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下马威

安市，北关派出所。

张枫还从没来过派出所，对这里最大的印象还是电视里的画面。

此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多，除去在外巡逻和有任务的民警外，大部分人都去食堂就餐了，只有两名值班民警坐在工位上。

张枫被带进了所里，带他来的两名民警不知和值班民警说了什么，将他带到了二楼。

“把身上的东西都拿出来。”房间里，一名民警对着张枫说道。

张枫老实照做，将家里的钥匙和兜里的一千多块钱拿了出来。

“钱还不少。”民警将他的东西放进一个袋子里，又搜了搜身，确认没有其他东西后，将他带到了拘留室。

“进去。”民警打开了门。

“不应该做笔录吗？来这干嘛？”张枫见状不妙，连忙问道。

上一世他看过不少警察剧，通常不都是把人带到警局之后，先进行询问做笔录吗，怎么自己直接被带到了拘留室？

而且里面坐着好几个大汉，看起来都挺不好惹的样子。

“少废话！进去！”那名民警有些不耐烦，拽着张枫推了进去。

“同志，是不是搞错了？我要见你们领导！”张枫抓住铁栏杆，冲着外面喊道。

民警压根没有理会，锁好门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现场。

刚刚回所里，值班的同事告诉他，局长亲自下令让把张枫关进拘留室，明天再进行审问。

虽然他不明白，一个诈骗嫌疑人，怎么还值得局长操心，但还是乖乖执行命令。

拘留室内，张枫靠在栏杆上，面前几个男人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没想到，这拘留室和电视里演的差不多。

一个屋子里，一张大通铺，一个马桶，一群犯人。

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也不知犯了什么事。

“新来的，什么名字。”一个光头盯着张枫说道。

“张枫。”

“过来，给马桶洗了。”光头挥挥手，命令起来。

马桶就在床铺尽头，是个蹲便器，上面还残留着不少尿渍。

张枫看着那个光头，脚下却一动不动。

他清楚，这是在给他下马威，进来的新人都少不了这一套。

如果真的照做了，后面他们只会变本加厉，更加过分的使唤。

必须强硬一点，才能被尊重。

现在他搞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自己会被带到这里，也不知道要在这待多久，所以一定不能让别人觉得自己是软柿子。

更何况，他本身也不是什么软柿子。

上一世他离开安市去外地打工，刚开始的时候少不了被当地人欺负，打了不知多少次架。

时间久了，大家都知道这个外地来的不好惹，是真敢跟你玩命，渐渐的才不再有人去招惹他。

“臭小子，没听见大哥说话吗？耳朵聋了？”一个身形消瘦的眼镜男喝道。

见张枫还是没反应，眼镜男“唰”地一下站了起来，冲上来就抓住了张枫的衣领。

“皮痒了是吧？”话音未落，一个沙包大的拳头迎面砸来。

不过这是张枫的拳头。

他深知先下手为强的道理，率先一拳打向了对方，对面闪躲不及，眼镜被打落在地上。

张枫打过那么多次架，很清楚对付戴眼镜的，先将他眼镜打掉，能占得很大便宜。

对方捂着脸，下意识地想找自己的眼镜，张枫却不给他机会，冲上去又是一脚，将他踢到一旁的床铺上。

其余人见状，准备上前帮忙，却被光头拦住。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张枫，对这个年轻人多了一丝欣赏。

和他年轻时很像，骨头硬。

打斗的声音引来了民警，警棍“咣咣”地敲在铁栏杆上。

张枫松开了拳头，乖乖地站到一边。

只留下眼镜男趴在地上，痛苦地哀嚎着。

“都老实点！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民警大声呵斥。

“警官，他摔倒了，我想扶他起来来着。”张枫撒谎道。

民警看了眼地上的眼镜男，旁边的眼镜碎了一地，脸上还有处明显的红肿。

很明显，刚才两人是在斗殴。

不过拘留室里发生这种情况很正常，只要不闹得太过分，大多民警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警告你们，都别给我找事，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

民警又训斥一句，用警棍敲了敲门，盯了里面一会儿，这才缓缓离开。

“虎哥……”地上的眼镜男咧着嘴，看着光头，呻吟道。

“叫什么叫！”虎哥喝道，走到张枫身边，打量着这小子。

张枫则一脸警惕地看着对方，随时准备出手。

管他什么虎哥龙哥，身边有几个人，敢惹自己那就抓住领头的往死里打。

出乎他意料的，虎哥并没有动手，而是笑着拍了拍他，接着转身面对众人。

“这小兄弟不错！以后眼镜还是睡马桶边！”

话音一落，眼镜男痛苦地吐出一口气。

张枫来之前，他就是这里面最惨的，每天只能睡在马桶边，床都不让上。

清理马桶、收拾床铺，都是他干的，每天还要看着所有人的脸色行事。

本以为来了新人，他就能脱离苦海，和其他人一样，睡床上，命令新人，没想到却是这么个结果。

不仅地位没上去，还挨了一顿毒打。

拘留室内刚安静了一段时间，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

“开饭了！”是送饭菜的民警。

一个馒头，一碟咸菜，一碗汤，十分简单。

“小兄弟，怎么进来的？”虎哥啃着馒头，问向张枫。

张枫摇摇头，“搞不清楚，连审讯都没有，直接就给我带过来了。”

“审都没审？”虎哥咽下嘴里的馒头，若有所思。

“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张枫回想了一下，要说自己得罪的，只有刘畅。

难不成是刘畅？

他没有将自己的怀疑说出来，只是摇摇头。

这群人他并不熟悉，话还是少讲为妙。

“我告诉你，这儿的所长，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因为我和那姓江的有竞争，就给我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弄这儿来了。”

“哼，还跟我搞这一套，等出去的，看我不给他好看。”

说到这，虎哥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霾。

“姓江的？谁啊？”张枫问道。

“还能是谁，江涛，江海集团的董事长。”

“我和他竞标同一块地，结果说我涉嫌贿赂评标人员，一点证据都没就给我弄这来了。可笑不？”

虎哥说到这，不屑地笑了一下，喝了一口汤，“不过我的律师已经在交涉了，估计很快我就能出去。”

听到这，张枫眉头一皱。

江涛，怎么又是这个江涛？

“虎哥，你能讲讲关于这个江涛的事吗？”张枫露出一副好奇的神情。

“江涛啊……”虎哥变得咬牙切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