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发展起来的义安堂

“掌柜的，回来了？”

黄伯转过身来，一脸惊讶。

为花面虎上药的孙济仁双手微抖，而躺在床上的花面虎更是浑身颤动，想要挣扎起身。

“别动！你这虎小子，”孙济仁一掌拍在花面虎的脑门上，强行把他摁了下去：

“和人家血拼动刀子的时候也不想想，你一个人能打得过那帮畜生吗？”

“嘶，轻点......我这不也没办法了吗......”

花面虎低吼一声，眼里尽是委屈。

陈默将刚刚起步的义安堂托付自己，又拜托了赵老和宁总理照顾，还有查尔斯的报社幌子。

结果会馆话事换人，查尔斯前脚刚走，金牙炳就派人上门挑衅。

哪怕是忍了两个月的花面虎，此时也忍不下去。

可鲁莽是要付出代价的。

“行了，”陈默来到花面虎身旁，仔细检查着花面虎的伤势：“一些皮肉伤，就当是长个记性！等下让张慕景给你挑一下，把那些淤血化开。”

“张慕景那小子也跟着你回来了？”

孙济仁搓了搓自己的山羊胡子，他倒是对那几人知根知底。

郝虎为人最是豪迈，虽是医者，但侠骨丹心。

就算落草为寇，亦不失绿林好汉的气概；

林尘则稳如磐石，棋行一步，要看三招；

至于说张慕景，与人和善，为人洒脱。

年龄是回春堂四位医师之中最小的，心气也是三人中最高的。

他没有去回春堂，反而是跟着陈默来到义安堂歇脚，足以证明这小子打心底跟定陈默了。

虽然是碍于赌约，义安堂的未来也十分耀眼。

可要是真在生死存亡之际，孙济仁自问他可不一定会跟在陈默背后共存亡。

但孙济仁清楚，要是张慕景跟定了，那他就一定会！

说难听点，就像块狗皮膏药一样！

这怎么可能呢？

孙济仁越想越觉得不对，这番冥思苦想都让黄伯和陈默有些好奇。

不过正事要紧，陈默也只得压下心中好奇，转而问向黄伯。

“黄伯，我离开的两个半月，义安堂现在怎样了？”

“也还过得去，堂口的生意也不错，只是最近......”

说起这陈默消失的日子，义安堂倒没有陈默想象得那般贫苦。

相反，有宁总理照看的时候，义安堂的药皂生意反而异常火爆。

毕竟是独家产品，即使有人仿制，效果和成本也无法一时超越。

不过受限于市场，药皂生意在轰动了一时后，也渐渐趋于饱和。

旧金山华人群体约一万多人，药皂虽然谈不上名贵之物，但以一月两块的开销，也要一美元。

大多数华人家庭，更青睐于买上一块药皂，再配合着普通肥皂，混杂着用。

这样一来，一块药皂能用一个月，甚至节省的能用一个半月。

只有像会所的各个头目、店铺老板、手艺匠人......他们的家庭才会考虑一个月全用药皂。

而对于白人来说，白人不常在家洗衣，每每都是积攒了好几盆，送到洗衣坊去。

既然药皂只作为日常的清洁之物，消耗的数量也就没有华人家庭那么迅速。

药皂的盈利虽有，但没陈默想象得这么多。

“除开租铺材料，苛捐杂税，不算咱们伙计的月钱的话......”

黄伯抽口土烟，随即慎重开口：“药皂的生意，一个月下来，也能均个五六千吧。”

一个月能赚四五千美元？

这倒是令陈默十分惊讶。

随着陈默翻阅账本，他倒是突然能够理解为什么这么痛恨资本家了。

按照账本上的记载，一个月均下来，每天大概能卖五百多块的药皂。

就以一天五百块的销售额来算，一个月下来也就七千五百美元。

材料钱外加店铺租子这些杂七杂八的，合起来八百多美元一个月。

只是歧视性的收税，这笔款目稍微有些多了。

由于1860年后，在一般的情况下，华人被禁止拥有房地产或获得商业执照（白人社会歧视方面，加州地方法暂未出台）。

像义安堂售卖药皂的铺子，其实本质还是在回春堂名下挂着。

这也导致，药皂的利润被两头抽。

“咱们没地，没地就没房子，”显然，黄伯也是考虑过这个问题的：“而没自己的房子，也就不能改个铺子，白白让彭老大每月抽个近千美元。”

“但没铺子，那些条子们又会驱逐，强抢货物不说，还可能让你蹲局子......”

说到这，黄伯也很无奈。

这也是大部分唐人街华人们最为头疼的原因。

哪怕是被贩卖的“猪仔”，从本质上还是有颗积极向上的心。

在解决了最基本的温饱以后，当然不愿意一直甘于做一个冒着生命风险换取工资的劳工了。

只是无有门路，哪怕是那些洗衣坊的“老板”，也不过是换了一种身份的劳工罢了。

“放心，很快就会有的。”

陈默宽慰几句，他此次远赴华盛顿，明面上的最大收获，便是合法的价值六千美元的土地。

加州土地便宜，既有政府扶持，市场又趋于饱和。

但因为华人的身份受限，连最基本的10美元120英亩土地的政策都无法享受，更不用说购买土地了。

而林肯给予的，不仅仅只是这六千美元的土地。

最重要的，还是陈默所拥有的权利。

这才是最大的收获。

既然彭泽召想要用商铺来卡药皂的售卖，随着自己的到来，有些规则也该改变了。

铺子的问题解决了，可药皂生意的上限问题还没解决。

药皂的问题目前出在市场上，整个旧金山的市场已经趋于饱和。

想要进一步发展，就得学其他的蒸汽工厂，将销路打开。

这一点确实很难。

目前太平洋铁路未通，单靠主流的风力帆船，一个来回就要好几个月。

想要将药皂销往他地，从其他地方的市场分一杯羹，恐怕有些困难。

目前最多辐射到奥克兰、伯克利等城镇，但当地的人口显然无法和旧金山相比。

恐怕得跟老管家商量一下，看看有什么办法了......

陈默叹了口气，他可不是商业天才，这种烧脑的事情还是得交给其他人做。

就在陈默仍在翻阅账本的时候，后院处却传来了几声异响，顿时将陈默的注意吸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