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早晨,塞伦正坐在大礼堂安静地吃早点,他面前摆着一碗南瓜粥,左手还拿着一份报纸,报纸最上方的标题上用加粗的字体醒目地写着“预言家日报”几个字。
他手里的钱虽然不多,但用来订购报纸还是绰绰有余的,一个星期的报纸才1个银西可,他直接定了一年的,毕竟这是他目前少有的了解学校以外巫师界发生事情的渠道之一。
此时,距离猫头鹰寄送快递的时间刚刚过去没多久,此时收到东西的学生都在热情和别人讨论手里的小玩意,从周围的环境来看,最近应该没有小巫师做出令家长遏制不住寄吼叫信的出格之举。
“塞伦,你也对洛哈特写的书感兴趣吗?”
“什么?抱歉,你说谁?”
塞伦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刚才他一直在想独角兽的事情,他拔出嘴里含着的勺子转头看向身旁的艾丽娅,刚才就是她在说话,只是声音有些含糊不清,这个名字在他记忆里似曾相识,却又一时想不起具体出处。
艾丽娅就坐在他旁边,与往日活力四射的模样判若两人,此时她咀嚼着吐司的样子都显得有些费力,刚才更是一直趴在餐桌上连抬头的精力都没有,这也难怪,任谁被在扫帚上飞了一整天都会肌肉酸痛,周日被伍德操练让她到现在都没缓过劲来。
她的室友安吉利娜同样狼狈不堪,那头向来整齐的长发此刻乱得像刚被一群送信的猫头鹰穿过,恐怕昨晚连洗漱都顾不上直接就倒头睡了。
他们之中唯一还能保持精力充沛的,好像只有弗雷德和乔治这俩兄弟了,要不是没看见他们耳朵里冒出蒸汽,艾丽娅都要怀疑这两个家伙是不是偷偷喝了提神剂。
“吉德罗·洛哈特,在报纸的正中央,你刚刚不是在看他吗?我还以为你和其他男生不一样呢,他们只会背后里诋毁洛哈特,却根本不懂他的帅气。”
艾丽娅嚼了两口吐司艰难地把它咽了下,她的手指了指了报纸上塞伦刚才目光注视的地方。
“啊,你说他啊,我可能无法像你们一样欣赏他美貌,但他写的故事还挺有意思的,报纸上截取了一段原文,文笔有些夸张却很吸引人。”
看见艾丽娅因为有人称赞她的偶像而有些兴奋地不停点头,结果导致被还没完全压下去的面包噎住,塞伦贴心地拿过一杯牛奶递了过去。
其实关于吉德罗·洛哈特,塞伦并不像他刚刚说的那么感兴趣。
对这个人他在继承的记忆里看到过,在了解洛哈特本质是一个骗子后,塞伦就对这个经常占据了预言家日报一席之地的人失去了兴趣,遗忘咒被洛哈特用在窃取他人经历身上也算是颇为恶劣的行为了。
早餐结束后,格兰芬多的一年级要去上麦格教授的变形术课,今天小巫师们的心情意外得沉重,因为课上有考试,麦格教授在上周就告知了所有的学生,她会在圣诞节前检查他们目前的学习进度。
考试检查时间就是今天。
为此塞伦昨天下午从海格那里回来后破天荒地看见了格兰芬多休息室人满为患,小巫师们聚团抱在一起为周一的考试做着最后的准备,或者按说珀西的说法,他们在努力变成梅林洗澡前身上最后的虱子。
变形术课教室的桌椅已经被麦格教授提前拆分成独坐,塞伦随便挑个座位坐下,在他左右两边的座位立刻就被人抢着坐下了。
抢到位置的人喜笑颜开,没抢到的人也懊恼地在别的位置坐下,觉得甭管考试的时候能不能偷看到,先把位置抢到手再说。
今天所有人都比平时到得早,有些人还在努力翻着课本,有些人还在练习着魔杖的挥舞动作。
可令人奇怪的是,上课时间到了,麦格教授却一直没有出现,只有一只花斑猫威严满满地坐在讲台上。
监考老师是只猫?
