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转眼即逝。他们总共装了二十多个麻袋的鹿脱角碎块，但这还不到山谷里存量的三分之一。眼看着麻袋用完了，几人不得不考虑先回村的事。
“青山，麻袋都用完了。”欧德胜擦了擦额头的汗，“得先回去一趟。”
孙青山望着堆积如山的麻袋，思索片刻：“那就天蒙蒙亮时进村，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再来。”
这个时间点进村最合适，既不会引人注意，村里的狗也不会叫。夜色渐深，几人开始收拾东西，为明天的返程做准备。
山谷里的篝火渐渐熄灭，只剩下星星点点的余烬。远处传来几声狼嚎，却再也不能让人感到害怕。这几天的经历，让所有人都变得更加坚强。
夜色渐深，孙青山四人吃过晚饭后没再继续挖鹿脱角，早早钻进窝棚休息。窝棚是用松树枝搭建的，虽然简陋，但也能遮风挡雨。
松针铺就的床铺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混合着山野的气息。孙青山躺在那里，听着外面呼啸的山风，思绪有些难以平静。这片深山里藏着太多秘密，而他们即将在今晚揭开其中之一。
“睡得着吗？”欧德胜翻了个身，轻声问道。
“还行。”孙青山简短地回应，目光透过窝棚的缝隙望向外面漆黑的夜空。
小柱和铁汉已经睡熟，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两人都是老猎手了，经验丰富，对即将到来的行动似乎并不担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山风呼啸，树影婆娑。远处不时传来几声野兽的嘶吼，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孙青山能分辨出那是狼群的叫声，它们正在狩猎。
终于，孙青山看了眼手表，已是午夜时分。“该出发了。”他轻声说道，其他三人立刻警醒过来。
四人迅速收拾妥当，点燃松油火把。火光在黑暗中跳动，映照出他们凝重的面容。小柱和铁汉牵着乌云、雷霆走在最前，这两条猎狗是他们最得力的助手。欧德胜带着骡子居中，孙青山断后。
六条猎狗安静地跟在队伍两侧，它们都经过严格训练，明白什么时候该保持安静。火光照亮方圆数米，却让周遭的黑暗显得更加深邃。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夹杂着腐烂落叶的味道。
穿过一片浮煤潭，脚下的泥土变得松软。刚进入蛇胆山腹地，六条猎狗突然同时竖起耳朵，紧接着爆发出一阵狂吠。
“有情况！”小柱和铁汉立即举枪戒备，火光照亮他们紧绷的面部肌肉。
孙青山快步上前，将火把往地上一扔，老式步枪的枪口对准前方的黑暗。夜色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空气仿佛凝固了。
突然，四头野猪从暗处钻出。它们体型不算太大，但在夜色的掩护下显得格外凶猛。看到猎狗非但不惧，反而蠢蠢欲动，獠牙在火光下闪着寒光。
“小心点，夜里的野猪特别凶。”欧德胜低声提醒。
砰砰砰砰！
四声枪响几乎同时响起，回声在山谷中回荡。四头野猪应声倒地，鲜血很快浸湿了地面。
还没等他们松口气，又有两头体型更大的野猪冲出，一公一母，体型几乎是之前那些的两倍。它们发出愤怒的嘶吼，不顾一切地向人群扑来。
孙青山沉着冷静，又是两枪，干脆利落地解决了这对野猪。枪声过后，黑暗中传来更多野猪的动静，树枝断裂声此起彼伏。
“不要追。”孙青山警告道，“夜里追野猪太危险。”
等到杂乱的声响渐渐远去，孙青山才下令开始处理猎物。“开膛放血，”他一边说一边换上新弹夹，“速度要快。”
欧德胜接过空弹夹，麻利地装填子弹。这种默契配合早已形成习惯，在这深山老林里，一个走神可能就会带来致命危险。
“这六头野猪，咱们带不回去啊。”欧德胜一边帮忙处理猎物，一边有些可惜地说道。
“先放这，明天再来拉。”孙青山简短地回答，目光始终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小柱和铁汉动作很快，不一会就给野猪开膛放血完毕。他们把心脏喂给猎狗，这是猎人的规矩，也是对忠实伙伴的奖励。
继续前进的路上，遇到的野兽越来越多。孙青山的枪法极其精准，每一枪都能命中要害。很快又打死了二十多头野猪，大大小小的尸体散落在山林各处。
“晚上打猎倒是容易。”欧德胜笑着说，但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
“太危险。”孙青山想起刚才那头差点伤到猎狗的猞猁，眉头微皱。夜晚的山林充满未知的危险，稍有不慎就可能酿成大祸。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他们终于回到松树寨。村里一片寂静，连狗都懒得叫唤。晨露打湿了他们的衣服，但没人在意这些小事。
他们直接把爬犁拉进院子，将装满的麻袋搬进堂屋，靠北墙堆放。看着堆得满满当当的麻袋，孙青山暗自盘算着明年得多建几间仓库。
“我下面条，吃完各自回去休息。”孙青山对三人说，声音里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
“那些野猪怎么办？”欧德胜问道，脸上写满担忧。
“你们先睡，我去找几个知青帮忙拉回来。”孙青山说着已经开始生火烧水。
很快，一大锅香喷喷的炝锅面端上桌。咸菜的酸味混合着面条的香气，勾起了四人的食欲。他们狼吞虎咽地吃完，连汤都不剩。
吃过饭，三人各自回家。孙青山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往知青大院走去。他知道吴守军他们这会儿应该起床了。
来到黑熊坡，果然看到野兽光顾过那些猎物，但只是吃了些肚子上的肥肉。吴守军等人看到满地的野猪尸体，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你们昨晚去打围了？”吴守军终于回过神，好奇地问道。
“嗯，回来太晚，根本来不及抓住。”孙青山简单地解释。
一路捡拾野猪，吴守军等人起初还惊叹不已，到后来已经麻木。每头野猪都很重，搬运起来十分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