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我成仙了

夜风徐徐，带着桂花的香气拂过庭院。顾阳书蜷缩在地上，泪水无声地滑落。恭王就这样静静地陪在他身边，看着月亮一点点西沉。

与此同时， 秦玉兰追着秦默的背影一路小跑，裙摆在风中翻飞。她看着前方那道挺拔的身影，心中暗自思量着这位年轻人身上的特殊之处。穿过几条蜿蜒的巷道，终于来到了秦家的院门前。

庭院里，几株老梅傲然绽放，暗香浮动。秦玉兰坐在雕花木椅上，手中青瓷茶盏冒着袅袅热气。她目光如水，轻轻打量着对面神色沉静的秦默。

“你体内藏着妖物。”她开门见山，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

秦默眸光微动，他早从体内的黄鼠狼精怪那里得知眼前这位是玄月观的少观主。院中寒风掠过，吹动了他的衣袖。

“是。”他坦然承认，声音低沉而温和，“少观主特意追来，是为我身上的精怪而来？”

秦玉兰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唇角微扬：“倒是个明白人。”她放下茶盏，瓷器与木桌相碰发出清脆声响，“不错。”

话音刚落，一道金黄色的光芒从秦默体内缓缓抽离。光芒凝聚成形，化作一只人形大小的黄鼠狼。它身形矫健，毛色油亮，眼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

黄鼠狼朝秦玉兰恭敬跪拜：“见过少观主。”声音温和有礼。

秦玉兰凝神观察，发现这只黄鼠狼周身灵气纯净，没有半点邪祟之气。这倒是让她颇感意外，毕竟精怪附身人体，往往都带着某种目的。

“你为何会选择秦默？”她好奇地问道。

黄鼠狼抬头看了秦默一眼，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怀念：“前世他曾救我一命。那时我还小，被村民抓住要打死，是他偷偷放了我，还因此挨了一顿毒打。”说到这里，它的声音有些哽咽，“从那以后我便躲在树林里默默守护着他成长，也看到了他与顾公子的事。”

“他们最后如何？”秦玉兰追问道。院中寒梅随风摇曳，暗香更浓。

“家破人亡。”黄鼠狼叹息一声，“秦默独活，顾公子亡。那是个悲伤的故事。”

秦默听到这个结局，身形微微一颤，往事如潮水般涌来，那些不愿回首的记忆依旧清晰如昨。

秦玉兰沉默片刻，又问：“说说那位师爷千金是什么情况？”

黄鼠狼转头看向秦默，似乎这个问题只有当事人才能回答。

秦默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师爷待我如父。他女儿与人私奔，怀了身孕回来，他最终还是离她而去。黄大仙曾言我和她乃是天定良缘，既然今生无缘与顾郎相守......”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秦玉兰仔细观察秦默的夫妻宫，果然看到一段姻缘线若隐若现。她从袖中取出一颗灵气四溢的丹药，轻轻弹向黄鼠狼：“相遇即是缘，让我帮你们一把。这是天地精华凝结而成的丹药，可助你修为大进。”

黄鼠狼激动地接过丹药，再次跪拜后立即服下。刹那间，青芒笼罩着它的身躯，体型忽大忽小，最后恢复如初，但周身灵气明显更为浑厚。

“我成仙了！”黄鼠狼欣喜若狂，在院中转了几圈，尾巴都翘了起来。

秦默也为它高兴，向秦玉兰深深作揖：“多谢少观主。”

秦玉兰莞尔一笑：“你们本就有善缘。”她看出秦默与顾阳书来世还有机会重逢，便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如今有黄大仙相伴，也算这一方保护神。希望你能守住初心，积善积德。”

秦默问道， “小观主的意思莫非是......”

秦玉兰笑而不语，只是轻轻摇头。有些话，点到即止最好。

秦默似乎明白了什么，心中的阴霾散去几分。他让下人取来一个檀木托盘，上面放着几锭青芒闪闪的元宝：“听说道观正在整修，这是小小心意。”

秦玉兰眼睛一亮，嘴上却道：“这太多了，善人真是客气。”心里早已乐开了花，暗想着观里的修缮又有着落了。

等她回到顾府时，看到顾阳书正独自坐在台阶上发呆，目光涣散，不知在想些什么。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为他添了几分落寞。

慧明一见她鼓鼓的荷包，立刻眼前一亮，伸手就要去摸：“乖徒，这是什么？”

秦玉兰护住荷包，瞪着他：“撒手，这是瓜子。”

“为师正好嘴馋。”慧明不依不饶，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荷包。

“师祖，我这有瓜子。”柳晓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捧着一包香喷喷的瓜子凑上前，一脸天真无邪。

慧明只好讪讪收手，接过柳晓的瓜子，心不在焉地嗑着。

这时，顾富商摸着已经痊愈的部位，走路生风般地过来了。秦玉兰见时机已到，便提出告辞：“年关将至，我们该回去了。”

顾富商连连作揖：“感激观主和小观主出手相帮。”说着让管家抬上二十万两银子，整整齐齐地码放在院中。

秦玉兰和慧明对视一眼，心跳不约而同地加速。银光闪闪的银锭在夕阳下泛着诱人的光芒。

“顾老爷太客气了。”两人嘴上推辞，眼睛却直勾勾盯着银两，生怕它们会突然消失似的。

明澈从中间挤出来，眼疾手快地抓了几个银锭：“那贫道就却之不恭了。”

慧明赶紧将他拎起来，把银子收回自己兜里，还不忘教育道：“出家人要戒贪。”说完自己却将银子牢牢揣在怀里。

柳晓趁着混乱，偷偷往秦玉兰荷包里塞了几锭。

秦玉兰假装没看见，默默将荷包口张得更大些。她心想着回去后要好好犒劳一下柳晓这个机灵鬼。

夜幕降临，月光如水般洒落。一行人收拾停当，准备启程回山。顾阳书站在府门口，欲言又止。秦玉兰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有缘自会相见。”

顾阳书怔了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风吹起他的衣袖，也吹散了他眼中的迷茫。

马车缓缓驶离段府，消失在夜色中。慧明坐在车厢里，数着银两美滋滋地说：“这次不虚此行啊。”

秦玉兰靠在车窗边，望着渐渐远去的城郭。她知道，这座城里有一段尘封的往事，有一对被命运作弄的有情人，还有一只终得善果的黄鼠狼。

或许下一世，一切都会不同吧。她这样想着，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大年初一的清晨，桃夭和孟嬷嬷便忙碌起来。晨光熹微，厨房里已经传来阵阵响动。

秦玉兰拿着莫峻写的方子，让桃夭准备了上好的骨头和鸡肉。桃夭将食材仔细清洗，一边熬制着浓郁的汤底，一边往锅中加入各种香料。

“小姐，这方子上的药材我都按量放进去了。”桃夭将一把干枯的药材放入锅中，转身看向秦玉兰，“莫大夫说这些都是温补的好东西。”

浓郁的香气在玄月观内弥漫开来，混合着药材的清香，让人闻着就食欲大增。

慧明正在教导柳晓念经，鼻子却不停地抽动。他偷偷瞥了眼厨房的方向，要不是柳晓在身边，他早就憋不住偷腥去了。

“师祖，这段经文的含义是......”柳晓认真地请教着，纤细的手指点在经书上。

慧明回过神来，连忙解释：“这段说的是......”

柳晓的天赋与明澈相仿，但胜在勤奋。每日天不亮就起来打坐，然后认真习经，从不懈怠。小姑娘生得乖巧，说话又甜，深得慧明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