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独孤一方

独孤城内，护卫森严。

迎客厅灯火通明。

独孤一方负手而立。

直到陈青云在释武尊引领下来到广阔迎客大厅中。

独孤一方才转身打量，看了看释武尊，见释武尊微微点头，他才开口道：“想不到久负盛名的云在青天居然这般年轻？真是英雄出少年。”

独孤一方生的高大魁梧，面容坚毅、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久在上位的威严和霸气。

陈青云礼貌施礼：“久闻独孤城主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果名不虚传。”

独孤一方眯了眯眼：“不知少侠此来无双城，所为何事？”

正说话间。

外面传来一声叫攘：“爹，听说城中有人闹事？”

一样貌奇谲青年男子大摇大摆走进客厅，对陈青云面露不善神色。

独孤一方喝道：“鸣儿，不得无礼。我给两位引荐一下，犬子独孤鸣，这位是云在青天陈青云。”

“云在青天？”独孤鸣年轻气盛，半点不作虚伪姿态，持剑挺身而出，“听说阁下当年一人一刀屠灭黑道中威名赫赫的连城寨，刀法卓绝，今日不知可否有幸一观？”

独孤一方沉默片刻，眯眼看了看陈青云：“唉，鸣儿，来者是客。纵要讨教，也等来日再说。客人刚来就要比斗，这不是我无双城待客之道。”

陈青云倒也直白：“城主有心，在下自知因所修功法之故，样貌年轻，身份恐为人所疑，倒是也愿自证身份，只是独孤公子有伤在身。若要指点在下一二，不妨等伤养好，再觅良机。”

此言一出。

独孤鸣脸色大变。

刚才入夜时分，明家凤舞箭报信，独孤鸣带人埋伏聂风，反被聂风所伤。

现在是刚回到家堡独孤城，恰听说陈青云之事，所以才匆匆赶来。

他一路强撑伤痛，不露于人前，没想到居然被陈青云一语道破。

独孤一方显然也看出独孤鸣受伤，因而目露精光，却很快掩饰，转头问道：“鸣儿，你受伤了？可是练功出了岔子？”

独孤鸣拱手回答：“爹，我——”

独孤一方摆手道：“不用多说，贵客在此，即便受伤，也要跟爹好生迎客，莫要丢了无双城脸面。”

独孤鸣点头称是：“是。”

“陈某多有叨扰，还望海涵。城主方才问我来此目的，”陈青云等两父子说完，开门见山，“我有一言，还请城主试听之，我下山游历，见城中多有饿殍，乞者无数。我闻为君者，以民为本，城主既为无双城之主，何不施以援手，赈济城中这些——”

独孤鸣打断道：“阁下真是不负侠名，慷人之慨的话，竟也能说的这般漂亮。这些百姓灾民自己不事生产，靠乞讨度日，你要我用自家资财养活这帮好吃懒做之人，天下岂有这样的道理？”

“鸣儿，陈少侠远道而来，不知无双城中之事。正所谓不知者不怪，怎可这般无礼指摘。”独孤一方道，“少侠有所不知，这些灾民沦落至此，乃是天灾人祸，今年年景不好，天灾为乱，又有匪祸。我自家尚且自顾不暇，又哪里还有余粮赈济他们？”

独孤鸣冷笑：“我无双城肯开城让他们进城乞活，已是仁至义尽。如今天灾已平，他们自己不回地方，想不劳而获，又能怪谁？此前灾重之时，我独孤家已经赈济过灾民，还愿出钱在他们受灾时买下他们土地，让他们得以苟活——”

“鸣儿，这些细枝末节之事不用多言，陈少侠也是一片好心。”

父子俩一唱一和，把陈青云准备的话都堵了回去。

陈青云一时语塞，先看向独孤一方，又看向独孤鸣，神色黯然：“如此，便放任不管了吗？”

独孤鸣只觉好笑：“你不是大侠吗？你要管你自己去管——”

独孤一方出声打断：“鸣儿！”

陈青云苦道：“我见城主招募天下英雄，以此资财九牛之一毛，便可赈济无数——”

