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贵子受罚

“小贵子，你过来。”福音斜倚在软塌上，纤细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茶盏盖子，语气慵懒得像只晒太阳的猫儿。

小贵子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活像一朵盛开的菊花，“哎哟，我的好主子，您有何吩咐？”他弯着腰，弓着背，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

“前几日让你打听的事儿，怎么样了？”福音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小贵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说：“回…回主子，奴才…奴才还在打听着呢…”

福音“啪”地一声放下茶盏，那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小贵子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儿没跪在地上。

“还在打听着？都几天了，你连个信儿都没打听出来，我要你有什么用？”福音语气里带着一丝寒意，眼神锐利如刀，直刺小贵子心底。

小贵子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直窜头顶，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衣衫。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主子饶命！主子饶命！奴才该死！奴才办事不利，请主子责罚！”

福音并没有立即说话，而是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说，办砸了差事，该当何罪？”

小贵子心猛地一沉他抬起头，惊恐地望着福音，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站在一旁的芍药见状，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说道：“回主子，按宫里的规矩，办砸了差事，轻则罚俸，重则杖责。”

福音轻轻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小贵子身上，看得他心里直发毛。

“你说，我该怎么罚你呢？”

小贵子一听这话，顿时慌了神。

他磕头如捣蒜，哭喊道：“主子饶命啊！奴才下次再也不敢了！求主子开恩，饶了奴才这一次吧！”

“饶了你？你办事不利，耽误了我的大事，一句轻飘飘的‘下次不敢了’就想揭过去？”福音冷笑一声，“我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那…那主子想怎么罚…罚奴才？”小贵子哆哆嗦嗦地问，声音细如蚊蚋。

“掌嘴三十。”福音语气冰冷，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三十？！”小贵子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三十巴掌下去，他的脸还能要吗？

“主子，饶命啊！奴才真的知道错了！求主子从轻发落！”

福音不为所动，眼神冰冷如霜，“再加二十，一共五十。”

小贵子彻底绝望了芍药和荷花上前，一人一边架起小贵子，就往外拖。

“主子！奴才冤枉啊！您不得宠怪奴才另寻高枝！您根本就没本事…”小贵子绝望的嘶吼在院子里回荡。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打断了小贵子的叫嚣。

芍药怒目圆睁，狠狠地瞪着小贵子，“狗奴才！你敢诅咒主子！我看你是活腻了！”

小贵子的惨叫声和“啪啪”的耳光声交织在一起，在夜空中显得格外刺耳。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一个尖利的声音划破了夜的宁静：

“住手！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宫里如此喧哗！不知道这是温嫔娘娘的寝宫附近吗？”桂嬷嬷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一脸的盛气凌人……

芍药和荷花停了手，小贵子瘫软在地上，脸肿得像个猪头，嘴角渗着血，模样凄惨无比。

福音姿态慵懒地从软榻上起身，慢悠悠地走到小贵子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怎么？温嫔娘娘的面子这么大，连本小主的院子也敢管？”

桂嬷嬷被福音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噎了一下，脸色有些难看。

但她很快便调整过来，强压着怒火说道：“钮钴禄小主，老奴并非要干涉您的家事，只是这奴才的惨叫声实在扰人清梦，温嫔娘娘身子弱，受不得惊吓。”

福音故作恍然大悟状：“哦，原来如此。嬷嬷说得对，是本小主考虑不周了。”她转过头，对芍药吩咐道，“去，数数，打了多少下了？”

芍药立刻上前，装模作样地数了数，然后回禀道：“回主子，刚好五十下。”

“嗯。”福音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够数了，那就放了他吧。下次再犯，可就没这么便宜了。”

小贵子被拖了下去，临走前，他怨毒地看了福音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他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报今日之仇！

他挣扎着爬起来，对着福音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三个头，额头磕破，鲜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触目惊心。

但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眼神里充满了刻骨的恨意。

福音看着小贵子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她知道，小贵子不会善罢甘休，但那又如何？

她钮钴禄·福音可不是好惹的！

福音转身回了梢间，路过后院时，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舒常在的屋子，只见里面人影晃动，似乎有什么动静。

她轻笑一声，这舒常在，还真是不省心啊。

回到屋里，芍药端来一碟桂花糕：“小主，吃块桂花糕垫垫肚子吧。”

福音拈起一块桂花糕，轻轻咬了一口，浓郁的桂花香在口中弥漫开来，甜而不腻，沁人心脾。

“嗯，不错。”她眯起眼睛，感受着这难得的宁静，心里却涌起一种莫名的预感，仿佛有什么好事即将发生。

她看向前院，目光中充满了兴味。

此时，温嫔的宫里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皇上…皇上竟然就这么走了…”温嫔脸色苍白，身子微微颤抖，显然是被康熙的举动吓得不轻。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提了一句吴三桂，皇上竟然就勃然大怒，将她赶了回来！

桂嬷嬷在一旁劝慰道：“娘娘息怒，皇上只是一时气头上，等气消了，自然会想起娘娘的好。”

“真的吗？”温嫔

“娘娘放心，老奴这就去打听打听，看看皇上到底是怎么了。”桂嬷嬷说着，便转身出去了。

温嫔一个人坐在屋里，心乱如麻。

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皇上的宠爱，要是就这么失宠了，那她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她越想越害怕，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就在这时，桂嬷嬷回来了，脸上带着一丝喜色：“娘娘，好消息！皇上…皇上…”

“皇上怎么了？快说啊！”温嫔急切地问道。

“皇上…皇上派李公公来了！”

温嫔一听，顿时喜出望外：“真的？皇上是不是要重新召我伴驾了？”她连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脸上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然而，下一刻，她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

李德全走了进来，对着温嫔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奴才给温嫔娘娘请安。”

“李公公免礼。”温嫔强压着心中的激动，问道，“皇上…皇上可是有什么吩咐？”

李德全面带微笑地说道：“皇上今晚翻了钮钴禄小主的牌子。”

“钮钴禄…福音？”温嫔的声音颤抖着，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德全微微颔首。

温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子摇摇欲坠…

后院梢间里，暖黄的烛光轻柔地笼罩着福音，她一袭杏色旗装，乌黑的发髻上只简单地簪了几朵珠花，更衬得肌肤如雪，眉目如画。

她手里捧着一卷《诗经》，纤长的手指轻轻翻动着书页，樱唇微启，无声地念着诗句。

烛光映照在她白皙的脸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恬静而优雅的气质。

芍药和荷花站在一旁，看得都有些痴了。

芍药忍不住感叹道：“小主真是越看越好看，难怪皇上……”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连忙捂住嘴巴，偷偷地瞥了一眼福音，生怕她生气。

福音却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什么，继续低头看书。

屋里安静极了，只有偶尔翻动书页的沙沙声和跳动的烛火声。

不知过了多久，福音忽然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向窗外，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时候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