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画面定格在那个模糊的身影上。
我反复回放录像，看着那个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的男人在画室后墙徘徊。他的动作很熟练，像是早已踩过点，甚至知道哪里是监控的死角。
我深吸一口气，将监控截图保存下来，转而调取周边的街道录像。
时间在枯燥的排查中流逝，太阳也升至正中，终于，我锁定了纵火者最初出现的地点——一家24小时药店。
正午的阳光透过药店玻璃门直射进来，在瓷砖地上投出刺眼的光斑。柜台后的年轻店员单手撑着下巴，眼皮半垂，正不住的点头打着瞌睡。
我的到访显然打扰了他的午休，听到我问起那天的事，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每天那么多人，谁记得？”
我不以为意，只是从包里抽出五张百元钞，一张一张地摆在玻璃柜台上。纸币与台面明明没有发出什么声响，却让他的倦意一扫而空。
“这个人，”我将手机推到他面前，“戴着口罩，昨天来过吗？”
店员的目光在钞票和屏幕间快速切换，突然一拍脑门：“哦，是他。我有印象！大热天还带口罩的也就他了。”
他飞快地翻出收银记录，指着其中一条：“喏，买了三瓶高浓度酒精，付的也是现金。”
“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店员露出一股清澈的眼神看向我，我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急了。
“戴着口罩，谁看的清啊，但……”他顿了顿，“那个口罩男身上一股怪味。”
我心跳加快，立刻追问：“是什么味？”
“我也说不上来…”
这个时，“叮咚～叮咚～“门口传来洒水车的电子音旋律，混着水压的沙沙声，卷起了一阵土腥味。
店员眼镜一亮，指着门外“对，就是这个味，和这个味很像！”
我盯着洒水车远去的水痕，握着手机的指节无意识地收紧——天然颜料的土腥味。
这条关键线索，终于浮出水面。
回到车上，我翻出王铮亮的社交资料，迅速排查他生前的助手和学生。
最终，一个名字跳了出来——林墨。
王铮亮的贴身助手，跟了他六年，擅长工笔临摹，甚至能完美复制王铮亮的笔触。更重要的是，王铮亮去世后，他突然辞职，社交账号全部停更。
我调出林墨的全身照，和监控里的身形对比——几乎吻合。
——
我决定打草惊蛇，驱车直奔林墨的公寓。
敲门无人应答，我试着推了推门——没锁。
屋内光线昏暗，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松节油气味。墙上挂满了画，全是王铮亮的作品，甚至包括几幅从未公开的草图。
工作台上散开着一本牛皮笔记本，我随手翻开，呼吸一滞。
里面全是哥哥的画像——吃饭的、画画的、甚至走在街上的偷拍照。
最后一页，是一幅未完成的工笔梅花，旁边写着一行小字：
“老师，实验已经初步成功！”
“一重山，二重山，山......”手机铃声突然打断思绪。手机另头传来玲姐焦急的声音：“小婉，瑾瑜刚刚去了城北的私人诊所。”
“哪家诊所？”
“不清楚，但他最近每周都去，今天突然自己出门了，我按你的吩咐立刻通知你了……”
我攥紧手机，转身冲出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