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反省

母亲从未这样痛骂过我。就连我小时候把家里唯一的老母牛弄丢了，她都没说过这种话。

可见她有多看重陆慧芳这个准儿媳。

“你还愣着干什么？再不去我就自己找去！”老妈掏出手机，颤抖着拨通了陆慧芳的号码。她的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好几次都按错了号码。

嘟......嘟......

电话响了很久，却没人接听。

“她不接我电话！”老妈的脸色更难看了，眼圈微微发红。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

“没有，我现在就去。”我深吸一口气，“必须把人给我带回来。”

脑子里开始盘算陆慧芳可能去的地方。

“等等！”母亲忽然喊我停下脚步。

“怎么了？”

“把粥带上。”老妈快步走进厨房，将热粥装进保温盒。

“这是我一大早就开始熬的，放了红枣、枸杞，对胎儿好。”

我跟着进了厨房，看着锅里还剩的小半锅粥，准备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啪！”

我的手还没碰到锅，就被老妈一勺子打了回来。

“小芳没吃，你也别想吃！”老妈瞪着我，眼中满是责备。

“你知道她现在怀着孕，一天要吃几顿吗？你知道她有什么忌口吗？你知道......”

我无奈地看着老妈。这疼媳妇比疼儿子的劲头，真是没谁了。

每一句质问都让我愧疚难当。

“快去！别磨蹭！”老妈把保温盒塞进我手里，又往我包里塞了几个热乎乎的包子。

“这些给你的。找到小玉之前不许吃！”

坐在车里，我点开对话框开始打字。必须先给陆慧芳解释清楚陈玉雨的事。

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好久，删删改改，总觉得怎么说都不对。

“小芳，对不起，关于陈玉雨的事情是个误会......”

可是发送失败了。

屏幕上显示：“消息发送失败。”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脸上，格外刺眼。

拨打电话，提示“不在服务区”。

直接被拉进黑名单无法联系了......

我叹了口气，发动汽车。既然联系不上，那就只能晚上去她家守着了。

现在还是先去处理生意上的事，至少不能让公司的事情也乱了套。

一整天，我马不停蹄地连跑三个城市，在当地招聘了销售经验丰富的主管。

让他们先找合适的店面，准备开设连锁店。

每到一个地方，我都会下意识地看手机，希望能收到陆慧芳的消息。

可惜，手机屏幕始终暗着，像是在嘲笑我的痴心妄想。

等忙完这些，回到广市已经是晚上十点。夜色笼罩着整座城市，街道上行人寥寥。

陆慧芳别墅的灯还亮着，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明亮。

我站在铁门外，深吸一口气，按响门铃。

叮咚！叮咚！

心跳得厉害，不知道她会不会见我。保温盒里的粥早已凉透，像我此刻凉凉的心。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早上的场景，她哭泣的样子让我心疼不已。

可是门铃响了很久，里面依然没有动静。

只有几只飞蛾在门口的灯光下打转，发出细微的撞击声。

我又按了一次。

还是没人应。

我掏出手机，想再试试能不能打通电话。只听到“手机已关机”的提示，又把手机放回口袋。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指向十点半，夜色越发深沉。

夜风有些凉，带着初秋的寒意。我靠在铁门上，决定就这么等着。

远处传来几声犬吠，街道上偶尔有车辆驶过，发出呼啸声。

不管等多久，今天一定要见到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别墅的灯光依然亮着，却始终没有人来开门。

我掏出手机，看着锁屏上的合照——那是我们去海边时拍的，她笑得那么灿烂。

现在想来，我们之间的感情来之不易。

从相识到相爱，从订婚到她怀孕，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可就因为陈玉雨的事，让一切都变得岌岌可危。

夜风越发凉了，我裹紧外套，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扇紧闭的大门。

远处的路灯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独，就像此刻的我。

门铃声在夜色中回荡。

我站在陆慧芳家的别墅门前，手指又一次按在门铃上。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指尖传来，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是今晚第几次按门铃了？记不清了。只知道每一次，都像是在按着自己的心跳。

透过铁门的缝隙，我看到二楼主卧的窗帘微微晃动。她在那里，我知道。窗帘拉开一条缝，那道熟悉的身影在灯光中隐现。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但很快，窗帘又合上了。

“陆慧芳！”我忍不住喊了一声，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刺耳。

回应我的是二楼突然熄灭的灯光。这是再明显不过的逐客令。

冷风吹过，我缩了缩脖子，掏出手机。拨号，等待，机械女声依然冰冷：“对不起，手机已关机...”

还在黑名单里。

我苦笑着摇摇头，转身回到车里。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在车厢里缭绕，就像此刻纷乱的思绪。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我差点把烟头烫到手。掏出来一看，老妈的电话。

“妈。”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怎么样了？她原谅你了吗？”老妈的声音透着焦急。

“还没...”

“你这孩子！”老妈的声音拔高了。

“一整天了，连个道歉都道不明白？你知不知道小芳有多伤心？”

我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解释。

昨天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陆慧芳泪流满面的样子，我伸手想擦掉她的眼泪，却被她狠狠推开。

“你现在在哪？”老妈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

“在她家门口...”

“那就在门口好好反省！”

电话被挂断，留下嘟嘟的忙音。我叹了口气，将手机扔到副驾驶。

老妈的态度，我理解。这次的事，确实是我做得不对。

我推开车门，站到了车前。打开远光灯，让自己站在光亮中。我要让她看到，我在等她。

广市的十一月，夜风刺骨。单薄的长袖根本挡不住寒意，感觉自己像是被冻僵的雕塑。

但我知道她在看。因为窗帘不时会轻轻晃动，那是她偷偷观察我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