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河图洛书

黄昏时分，经过冗长的飞行后，灰白色的飞机缓缓地落在了戴高乐机场。

戴高乐机场，1974年正式启用，作为法国最大、欧洲最繁忙的国际机场之一，承担主要国际航班运输任务。机场日均吞吐逾13万人次，如同永不停歇的钢铁蜂巢，昼夜不息地吞吐着全球旅客与航班。

“make way，sorry.make way，sorry.”

“What?”

“何（なん）だよ？”

随着男孩的猪突猛进，机场的人流被笔直地分开了一条口子，如同被柳枝拨开的水纹。

但杨渊此刻已经没有办法去考虑国际形象了，他一边用英语喊着抱歉，一边用身体狠狠地冲撞。

没办法，他要憋不住了。

自从昨天晚上被那该死的“温热气息”喷了一脸之后，他的身体似乎就发生了一些奇怪的变化，这种变化硬要形容的话就像是坏肚子但却出不来，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却始终不到时候，手臂上的王八也开始作妖，一亮一亮的，虽然知道其他人都看不到这个纹身，但还是让杨渊感觉有些胆战心惊。

因为手臂上的王八发光可是以前从未拥有过的状况。

王八和龙马是在杨渊上初中时跳到他的手臂上变成纹身的，没错，跳。在杨渊的一番查阅资料之后，他觉得这两个纹身或者说活物应该是传说中的“河图”与“洛书”，毕竟这是唯一能在记载中找到的与这两个东西相似的事物了。

至于为什么不叫神龟而是叫王八，那是因为每次都只有王八在作妖！

第一次作妖是杨渊变成混血种的那一天。当他醒来时，浑身上下全都是血，活脱脱的杀人狂魔，属于警察都不需要找证据的那种。如果不是周围正好有一条河流，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到市区。

之后也有过几次类似的事件，每一次当杨渊恢复意识的时候，他的血统都会得到一个提升，像传说中的那样，洛书在履行它的“后天应用与改造”的权能，只不过它改造的不是自然，而是杨渊本身。

每当杨渊接触到被他杀死的龙血生物之后，都会感觉到一股奇异的能量涌入到手臂上的洛书纹路之中，随后那些生物便会恢复成原本的样子。当那种奇异的能量积攒到一定程度时，洛书就会对他进行身体和血统上的改造。

目前来看很厉害是不是？但问题是这两个神物是活的，它们是跳到杨渊的手臂上的，这也就意味着它们拥有一定思想，而某个王八的思想有点过于偏乐子了。

直说了，洛书控制了让杨渊陷入昏迷状态的时机。

比如在体测跑一千米的时候让杨渊突然昏迷。体育老师很专业地喂了杨渊糖果，结果发现他依然没有醒过来，直接把体育老师的脸吓得惨白。

又或者在打针的时候让杨渊突然睡觉，把刚毕业的护士小妹急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疯狂地给各个师兄师姐们打电话。

最损的一次是他和夏弥去看马戏，魔术师背对着杨渊让他选择一杯饮料喝下去，然后魔术师不用转身就能猜到杨渊喝是什么。

虽然说这种杂牌马戏团基本上都是有人来给魔术师打手势的，但是为了捧场，杨渊还是选择了一杯可乐喝了下去。

然后倒的那叫一个干脆，台下的小孩们一个个的疯狂的喊，“是农药，是农药，魔术师叔叔，大哥哥喝的是农药！”

那一天，整个马戏团剧场都能听见某个三流魔术师的凄厉的哀嚎声。

总之一句话，被人称作王八，就该找找自己的原因。龙马就很安静，虽然杨渊总觉得它是在憋一个大的，不过在它还没有作妖之前，他还是愿意给这个奇异的东西一点尊重。

杨渊走进了卫生间，手臂上发光的纹路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开始衰退下来。杨渊觉得自己的眼睛似乎正在消失，但是似乎又在逐渐的重生，体内的血液疯狂的向眼睛的部位流去，宛如建造那通天的高塔。

漆黑的液体滴落在便池里，一股浓烈的恶臭味开始散播开来，卫生间里瞬间多出了不同国家语言的谩骂声。

杨渊绷着脸，他离这摊液体是最近的，臭味对他是首当其冲，不过好在他现在保持着清醒，如果像之前一样失去意识从而摔倒在了这滩液体上，那么他就要考虑坐飞机回国了。

“Bro，bro，What on earth are you up to?”周围有人敲着厕所隔板，杨渊是站着的，而他是坐着的，某种意义上讲，他离这摊液体才是最近的。

“I am sorry I am sorry。”杨渊一边说着，一边狂按抽水键。

“Merde.”男人骂了一句，走出了洗手间，这种味道就算是他有抗体也承受不住了。

杨渊并没有反驳或者道歉，此刻他正拿着小镜子看着自己的眼睛，意识到有一个更大的问题在等着他。

黄金瞳，他的黄金瞳自行点亮了。杨渊俯瞰着这个便池，他能看见元素的流动了，蓝色的水、黑色的地和些许白色的风，世界在他眼前展现出了另一种形态，元素的形态。

可这并不是人类的黄金瞳能做到的。

这是龙族的力量。

某位龙王说过，龙类能直接看到世界的本质，也就能通过控制元素来控制世界。这也是炼金术的极致，用意志控制元素的无上秘法，那秘法不可学习，只随血统传递。所以人类的炼金师就算再怎么努力也难望其项背，因为他们根本无法用意志来自由地控制元素。

这也是为什么一些特殊的言灵很难在对龙族的征讨中起到作用的原因。想象一下，你手捧着地图，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说，“大王，我们是真心的想要投降，你看这些地图吧啦吧啦……”然后一旁的皇帝冷冷的坐在王座上，看着你身边的元素流转成一个领域。

但问题是现在没有人来刺杀他，这玩意可以关上吗？不然的话，他顶着一个黄金瞳出去，第二天就得上头版头条。

毕竟这东西可不是用美瞳就能解释的。在开启黄金瞳后眼镜部位会自动释放出某种未知的信息激素，从而对其他人产生一种类似于威压的效果，如果是面对普通人，仅仅是一个眼神，便足以让他们失去反抗的能力。

“看样子是关不掉的。”有人在杨渊的身后低语。

杨渊愣了一下，随后猛地回头，身后只有光秃秃的门板。

错觉吗？

杨渊将信将疑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铁粉倒在了手上，随后整堆铁粉就像是被看不见的风吹拂一般从他的手上慢慢地消失，一个领域开始在他的周围展开，铁粉们均匀的分布在每一个方位。

整个厕所里一个人也没有，大概是全都被臭走了。杨渊沉默了一下，闭上眼睛后推开了门。

剑御-感知，言灵-剑御的高阶用法，使用者可以令金属碎屑遍布在领域之中，从而形成一个脑海中的三维图。即使失去了视觉与听觉，也可以判断领域之内所有事物的变化，由于金属碎屑过于微小，通常情况下不会引起其他人的察觉。

“不要让表面的效果束缚了你内在的思想。——诺顿”

至于是怎么练成的？只要有一个龙王朋友，你也可以做到。

铁粉开始飘荡，他对言灵的掌握力有了一个质的飞跃。原本的杨渊顶多只能感知到半径五米左右，但是现在他估计至少能达到半径十五米以上，具体原因可能是那温热的气息？

还是问一下老唐吧。

杨渊很快便通过铁粉的感知找到了一家眼镜店，用蹩脚的英语购买一副墨镜后走了出来。他准备给老唐打一个电话，询问一下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杨渊走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身后，身穿黑衣男人们像一堵墙一样压了过来，手中刀光隐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