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离开后,萧逸迟亲自将温诺凝送回了温家。
“你先回去休息,乖乖待在家里。”他揉了揉她的发顶,语气温柔。
“好。”温诺凝点点头。想到温诺嫣也在家,他这才稍稍安心。
刚踏进家门,温诺嫣就注意到了她手上的创可贴,立刻蹙起了眉,“阿凝,这手怎么回事?”
“没事。”温诺凝轻描淡写地摇头,“昨天不小心划了一下,已经处理过了。”
萧逸迟随后也走进来,等她们说完,他才低头对温诺凝交代,“宝宝,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今天就好好在家休息。”
“嗯,好,你忙完记得给我发消息。”温诺凝点了点头,一如既往地乖巧。
她只以为他是要去处理公事,也就没有多问,更没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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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逸迟与温诺凝分别之后,驱车驶往一处偏远的荒废楼房。
夕阳西斜,整栋楼沐在昏黄的光里,像一具沉睡多年的巨兽,死寂而压抑。
一名身着黑色西装、身形挺拔的男人走上前,神情肃然,“老板,人已经找到了,都关进去了。”
萧逸迟脸上刚才对温诺凝的温柔早已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贯的冷漠与克制,“在哪?”
男人指了指楼中深处那扇紧闭的铁门,“就在里面。”
“东西呢?”萧逸迟看了他一眼。
男人立刻从口袋中取出一只银色药瓶,双手递上,“都准备好了。”
萧逸迟接过,微微颔首,“我先进去,你们守在外面,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靠近。”
“明白。”
铁门缓缓被推开,一道昏黄的灯光洒落在地面,伴随着门轴的“吱呀”声,仿佛整个空间都变得阴冷了几分。
房间里,居梦寒和那三名黑衣人早已被反绑着手脚,瘫坐在地,动弹不得,满身灰尘狼狈不堪。
萧逸迟走了进去,目光如刀般掠过众人,最终定格在居梦寒身上。
他缓缓俯下身,嘴角冷冷勾起一抹讥笑,“我是不是警告过你,别打她的主意?”
说罢,他猛地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力道不轻。
居梦寒没有躲避,反而勾唇一笑,语气讽刺,“呵,萧逸迟,你就这么喜欢她?她到底哪点比我好?”
萧逸迟目光淡漠,声音不带一丝情绪,“她的好,是你一辈子都学不来的。”
话音落下,他松开手,毫不留情地将她的头一把推开。
紧接着,他视线一转,冷冷扫向那几个黑衣人,“你们几个...谁动她了?”
领头的黑衣人顿时吓得脸色发白,连连摇头,“没、没有!我们只是按指令带人,全程都没碰那位小姐!”
“是吗?”萧逸迟似笑非笑,“可我从监控里看到你们动手了。”
说着,他拾起地上一根木棍,缓缓在三人面前游移,最终停在其中一个小弟面前。
“你。”他嗓音低沉,“动的手吧?”
那小弟脸色瞬间变了,慌忙摆手求饶,“不不不,爷,真不是我啊!我们只是打了那男的,真没碰那姑娘!我们是收钱办事的,求你放过我们……”
“收钱办事?”萧逸迟重复着,语调低沉。
他忽然笑了,笑容却透着森冷。
“那我也给你们安排一件事。”
他一边说,一边打开药瓶,强行将瓶中的药丸塞入那人嘴里,接着又依次喂了另外两人,动作冷静得可怕。
居梦寒怔住了,那一刻,她从萧逸迟的笑容里,看到了某种从地狱爬出的恶魔般的陌生。
她惊慌失措地大声对他说:“萧逸迟,你干嘛?你不能这么对我!”
