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敖甲被天兵押出南天门时候，他用尽力气，用龙吟声回头冲我吼道：“敖丙！你看看自己还有没有人样！你就这样自甘堕落嘛！”

我缩在哪吒的披风里，听着龙吟声颤颤发抖，肩头上的烧伤还在渗血。哪吒突然转过身掐住我脖子：“共生咒是什么？”

瑶光提着灯笼可怜兮兮的凑过来，紧紧的靠在哪吒的身边，她睫毛上还挂着泪：“定是这妖龙给你下的邪术！我就说近日你怎么总心口疼……”

我失望的望着哪吒眼底跳动的金红，忽然用尽全力伸手按在他心口：“你每次发作时，是不是这里像被冰锥刺穿一样的疼？”

听到我的话，哪吒忽然浑身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我苦笑着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同样的位置，那里盘踞着狰狞的冰裂纹：“共生咒不是邪术，是把你受的苦……分我一半。”

瑶光看着哪吒变化的表情，突然将我推开，尖叫的吼道：“哪吒哥哥小心！”

她猛地撞过来，用整个身体挡在我的面前，哪吒好像本能一样的巴掌，已经同时甩在了我的脸上：“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

我在雨里跪了三个时辰，但是都没打动哪吒的心，被压在南天门受刑的敖甲，直到血顺着云阶流到我跪着的脚边，哪吒都没有心软。

远处不断的传来，天兵踩着敖甲的银甲碎片的唾骂声：“东海孽龙还敢造反！”

瑶光撑着伞看着跪在地上的我，慢悠悠的蹲下来，讥诮的看着我：“告诉你个秘密，天帝啊，早就想剿灭龙族，你说哪吒会不会亲手斩下敖甲的头颅呢？”

我喉头腥甜，却看着她低笑出声：“哈哈哈…那你猜……若他知道你是天帝的狗，他会不会烧了你的舌头？”

听着我的话，瑶光发疯的瞪着我，用伞尖猛的戳进我肩窝：“笑啊，继续笑！等哪吒捏碎逆鳞那天，我要你龙族全哭出血来！”

就在我和瑶光对峙的时候，哪吒却忽然踉跄着扶住额头，从殿里冲了出来，他瞳孔里的金红忽明忽暗，怒视着我：“头……好疼……”

瑶光伪装的声音从我身后飘来：“定是这妖龙又下咒了！哪吒哥哥快杀了他！”

我攥紧了藏在衣袖里的冰珠，推开假意药扶我的瑶光，向着哪吒扑上去，任由他拿在手中的火尖枪刺穿我的肩膀，血在滴进他衣领时，我贴着他耳畔嘶吼的喊道：“看看真相……求你了。”

冰珠落地炸开光华，一年前的画面汹涌而出在空间展现出来，雷劫中的哪吒，剖鳞的我，还有……云层深处天帝冷笑的脸。

哪吒看着空间中的画面，突然抱着头嘶吼起来，周身火焰将冲上来的瑶光逼退三步，我顶着被烈焰焚身的痛，趁机将逆鳞塞进他掌心：“捏碎它……让我解脱。”

哪吒颤抖的手几乎握不住鳞片，瑶光用力推开我，大哭着站在哪吒的身边：“哪吒哥哥不要！他会魂飞魄散的！”

听着瑶光的话，我真是感觉到讽刺，最想我死的人，此刻却在假惺惺的救我，而我在耗尽最后一点体力之后，整个人昏倒在了地上。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看到哪吒昏倒在了灰烬里，我用力掰开他紧攥的拳头，却发现我的逆鳞完好无损，倒是他的掌心被他自己掐出了血，瑶光浑身软趴趴的缩在墙角愤怒的瞪着我，眼神毒得像一条响尾蛇。

我把阿姐给我的最后半颗续命丹含进嘴里，苦味漫过喉头时，听见敖甲用龙族密语传来了一句哀鸣声。

“丙儿，父王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