要是往常,小狮子们早就围过去开始撸猫了,但今天任务在身谁都暂时没有这个兴趣。
讲台上,早已准备好的试卷自动分发到每个学生的手里,学生们知道这是考试已经开始了。
塞伦摊开试卷,入眼处的题目就是要求写下变形术最基础也是最重要一条法则:甘普基本变形法则。
拿起沾好墨水的羽毛笔,他熟练地写下对应的答案:
首先是食物,巫师无法凭空变出食物,但有一点非常奇怪,那就是可以扩大食物的数量、或者改变其形态,比如塞伦无法凭空变出一块面包,但是他可以将一块方形面包变成长棍形状。
其次是生命,只是巫师们仍然无法用魔法创造真正的生命,过去有一对巫师兄弟试图复活过死者,但他们最后得到的只是一摊无法用生命来形容的破碎躯干。
此外,黄金等魔法金属也无法被随意变出,点石成金一直是炼金术师的最高成就之一,但其原理却远非单靠变形术就能实现的。
与之相同的还有灵魂物质,这玩意就复杂了,与麻瓜不同,得益于魔法,巫师们能够看到灵魂的存在,甚至霍格沃茨就有一群鬼魂存在,鬼魂和幽灵也一直被认为是某种灵魂物质,有些高深的黑魔法就会用到灵魂碎片这种非常规材料。
最后是某些特定魔法物品,最具代表性的就是格兰芬多的宝剑,妖精冶炼工艺同样在变形术范围外,这也是他们一直以此为豪一点。
除了甘普基本变形法则,接下来还有变形三要素等施法要求的问题。
按照麦格教授课上教的,塞伦写下了意志力、精确性、挥杖动作。
想了想,塞伦除了这些标准答案外还写下了一个额外要素:想象力。
这是他自己的理解,虽然不精通变形术,但是他被变形术打过啊!
比如曾经有人用变形术将他所在的地面变成水,然后又在瞬间将水化作坚硬石板,凝固的空气让他连呼吸都变成问题,更别提念咒。
当对手施放强大魔咒的时候该怎么办?很简单,把对方的衣服变成束缚衣,一瞬间就能拽着手臂让强力魔咒朝着自己脚面狠狠地施放。
塞伦越写思路越清晰,也越想越气愤,原本只需要一行就能写下的答案被他写了半张纸,一个小箭头被他用来将原位置写不下的内容引其他空白区域。
在他两旁的小巫师都看傻了,他们用的是同一套试卷吗?怎么变形三要素比后面的具体施法动作要写的内容还要多?
但学霸总不会错的,两旁的小巫师见状开始咬着牙往原来的答案里填充他们能想到的一切关联内容,也许应该把课上麦格教授举的例子也写上去,毕竟光几个名词确实不足以说明,三要素实际的应用方式可能才是关键点。
正当他们觉得自己开悟了狂写的时候,塞伦做出了个让他们更加崩溃的动作。
他开始用笔划掉原来写的答案了。
发泄完毕的塞伦淡定地将战术示例涂黑,试卷在他手里像是被打了补丁的衣服一样一块白一块黑。
只保留了“想象力”三个字,塞伦开始继续往下答,旁边羽毛笔折断的声音也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考试紧张握得太用力了嘛,很正常。
快速写完剩下的问题,塞伦将羽毛笔放下起身准备提前交卷。
他走到讲台上,将试卷放在猫猫的旁边,然后站着等待了一会儿却没有迎来后续的实践考试。
正当他猜测是不是要等所有人都交卷后才开始实践考试的时候,讲台上的花斑猫似乎看出他的疑惑,它将头转向原本用来教学用的课板,塞伦这才看见原来的“变形术课期中考试”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实践考试将于下周进行”。
既然交卷了,闲着没事,塞伦干脆开始逗猫,他将手按向猫爪想捏一捏那毛茸茸的爪子,但后者很快就躲开了,严厉的目光盯着没有礼貌的小巫师,尾巴一甩一甩地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见猫猫不配合塞伦也没有强制去摸,他兜里也没有别的吃的,只有乔治给的太妃糖,但这玩意他自己都不敢吃,更别提拿来逗猫了。
转身朝着门口走去,他打算去食堂看看还有没有小鱼干或者鸡肉之类的。
与此同时,见塞伦放弃了胡闹的行为,花斑猫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它将目光重新投向考试现场,准备一会儿将那几个不老实的小家伙好好教训一顿,好啊,居然敢当着它的面作弊!
正当它想着是关禁闭还是抄书作为惩罚的时候,抖动的耳朵突然听见一丝极轻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还没等它扭过头看到底是谁,一只小手就在它头顶快速摸了一把。
唰的一下,花斑猫从蹲坐跳起变成四足着地,等它回头,瞳孔扩张得极大的眼里只有一个从匆忙逃离的背影从门口一闪而过,它下巴耷拉露出上颌两颗的尖牙,表情活像见了鬼。
恢复正面蹲坐的姿势,花斑猫垮着脸继续它的监考,脑袋上被弄乱的毛让它非常想伸爪子整理,但它不能这么做。
直到又一名学生上来交卷,这名胆大妄为的小狮子居然也想模仿塞伦的行为。
正当他偷偷伸手的时候,花斑猫从讲台上朝着前方一跃而起,并且在半空中就完成了阿尼马格斯的变形。
所有人目瞪口呆,刚刚还是一只花斑猫的麦格教授就这样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在她锐利的眼神中,准备偷袭的小狮子维持着伸手的姿势僵住动弹不得,刚刚那几个趁着教授不在偷偷作弊的学生面如白纸。
默不作声地整理了一下有些乱的发鬓,麦格教授绕过一动不动表情像是天塌了的冒失鬼回到讲台后面坐下,桌子上的两张试卷被她收拢整齐,其中那张一块黑一块白的试卷上的名字格外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