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张嘉芮眸光一闪:“在哪里找到的?”
“就在西北方的寒月潭发现的。”
执法弟子声音发紧:“只,只不过......”
“只不过怎么了?”
见执法弟子这幅模样,张嘉芮眸子微眯,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只不过他已经死了。”
执法弟子话音一落,便感觉全身一寒。
下一刻,张嘉芮那比寒风还凛冽的声音响起:“带路。”
“是。”
话音戛然而止。
众人向西北方走去,霜角兔在前方开路,四足踏过雪地竟不留半点痕迹。
“这兔子真神异。”
周丰年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张嘉芮头也不回:“团子是珍兽后裔,天生能踏雪无痕。”
“珍兽后裔......”周丰年若有所思。
他之前就听张嘉芮说梅瑞雪的冰魄灵鹿是珍兽,现在又听说这霜角兔是珍兽后裔。
“是以血脉高低来区分的吗?”
就在他思索间,众人穿过一片枯木林,顿觉一股刺骨寒气扑面而来,映入眼帘的是一汪形似弯月般的深潭。
寒月潭表面覆着薄冰,几个执法堂弟子正围在凿开的冰洞旁。
冰洞里浮着一具青白尸体,面朝下浸泡在幽蓝潭水中,这场景看上去有些渗人。
“张师姐。”
几个执法弟子围上来:“我们发现后就一直守在这里,也没人动过这具尸体。”
“嗯。”
张嘉芮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她指尖亮起冰蓝色灵光,尸体缓缓翻转,露出陈一柱扭曲的面容。
他双眼暴突,嘴角却诡异地向上翘着,像是死前看到了什么极有趣的事。
周丰年皱了皱眉。
一天前还活生生的人,此刻发丝间、指甲缝里塞满冰碴,皮肤上爬满了蛛网般的青紫色纹路。
“这种情况,能使用天运镜查看他生前的情况吗?”
“不行。”
张嘉芮摇了摇头:“但可以提取出他生前的记忆。”
闻言,周丰年点了点头。
他明白二者的差距。
前者是从旁观者视角,看到客观存在的场景,而后者则只能看到陈一柱主观的视野。
随着天运镜泛起冰蓝色灵光,一道镜光突然照向了陈一柱的头颅,下一刻张嘉芮蹙起了眉头。
“怎么了?”周丰年好奇的问道。
“他的灵魂破碎不全。”
张嘉芮一点镜面,一个个破碎的画面出现。
大部分都是种田的画面,还有一小部分则是在咒骂一个人。
见状,周丰年有些尴尬,而张嘉芮倒是似笑非笑。
“咳,我还以为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只是一般呢,没想到他这么忌恨我......”
“不招人妒是庸才。”
张嘉芮似是在宽慰:“他有一点小聪明却还没用在正道上,更是因此嫉妒你在灵农间的威望。”
“我哪有什么威望。”
周丰年摆了摆手:“不过是大家相信我能帮到他们罢了。”
听到这话,张嘉芮没有多说。
她指尖一点,镜面上纷乱的记忆纷纷消失,只剩下了一个画面。
“他的血线蛇也是在这寒月潭边发现的?”
周丰年意外道:“不对啊,血线蛇是火属性灵兽,为何会出现在这寒月潭边呢?难道是幕后之人专门放在这里的?”
镜中的画面很短暂,也就是一个呼吸左右,只能看见陈一柱在潭边发现血线蛇,然后走过去的场景。
“没有更多有用的记忆了。”
张嘉芮摇了摇头。
“至少知道了确实与陈一柱有关。”
周丰年倒是没有失望:“而且他之所以能得到血线蛇,也是幕后之人的安排。”
虽没看到幕后之人与陈一柱见面,但火属性的血线蛇反常的出现在寒月潭边,便足以说明这一点了。
“把尸体带回执法堂,详细检查死因。”
张嘉芮抛下一句话后就甩袖离开,执法弟子们面面相觑,随后看向了周丰年。
这让他嘴角一抽:“师姐等等我!”
从寒月潭离开后,周丰年回到了自己的小木屋。
他凝眉沉思,在检查今天哪里是否有什么遗漏之处。似是想到了什么,他从腰间的布袋中掏出了那个烧掉一半的木雕。
“这个木雕似乎不简单,是什么重要线索吗?”
他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的检查,可依旧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难道我的直觉又出错了?”
以往,他在坊市中捡漏时,就买了一堆感觉不简单的物品回来,但事实证明那就是一堆垃圾,至今还堆在床底。
“算了,有时间研究这个,还不如继续研究面板呢。”
他从床底取出几个陶罐,清点了一下剩下的灵兽。
“还剩下十四枚晶蚁卵,以及两条翻灵蚯蚓幼体,全部催熟后喂阿青,倒是有可能突破到练气四层。”
木屋内,烛光摇曳。
周丰年将两条翻灵蚯蚓幼体放入陶罐,指尖泛起淡红色灵光。
随着饲命升灵术的施展,蚯蚓幼体翻滚着迅速膨胀,灰褐色的环状躯体上浮现出淡淡灵纹,不到半刻钟就进入了成熟期。
“去吧。”
周丰年心念一动,契约完成。
两条成体翻灵蚯蚓在陶罐中蠕动,体表灵光流转,他正准备唤来阿青吞噬,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动作。
“丰年!丰年你在家吗?”
是老吴的声音,带着几分慌乱。
周丰年眉头一皱,挥手将陶罐藏入床底,这才起身开门。寒风裹着雪粒灌进来,老吴站在门外,粗糙的脸上满是焦急,双手冻得通红。
“怎么了?”
周丰年侧身让他进屋。
老吴搓着手,不停地鞠躬求道:“早、早上我租的那条翻灵蚯蚓又死了。”
“早上?”
周丰年眸光一闪,原来早上死掉的那条翻灵蚯蚓是老吴的?
“那你来找我是......”
老吴搓着衣角,黝黑的脸上浮现窘迫:“我想再租一条,可灵石却......”
他掏遍全身,只摸出几两黄金,尴尬地摊在桌上。
周丰年扫了一眼,没有作声。
屋内一时陷入沉默,只有油灯偶尔爆出灯花的声音。
“我、我可以用这个抵!”
老吴咬了咬牙,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
里面是一枚拳头大小的卵,通体呈暗青色,表面布满细密的金色纹路,在灯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