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心态崩了

我叫诸保昆，万万没想到，半刻钟后，我还是踏上投壶之路。

事情是这样的.........

当我走到群芳楼，准备用我的才华征服冰儿姑娘时，隔壁琴馆忽然传出一阵喧哗。

原来是顾清徽露面了。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我还是被她的容貌.......不.......被她的琴技深深吸引。

这一刻，我决定抛弃冰儿姑娘，做顾大家的铁粉。

只是没想到，在我转身的那刻，先前那个俊俏公子哥，带着他的两位美妾，也走了过来。

“在下山东诸保昆，未请教阁下大名？”

“姑苏包不同。”

“阁下也是冲着顾大家？”

“我不是，我脸盲！”

“.......”

“说来也巧，诸某此番来江南，便是要拜访一位姓包的前辈，他是金风庄庄主，人称包三先生，不知包兄可曾听过.......”

慕容复脚趾抠地，面上却古井无波，淡淡道：“不认识。”

“也对，天下姓包的不知多少，是诸某想多了。”

寒暄几句，两人便一起参加了“投壶得琴”的游戏。

“第一轮，四人一组，请自行组队。”

老馆长大声宣读着规则。

慕容复这边不用多说，自是和诸保昆、阿碧、阿珠组成一队。

规则极简单，以一刻钟为限，尽量将箭矢投入壶中，数量最多者胜出。

“诸兄先来？”

“在下不擅投壶，还是包兄先来吧。”

慕容复也没推辞。

他之所以改变主意参赛，还是拗不过阿碧二女的央求。

再则，四海酒楼的酒菜虽已点好，但上菜还需半个时辰。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圆了阿碧的梦想。

其他队早就噼噼啪啪投个不停，慕容复却不紧不慢的，一次一支，极有节奏的扔着。

虽然每只都精准进壶，但速度实在极慢。

“公子爷，快点啊！”

阿碧先急了。

“这事急也没用。”

阿朱抿嘴笑道。

“你看这箭矢，总共只有二十支，只要公子爷每次都进，就必定能够胜出。诸大哥以为呢？”

诸保昆撇撇嘴角，道：“包兄的速度虽慢，却胜在稳妥。”

其实，他心底还有句话没说，常人要做到连续二十次不出错，实在太难.......

除非是久经训练的暗器高手，比如自己，从五岁就开始练眼力、腕力和准头。

二十余年的苦练，让他对暗器的运用，已化作身体本能，别说二十次，就算二百次，也不会犯一丝错误。

眼下，他就等着“包不同”犯错，便会亲自出手，然后一技震江南！

他要告诉世人，男人光靠皮囊是没用的，只有自身实力，才是根本。

“想不到我的扬名之路，竟是从一次投壶开始！”

一刻钟后......

在老馆长的倒数声中，慕容复投入最后一支箭矢。

“赢了！”

阿朱、阿碧齐声欢呼。

“恭喜.......包兄！”

诸保昆满脸笑意，口中却有些几分干涩。

“全凭运气！”

慕容复淡定的拱拱手。

很快，老馆长就宣布了首轮游戏结果，竟有四组参赛队伍，是二十支全中。

也即是说，第二轮游戏仍有四组参赛。

第二轮游戏规则未变，仍旧是以一刻钟为限，投中最多者胜出。

可是，投壶距离从五尺改到十尺。

诸保昆却暗自心惊起来，看似只有距离增加一倍，孰不知，游戏难度已经增加了十倍不止。

在五尺距离内，普通人或许可以靠运气连中二十。可到十尺后，要想连中二十，就只能靠实力。

哪怕以他的暗器修为，能十中八九，已是大幸。

等他定神看去，“包不同”仍是先前那副神情，手法也无任何特别，一呼一吸一投。

这该死的节奏！

仍是每投必中。

仿佛只有他的投壶距离从未变过。

又是一刻钟后......

倒数声，欢呼声.......

“恭喜.......”

诸保昆硬挤出一丝笑意。

“全凭运气！”

慕容复再次淡定的拱拱手。

这该死的淡定！

诸保昆只觉呼吸急促，胸中一阵烦闷。

第二轮游戏后，台上还剩下两组人。

另一组人，是四个江湖汉子。领头的男子，忽然大步走到慕容复身前。

“在下青城派司马林，敢问足下高姓？”

“区区包不同，不值一提。”

“原来是包兄，幸会幸会！”

“足下这手暗器功夫，怕是大有来头吧？”

“没有功夫，全凭运气。”

随意几句，诸保昆却听得心惊肉跳。

青城派司马林的大名，他自然晓得。

“青字九打”，是江湖中独树一帜的暗器手法，与他蓬莱派的“天王补心针”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凭心而论，“青字九打”要略胜一筹。

难怪这厮能进入第三轮游戏。

想到这里，诸保昆不由偷偷瞟了一眼“包不同”，这小子仍是那副淡定模样，似乎对“青城派”三字没有任何反应。

这是真的懵懂无知，还是强装镇静？

“小子，就算你运气好，能进第三轮，可一旦碰到真正的暗器高手，瞬间就会让你露馅。”

当然，这些话他只是在心底说说。

因为，就算他自己对上司马林，也没有必胜把握。

老馆长再次登台，宣布第三轮游戏规则。

一切未变，只是投壶时，需要蒙上双眼。

司马林先来。

随后便有伙计上台，用黑布蒙住他的双眼，然后令他在原地转了个圈。

等到司马林站定那刻，诸保昆敏锐地发现，对方身体角度已经有了细微变化。

“糟了！”

他正要出声提醒，对方手上第一支箭已经脱手而出。

咣当一声，箭矢碰到壶口，却以极细微的偏差，掉落地上。

这便是身体角度细微变化，所带来的误差。

所幸，第二次转圈后，司马林迅速调整方向，这次顺利命中。

此后十八支箭，也全部投中。

台下顿时爆出惊天的欢呼。

可旁人只是为结果欢呼，诸保昆却看得冷汗直流。

只有他知道，蒙眼之后发射暗器到底有多难。

司马林能做到二十投十九中，说明他的暗器修为，已超出听声辨位的境界，不说是暗器宗师，至少也是大师级别。

起码，他还未达到对方水准。

换言之，方才若是二人暗器对决，他已经死了十几次。

这次，他竟为“包不同”捏了把汗。

此刻，慕容复已经蒙上双眼。

转圈，站定......

仍是那副神情，手法也无任何特别，一呼一吸一投。

又是这该死的节奏！

又是每投必中。

仿佛他的眼睛从未蒙上。

又是一刻钟后......

倒数声，欢呼声.......

“恭.......喜.......”

诸保昆硬从喉咙里挤出一丝声音。

随即只觉双腿一阵发软，耳边开始嗡嗡作响。

“我的扬名之路，还没开始，就断了？”

“我对冰儿一见钟情，老鸨却连门都不让我进，这也罢了，谁叫我长了这张麻脸？可我苦练了二十多年的暗器功夫，却抵不过这年轻小子的随手一投？我不甘心.......”

迷迷糊糊中，老馆长的话又传入耳中，“你们小组虽然夺冠，但绿绮毕竟只有一张，你们四人是继续比试，决出胜负，还是商量一下，将宝琴归于一人？”

又听“包不同”道，“诸兄，我家丫鬟喜欢这古琴，你说多少钱，我决不还价........”

诸保昆只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当即双手连摆，以示拒绝，随后双足顿地，身形一跃而起，没入浓浓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