独孤鸣挺身举剑：“你这人好生无礼，莫不是在说我独孤家为富不仁？真是岂有此理！爹，让我教训教训他，真欺我无双城无人？”

独孤一方目露凶光：“陈少侠，我敬你是客，还请慎言。”

陈青云拱手告辞：“却是在下叨扰了，请容告辞。”

独孤鸣拔剑：“真是无礼至极，你当无双城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独孤一方故作姿态：“鸣儿，收剑，是我叫释武尊请他来的。如今要走，且随他去。”

陈青云倒也爽利，一拱手，径自离开了。

毫发无伤走出独孤城堡，陈青云自己都不敢信。

不过看到面板上【扰乱度：29%】的提示，他知道自己这下是真的要跟独孤一方对上了。

不过现在这一行不算白来，这一进一出，陈青云已经可以占据大义，借势借力，搅弄风云。

——

陈青云走后。

独孤家堡内，独孤父子展开密谈。

“爹，为什么不让我在这里杀了他，这陈青云必是雄霸那厮派来，和聂风一明一暗，图谋染指我无双城。”

“此子古怪，按释武尊所言，数年过去，他的样貌居然年轻如昔，仿佛岁月无痕。此人能察觉到你受伤，武功只怕不在我之下。”

“那就更不应该放他走，放虎归山。”

“鸣儿，你太着急了！雄霸居心叵测，这陈青云潜藏多年，江湖人皆不知他是天下会之人，他自称为民请命，光明正大而来，若我们强杀他，只怕反给雄霸利用，于无双城名声不利。”

“任他们来去自由，他日岂不让天下人笑话？”

“雄霸虎视眈眈，此次来势汹汹。我想，是时候了，我明日就去明家下聘，为你迎娶明家明月和无双阴剑，到时无双阴阳剑合璧，你和明月练成倾城之恋，别说是陈青云和聂风，就是雄霸亲自来，又有何惧？”

“爹，真的？你要让我练倾城之恋？”

“唉，鸣儿，你太急躁，好高骛远。为父一直不急着提嫁娶之事，就是看你心性未定，怕你难当大任。如今无双城强敌环伺，你可要千万稳重，不要让爹失望。”

“孩儿必不负爹爹所期，那我回去养伤，明日便跟爹一起去下聘。等练成倾城之恋，我和明月携手，随手可破天下会，爹到时可就是武林盟主了！”

“少说大话，快回去养伤吧。”

独孤鸣刚走远，独孤一方就出声喊道：“浪儿，你都听到了？”

断浪从屋后现身：“义父，孩儿惭愧，义父这般信任，让我听见此等秘闻。不想无双剑竟有阴阳之分，这倾城之恋当是天下奇功。”

独孤一方大方对断浪介绍道：“无双剑本就是一对，只是世人不知。至于这倾城之恋，更是剑法中神，无招无式，万人难当。浪儿，我希望你明白我对你的期望。我老了，以后无双城，靠的是你和鸣儿，你要好好辅佐他。”

断浪忙道：“保护少城主是我的职责。”

独孤一方摆摆手，仿若无意说道：“我太了解鸣儿，他就是好大喜功，心急气躁。可惜，你不是我亲骨肉，如若不然...你有心匡助鸣儿，我很欣慰，怕就怕鸣儿如蜀汉阿斗，扶不起。浪儿，你要勤加勉励啊。”

断浪闻言连忙俯身拜地，眉头紧皱，一闪而逝，诚恳道：“浪儿惶恐，义父重用重信之恩，无以为报，我将竭尽毕生所学，全力辅佐义父和少城主。”

断浪是个敏感聪慧之人，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能听出来独孤一方话外之音。

断浪一时搞不懂，这究竟是独孤一方不信任的敲打，还是因为要放手自己儿子练绝世神功，心生忌惮，因此暗示他独孤鸣可以取而代之？

“你有这份心，为父深感欣慰。”独孤一方扶起断浪，“浪儿，为父交给你一个任务，去与释武尊一起监视那陈青云，若他有所异动，你可便宜行事，先斩后奏。”

断浪眼中异色一闪而逝，郑重答应：“是，孩儿必不负义父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