他随即从西装口袋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刀,轻轻抛在三人面前。
“看看你们谁先解开绳子。”他微笑着说道,“谁就可以......先享福。”
说完这句,他意味深长地转头看了眼居梦寒,低声道,“居小姐,你不是最喜欢玩这种把戏吗?那我就奉陪到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希望你......有个愉快的夜晚。”
他转身离去,门“砰”的一声被关上,紧接着又被牢牢上锁。
只留下居梦寒一人的咆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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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那栋废楼后,萧逸迟抬手看了眼腕表,傍晚六点整。
夜色悄然降临,他冷静如常地吩咐门口的西装男,“明天早上八点,报警,把监控和所有证据一起交上去。”
“明白,老板。”男人点头答应。
萧逸迟这才收起了冷意,转身离开,仿佛刚才那阴沉冷酷的不是他。
夜色沉沉。
萧逸迟开车离开废楼,车窗外是不断倒退的街灯和黯淡无光的天幕,他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白,神情依旧冷肃。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温诺凝发来的讯息:【阿迟,在忙吗?】
他看着屏幕,薄唇轻轻弯了下,眼底的冷意总算消散几分。
他回了几个字:【忙完了,现在回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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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八点。
警方接到一通匿名报案,迅速赶往城郊一栋废弃的大楼。当破门而入的瞬间,眼前的景象让所有警员都为之一震——三名男子与居梦寒衣衫不整,场面凌乱不堪。
居梦寒几乎赤裸,身上布满瘀痕与抓痕,面色惨白如纸,整个人仿佛被从地狱拽回人间。她靠在墙角,眼神空洞,早已没有了昔日的骄傲与张扬,只剩一种麻木的、濒临崩溃的沉寂。
只看一眼,就能知道她经历了怎样的折磨。
警方当即将所有人控制,并以涉嫌绑架与故意伤害对居梦寒立案调查。
可诡异的是,没有人追问他们为何会出现在这栋废弃大楼。整起案件像被一只无形的手迅速压下,没有一丝多余水花。
仿佛,有人早已布下天罗地网,连收尾都处理得滴水不漏。
居梦寒被羁押整整三天。
期间,她被单独关押、反复讯问。每一次回忆那晚的情形,都像锯子,一寸寸剐掉她残存的自尊。她沉默不语,双眼空洞,几近木僵,整个人仿佛坠入某种深不见底的精神黑洞。
律师也换了三拨,没有一个人能真正替她摆脱罪名。居家的人气急败坏,想要运作关系、封锁消息,但无论怎么努力,媒体上终究还是流出一句含混不清的描述,“京圈某千金因涉嫌绑架伤人被正式立案调查。”
外界震动。
一时间,合作方纷纷撤资,信任全面崩塌,居氏集团的股价连跌三天。
更可怕的是,原本紧密合作的几家供应商,突然中止合同。随后,银行收回贷款,资金链断裂。就在第四天,温氏集团的法务部公开发布公告:
【本集团已正式通过合法程序,完成对居氏集团旗下主力资产与股权的收购,未来相关事务将由温氏管理团队全面接手。】
温诺凝看着这些消息,也看了坐在自己对面的温梓旭,“堂哥,这些都是你做的?”
温梓旭看了看温诺凝指的报道,“收购居氏集团是我干的,可把她送进去那可不是我。”
她突然想到了萧逸迟那天匆匆离去,想必这些事是他做的。
想了想,她也没打算插手,居梦寒本来就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
居梦寒因绑架罪、故意伤害罪成立,情节恶劣,影响恶劣,依法判处有期徒刑六年,即刻执行。
几日后,法院正式宣判:
【居梦寒因犯绑架罪,故意伤害罪,情节恶劣,手段残忍,依法判处有期徒刑六年,即刻执行。】
可就在判决下达后不久,居梦寒突然情绪失控、歇斯底里,在羁押室里疯狂撕咬、尖叫,甚至撞墙自残,被紧急送往精神病评估机构。
外界盛传,她精神崩溃疯了。
有人说,是因为牢狱之灾,有人说,是那晚的经历太过可怕。
温诺凝望着这一切,心中没有痛快,也没有怜悯。
只是淡淡地想:有些人,终究是要为自己的恶,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