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坐在办公室里，他嘴角低沉，魔杖握在手上，眼睛直视着面前的大门。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10分钟，但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准备给一会儿要进来的人念咒了，尽管昨晚邓布利多对他说话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西弗勒斯，我了解你那双总是充满戒备的眼睛背后藏着怎样的过去，你对塞伦那孩子一直保持着戒心，这是好事但也是坏事。”
邓布利多注视着斯内普，银白色的长须在月光下微微颤动，声音低沉而富有穿透力。
“你几乎从不相信别人，但你相信过我，所以请分一些信任给塞伦，他会在一些不经意之间的地方给你帮助的。”
“信任？”被提及过去和信任，斯内普的语气变得充满了讽刺。“我曾经信任过你，邓布利多，可结果呢？”
“我现在还活着的唯一目的是为了完成和你的约定。”
“如果那天晚上没有一个人活着，那么你手里魔杖下就会多一条亡魂。”
淡漠地说着自己的生死，斯内普的眼里平静如水，这番话从伏地魔踏入波特家里之前他就想好了。
九年的任教时间并没有改变他的心境，当莉莉死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已经死了。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他没有反驳，而是沉默地将这一切归于自己的过错，尽管悲剧的发生来源于波特夫妇错误地相信了曾经的挚友。
“如果我说这些年我一直为此而愧疚能让你好受一些，那请你相信我甚至愿意在某一天将我的生命交给你，西弗勒斯。”
“大可不必，你的命还是留给那些感兴趣的人吧，闲话已经说够了，我不想再听了。现在，邓布利多，告诉我，为什么你对塞尔温这么宽容和信任？”
斯内普不想再跟邓布利多聊起过去的那些事了，每触及一次都会让他更加厌恶这个老人和自己一分。
“你明明知道那个孩子不正常，瞧瞧他今晚说的，诅咒？从一本书上？难道学校寄给他的书单列表里不小心地包含了《恶毒诅咒——残忍地摧毁你的敌人》这种书吗？”
“实际上，今晚来之前，我是在学校图书馆的禁书区找到的塞伦，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当时抱着的书叫做《至毒魔法》。”
斯内普一下子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一个一年级的新生跑到禁书区去看《至毒魔法》这种书，是他们的教学内容跟不上时代了吗？还是学生的作业太少了让他们太闲了。
“你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是有真正的天才存在的，甚至你就是其中之一。我记得你还在学校上学时，在魔药上的水平就已经超过了教授，偶尔我在禁书区找书时，也看到了不少次你的身影。”
“...你说的天才，同样包括黑魔王吗？”
“伏地魔...”
提到那个人，邓布利多的眼睛里除了警惕，其实还有一丝别样的情绪。
尽管伏地魔后来成为了一个丧心病狂的黑巫师，但有一点他从不否认，是他亲手将伏地魔带入了魔法的世界。
当初在那个孤儿院，11岁的汤姆·里德尔——后来的伏地魔，就展现了与众不同的天赋，这份天赋让邓布利多看到了汤姆不可限量的成就，却忽视了同样潜在的巨大危险。
邓布利多曾经以为自己能教好他，但事实证明他错了。
但塞伦·塞尔温不同，邓布利多十分确定这点。
“塞伦和伏地魔完全不同，伏地魔善于心计和隐藏自己，他在学校的确伪装成了一个乖学生，背地里却做着危害别人的事情——”
“听起来这和塞尔温先生一模一样。”
斯内普冷漠地指出邓布利多说的就是现在的塞尔温。
“——听我说完，西弗勒斯。伏地魔邪恶的根源其实是源自于他幼年在孤儿院缺乏认可的生活，从那时起，他就表现出了对权利和力量的追求，只是...只是我那个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这些，或者说我注意到了，但他的一些天赋让我忽略了这些。”
邓布利多想起了那时候汤姆·里德尔说他有和蛇对话的能力后，自己是多么惊讶，因为只有斯莱特林本人和其后代才拥有这项能力。
斯莱特林的后代当然应该回到他祖先创立的学校学习，至少不应该被遗弃在孤儿院里，这是他当时的想法。
摇了摇头散去回忆，邓布利多继续说起塞伦。
“塞伦不一样，他从未做出过真正伤害过别人的事情，他从六岁开始就能够控制魔力做出一些常规外的事情，但做过最过分的事情也不过是让一群欺负他的孩子不停地摔倒在厕所里。”
“你还能说得更详细点吗？比如他什么时候不再尿床，邓布利多？塞尔温恐怕都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被人看着吧。”
斯内普毫不掩盖他对邓布利多监视他人的厌恶，他甚至有点同情塞尔温了。
“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夸张，麻瓜世界的奇妙之处有一项就在于，任何不寻常的事情，小到有人在厕所滑倒，大到政府倒台，你都能从当地的报纸或者路过老人的闲言碎语中看到听到，下次我给你带本杂志你就明白了。”
“免了。”
斯内普拒绝了邓布利多的好意，这让他非常遗憾，他觉得那本名为《万物（how it works）》里面的插图还挺好看。
邓布利多将话题说回正文。
“请你回顾刚刚过去这半年，西弗勒斯。同样是教授里面的好学生，塞伦从不掩饰他隐藏的学识，这一点我想你亲身体会过。在魁地奇球场，帮助格兰芬多击败了斯莱特林——请原谅我提起这件事，我注意到你中途离场了，作为英雄和偶像，他却没有借此收买人心，反而是躲了起来。”
“如果你在意的是黑魔法，我想说，我上学的时候比他疯狂得多，哦，关于这一点还请帮我保密。”
邓布利多朝斯内普眨了个眼，当然后者无动于衷。
见斯内普不再反驳，邓布利多觉得今晚的效果应该差不多了，剩下的，他打算交给时间。
“说了这么多，我想表达的是，塞伦是个善良的孩子，请好好对待他。”
...
斯内普的回忆到此结束，因为办公室的大门已经被打开了，塞伦顶着头他讨厌的黑色头发出现在他的眼前。
“请坐，塞尔温先生。在我们正式开始前，我希望能对你有一些更深了解，毕竟——”
魔咒在他魔杖上蓄势待发，
“——解析诅咒是个危险的项目。”
摄神取念的咒语已经准备脱口而出。
‘对不起，邓布利多，我还是更加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