莱特林的找球手费尔,两人的速度都不快。
对方很聪明,没有着急去找金色飞贼而是选择了一直尾随塞伦,在球队占尽优势的时候,阻止对手反败而胜终结比赛才是他的第一要务。
费尔觉得,别说是还没发现金色飞贼,就算发现了,扎克也不会让他那么早抓住它。
但实际上,斯莱特林没找到,塞伦却早就发现了飞贼的踪迹。
那只金色小球振着翅膀就停在斯莱特林的门柱下方。
塞伦没有去抓,不是因为他甩不开一直跟随他的费尔,而是他在等时机,一个格兰芬多球队快要坚持不住的时机,这也是他跟查理的约定。
而现在,就是这个时机。
“弗雷德!乔治!”
这是塞伦上场以后说的第一句话。
这句话就像一个信号一样,韦斯莱双子同时看向查理,而后者正在被三名追球手围堵。
“照他说的做!该死的渣滓!”
查理咬着牙硬抗了马库斯隐蔽的一脚,他骂了一声低头躲过一个游走球后喊出了准许的口令。
“我说,我们或许要欠塞伦一个人情了。”
弗雷德用力地挥舞了一下球棒,他的表情严肃但眼里充满了兴奋。
“送他抢答羽毛笔怎么样?或者赛后请他吃一块饼干。”
乔治飞到弗雷德的附近,他紧了紧手套让它能够更好地握住球棒。
“哪种饼干?金丝雀?”
“哦,那款还不行,掉毛太严重了。戏法跳跳饼干吧,一口咬下去能蹦出好几米远。”
说话间,他们带着一颗袭来的游走球朝着塞伦飞去。
注意到弗雷德他们开始动作,塞伦的飞行速度骤然提升,他猛地压低身形,扫帚如离弦之箭般加速,狂风撕扯,他的红色长袍在身后猎猎翻卷。
解说员同样注意到了他的动作,李·乔丹的声音陡然拔高。
“快看!格兰芬多的找球手塞伦突然开始提速,他之前已经巡视了好几圈了,金色飞贼在哪?我还没看到——”
“——斯莱特林的找球手同样开始加速,他死死地咬住塞伦并且开始从侧边超越,光轮的优势实在太大了。我敢保证如果是同样级别的扫帚,塞伦能让对手一直吃扫帚尾巴抖落的木屑!”
费尔在不断地提速,他并没有看到金色飞贼的准确位置,塞伦的扫帚一直有意识地挡在他前面,所以他打算先从侧面超过塞伦,压制他的速度,然后再去找飞贼。
两人并驾齐驱,眼看费尔就要超过对手,但一旁的塞伦却突然减速向一旁拉开了距离。
变向确实让塞伦的速度下来,但费尔却没有趁机去找金色飞贼,而是同样做出了闪避动作,因为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黑色的游走球带着它独有的怪叫声飞过了费尔刚刚的位置,它击穿一片空气后拐了个弯又飞了回来,目标是离它最近的塞伦。
被释了魔法的游走球会自动追击离它最近的人,而它的飞行速度要比扫帚的普通飞行快,通常队员们都是先避让开,让击球手去接手将球打向对手,可塞伦并没有这么做。
保持着和游走球同一个方向的飞行,他微妙地让自己一直处于游走球的攻击范围内,由于附近并没有其他队员来解围,所以游走球的下一个攻击目标还是他!
但和一开始的躲避不同,这一次,他带着游走球直接飞向了斯莱特林的找球手。
费尔睁大了眼睛看着塞伦直愣地冲他飞来,对方的身后还带着一个靠得越来越近的小尾巴,他愣了一下然后赶紧加速逃离这片区域,连金色飞贼都顾不上了。
身后扫帚的飞行声越来越近,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身穿红袍的人影正低伏在飞天扫帚上,微微仰起的面孔上,微眯的眼缝里只透露出了半轮漆黑的瞳孔,里面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游走球呢?费尔并没有看到本应该出现在塞伦后面的游走球,可那种怪叫却一直在耳朵里驱之不去。
费尔的扫帚仍在加速,但为时已晚,两人靠得越来越近,塞伦如果伸出手掌甚至都能够碰到对手的扫帚尾巴了,恰在此时,他的嘴角无声翘起。
‘祝你好运。’
心里默默送给对手一个祝福,扫帚柄被他全力往上拉,塞伦身体随之被甩出扫帚,他单手持柄凌空侧转,一直被隐藏在身后的游走球擦着他的后背冲向了更前方的另一根扫帚。
木屑像慢动作般在空中四散飞溅。
在场的观众虽然无法听清,但当碰撞发生那一刻,所有人的心里还是响起了无比清晰的碎裂声。
费尔在游走球再次出现在他视野的时候就已经竭力做出了闪避动作,但这点距离根本来不及让他偏转方向,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低头向下猛冲。
不幸的是,他还是没能躲过撞击,翘起的扫帚尾被打碎了一半,但幸运的是,人安全了,只要从失衡的状态中恢复,他就还能继续飞!
心里重新恢复镇定的费尔,完全没看到,在他的上方,游走球飞去的方向,乔治举起了球棒正蓄势以待。
塞伦赶在完全落地前重新骑上了扫帚。
虽然他在半空中脱离扫帚坠落引起了一阵惊呼,但最后他还是有惊无险地骑上扫帚恢复了飞行姿态。
重新朝着上方飞去,塞伦低空掠过的草皮上,一个身穿绿色长袍的身影躺在地上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