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洛玉衡：当年我只是一个废物，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此刻。

少年叶玄的双眸中，早已失去了独属重瞳的神韵。

视线血红而模糊。

要不了多久便会陷入永恒的黑暗。

可即便如此。

当他模糊的视线落在洛玉衡陷入沉睡的善念上时，稚嫩俊逸的脸庞却始终挂着一个无怨无悔的笑容。

这一幕。

让画面外的众人无不纷纷动容。

“当初的圣体是真的对洛仙子好啊...”有人感慨道。

“是啊，那时的洛仙子尚未觉醒至尊骨，能否踏入修炼一途还是未知，可已是少年至尊的圣体，却心甘情愿的自爆重瞳...”又有人附和道。

夜欺霜此时同样用一种羡慕的眼神看着洛玉衡。

即便这位大夜皇朝的曾经的长公主，是叶玄的未婚妻。

可她却没享受到这种待遇。

自爆重瞳这样的神物，已经不是简单的‘勇气’两字可以概括的了。

那时的叶玄明明可以选择袖手旁观，但他偏偏这样做了...

“师兄...”

泪流满面的洛玉衡看着画面中失去重瞳，凄惨无比的少年叶玄，嘴中不断的呼唤着。

直到这一刻。

她内心对叶玄的仇恨早已消失了大半。

挖她至尊骨又如何！？

当初师兄为了救自己的善念，便直接自爆了重瞳。

此等恩情。

她也唯有用至尊骨方能还清！

“若只是挖走我的至尊骨也就算了，可为什么你要毒杀我的母亲，再怎么说，母亲也是你的师尊啊...”

一脸哀切的洛玉衡始终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即便我的母亲有再大的过错，再怎么对不起你，可若不是我的母亲收养你，只怕你早已饿死街头，又何来后来的少年至尊？”

似询问。

又似质问。

洛玉衡抽泣的声音中充满了悲凉。

可却没人能够回答她的这个问题。

一时间。

内心悲凉的洛玉衡莲步微移，不断的朝着画面走去。

似想进入画中当面质问那时的叶玄。

见状。

萧凡面露大惊，连忙喊道：“不要...”

可他话音未落，便看到洛玉衡已经走到了画面的三丈范围内。

下一瞬。

在众人惊讶的眼光中。

早已哭成泪人的洛玉衡，浑身气息不由的一矮。

似正在承受某种巨大的疼痛般。

嘴中发出一道痛苦的哀嚎，整个人便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

看到这一幕，夜欺霜面露担忧，就想闪身前去将洛玉衡扶起。

可萧凡却提前一步拦在了她的身前，脸色凝重的说道：

“夜仙子，万万不可，这座古塔一旦将人的记忆抽出，若是闯进记忆画面的三丈范围内，便会感受到被抽取记忆之人的当时所承受的痛苦...”

此话一出。

众人纷纷面露惊讶之色。

想不到古塔竟还有着这种威能。

可以让记忆画面三丈之内的人，感受到画中之人的喜怒哀乐。

甚至是...痛苦！

倒在地上的洛玉衡自然也听到了萧凡的这话。

心中不由的一震。

原来此时她体内传来这突如其来的痛苦，是当年师兄所承受的痛啊...

弄明白这一切的洛玉衡，却不曾抽身出了记忆画面的三丈范围。

反而是细细感受着当年叶玄所承受的痛！

毕竟这都是因她而起。

与此同时。

洛玉衡的内心深处还有着一股莫名的情绪升起。

无怨无悔！

“看来当年的你真的不是念及我的母亲是大河剑宗的宗主，方才那般对我好的...”

洛玉衡自然知道内心突然升起的这股情绪，同样属于当年的叶玄。

她抬头看着画面中的景象，泪流不止的说道：

“可那时的我明明只是一个废物，一个连是否能踏上修行一道都难以确定的废物，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洛玉衡呢喃的语气中满是自责与愧疚。

虽然那时的叶玄失去了重瞳，后来依旧镇压了九天十地整整一个时代。

可若是他不曾自爆重瞳。

今天她们又如何能杀上这不朽帝关的尽头？

而就在这时。

一段往事又浮现在了洛玉衡的心头。

她的双眸不由猛得一震，说道：

“是了，当初或许真因为失去了重瞳，才让你从少年至尊的境界跌落，从而如我一般，变得了众多弟子眼中的一介废物。

难道你就是因为忍受不了其他人异样的眼光，这才选择的黑化，甚至最后毒杀了我的母亲？”

越想。

洛玉衡便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萧凡此时也见缝插针的说道：

“洛仙子，你说的这话很有道理，当年圣体在失去重瞳后，不仅境界倒退，修行的速度更是不如以往那般神速。

这便导致了他心生自卑，从而心理逐渐扭曲。

而仙子的母亲或许早就看明白了这一点，于是便出言相劝。

可圣体非但不知感激，反而觉得愈发的恼怒，这才做出了毒杀师父的恶行！”

萧凡说的这些，自然也只是猜测。

可听在众人的耳中。

却觉得大有可能。

否则他们真的想不明白，后来的叶玄为什么会黑化。

也唯有这个解释最合理了。

“萧公子不愧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这等推测能力，简直让我等佩服啊...”那些一直都想着攀附萧凡的人，亦是很合时宜的开始捧起了臭脚。

闻言。

不仅萧凡朝着那人投去了一个‘懂事’的目光。

其余想要傍上他大腿的人，同样露出了一副懊恼的神色。

么的。

劳资怎么就没这小子机灵呢？

这种时候拍一拍萧公子的马屁，自然能让对方心生喜悦。

从而在萧公子的心中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这样等到萧公子执掌九天十天后，还愁图不到一个好的差事？

可惜!

大大的可惜啊！

这些人心中这般想着，还不由暗暗下定了决心。

待会可不能一心就想着吃瓜，该拍马屁时一定要先声夺人。

可不能被其他的马屁精给超了过去。

“若师兄当年真的是因此而黑化，但他大可以将矛头指向我，又何必去毒杀我的母亲呢？”

洛玉衡心中还有着一个疑惑，便不由的出声说道：

“毕竟当年是我害他失去的重瞳的人，而不是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