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飞向远方

对于楚子航来说，他妈妈苏小妍一直不是什么靠谱的家长，或者说他认知中最称职的家长，还是另一个世界的那位。

且不说她当初仅仅是因为怕疼就差点让尚未出世的楚子航提前去见了阎罗王，他降生后，比起正常母亲，苏小妍也更像个喜欢撒娇的小姑娘。

但怎样也好，他的三个家长也比庞贝和路麟城靠谱多了，至少他们谁都没有把楚子航一把丢了，自己跑去搅其他人或者忙事业。

最起码他发烧的时候还有妈妈陪着，虽然没有喂药也没有喂水，只是摸着他的额头唱着歌哄他。

世界上从苦水里爬出来的有两种人，第一种是自己吃过苦，所以要从别人身上索取自己曾渴望的幸福，哪怕用尽残暴或卑劣的手段。

而另一种人，他们因为自己吃过苦，因此希望身边人的未来能有一些甜蜜，自己不幸福，反希望他们幸福，楚子航就是这一种人。

路明非，会不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特意在如今自己有绝对的实力优势的情况下，让楚子航能够回来和妈妈道别，自己负责执行任务呢？

面前的场景楚子航从未想过，完全不会用火的妈妈，竟然和他坐在餐桌两边，中间摆着的不是一些华贵西餐，而是颇具华夏风格的饺子。

上马饺子下马面，她知道自己的孩子又要出远门了，所以特意给他准备了这顿饺子，送他出门。

不知是因为获得的特殊力量让他变得格外敏感，还是因为亲情本身就能触动人心中最柔软的部位，楚子航感觉自己内心深处一小块地方微微抽动了一下。

这种传统食物时尚厨房的厨子不会教授，是一位母亲从她的母亲手上继承的手艺。

混血种身上有一半龙的精神，这种生命实力为尊，他们的一切都被鲜血和杀戮浸满，他们或许会在意同类，血亲，但没有“家”的概念。

另一半作为人类的部分，则让他们希望能找到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哪怕这个地方破破烂烂的，只要有自己爱的和爱自己的人在身边，这便已经足够。

“恶魔不会哭泣，这些眼泪是上天赐予人类的礼物。”

鬼泣系列的台词，用在龙与混血种身上，意外的合适。

“我出发了，学校小学期提前开课，通知回去报道，夜班飞机。”

楚子航似乎被饺子烫的有些嘴笨，把早就知会的信息又说了一遍，带着两人份的行李，背着装有龙王剑的匣子，正要出门。

“那...出门前，要不要给妈妈一个拥抱？”

“好...”

这多半又是哪本书或者哪部剧里学来的，但楚子航一直不是个擅长拒绝他人的人，而当他真的和母亲拥抱时，一种温暖感觉就将他层层包裹。

这便是亲情，这便是...爱。

楚子航微微愣住，他的妈妈一直很爱他，只是不懂得怎样表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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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这边。”

路明非早早在机场等候，他的速度太快了，堪比一辆跑车的行走速度下，没有任何一个脑袋正常的警员会怀疑到他头上。

“你是最后一个到的，夏弥拍照去了，难怪她之前听你包吃住会这么开心，玩摄影的。”

路明非双手枕在脑后，就算是在那个世界，有更强的材料学，玩摄影的一样逃不过设备比人贵的命运。

毕竟人只要活着就行了，设备可是要能详细拍摄强者之战，以供世人欣赏的，不管是耐性还是镜头效果都要做到极致，才能让观众看得尽兴。

“摄影的话，开销确实很大，买了设备之后，也就基本没钱了。”

楚子航在路明非身边坐下，将一个小包塞给路明非，里面装着耳塞、眼罩、空气枕头和毛毯。

“这是？”

“你和我说过，‘怎强也好，强者也终究是人’，既然是人，就有休息的必要，我们的航班会从北极圈上空过，有十个小时的时间，先休息一下吧。”

路明非收下装备，回以沉默，要说他完全不需要休息肯定是假的，但他更怕过去的回忆又找上自己。

“师兄！飞机快到点了...诶？”

一个小包向夏弥飞去，里面是和路明非手里的那个一模一样的装备。

“航班的时间是十小时，睡一觉就到芝加哥了。”

“哇塞！不愧是楚师兄，想的真周到。”

不出所料，夏弥又宛若一阵风一般凑上前来，和一条蛇似得盘绕着楚子航撒娇，直到再次被路明非拎住命运的后脖颈。

登上飞机，三人整齐划一的摁下了手机的关机键，楚子航熟练的将所有装备就位，陷入沉睡。

夏弥显然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详尽的机上准备，调整了半天空气枕头后，也裹着毯子进入了梦乡。

路明非看着下方逐渐远去的城市，轻叹一口气，学着两人的模样，将装备佩戴齐整，在一片漆黑中闭上双眼。

就在他的视线脱离现实的刹那，幻境如影随形，穿着夜礼服的小男孩准时出现在他面前。

“你果然来了，上次也是在飞机上，一个暑假都没见你怎么找我，生气了？”

路明非戳了戳路鸣泽鼓起的包子脸。

“我不懂哥哥你为什么还要认人家当哥哥...不过算了，这不是重点，我来分享情报了。”

“说吧，这次是哪个龙王？”

两人漫步在路明非熟悉的天国小巷中，这是根据他的记忆构筑的幻境。

“大地与山，拥有最强威能，与青铜与火不同，对付他们，你玩的不是鬼泣，而是怪物猎人。”

“你的意思是...大件事了！不会这次给我遇到老山龙了吧？还是峯山龙？”

路明非回想起来，上次他和老唐干仗，红色，大剑，下雨，他用的还是太刀，但凡那天自己穿的是一身蓝衣服，那完全就是标准的“恶魔五月哭”（Devil May Cry）。

“Yes Indeed。”路鸣泽满意的点了点头，当一些超过人类科学认知的生物或者现象出现时，用熟悉的游戏总能让人顺利理解。

“不过现在，王座上的双生子里，具有力量的那位还蛰伏在巢穴中，至于拥有智能的那位，暂且不用担心。”

“为什么？就我的认知来说，拥有‘智慧’的，更危险。”

路明非摩挲着下巴，不管是蓝梦暗算病毒，搅出了针对磁场强者的病毒逆风翻盘，亦或是天网创造亚飞差点单杀白次男，都昭示着智力的危险性。

“很简单，你猜猜看七宗罪七把刀，色欲是为谁准备的？”

“...你别和我说真有哪个龙王能变态到炼人类这种级别的铜啊？这趟飞机到底是飞向的查尔还是科摩罗？！”

“哥哥，你的智慧倒也不遑多让嘛，一下子就猜对了，所以就目前来说，你的重点还是放在‘人’的世界吧，毕竟有句古话说得好‘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路鸣泽轻笑着说道。

“何况就和养育他们的文明一样，以龙血为传承的秘党和家族，从来都不是铁板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