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古殿镜影
灵界的星辰古殿隐在云海深处，十二根盘龙柱托着悬浮的殿宇，每根柱子上都刻着与秦逸尘识海相同的星图。凌仙儿指尖抚过柱上的“辰”字纹路，星辰项链发出共鸣，殿门应声而开，露出内部漂浮的三百六十面凌仙镜。
“这些镜子......都封存着陆长老的记忆。”凌仙儿低语，“但只有真正的持璧者才能看到......”话未说完，最近的一面镜子突然亮起，映出的不是陆青璃，而是秦逸尘的母亲——她身着凌仙宗服饰，正将一枚星辰碎片放入婴儿口中，那婴儿眉心的星纹与秦逸尘如出一辙。
“这是......我刚出生时？”秦逸尘震惊。镜中场景变换，母亲跪在凌仙宗长老会前，颈间戴着的星辰项链还未断裂：“求各位长老，用禁术剥离这孩子的灵根......他不能成为血月祭的容器！”
为首的长老冷笑：“剥离灵根？那不如直接杀了，以绝后患。”他抬手祭出长剑，却被陆青璃挡下：“他是双璧选定的宿主，杀了他，谁来阻止幽冥魔尊？”她转头看向秦逸尘的母亲，“清宁，你带着龙纹玉佩去凡界，我用凤纹玉佩引开追兵，至于星辰项链......”
画面突然碎裂。秦逸尘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凡界能感应到修真界、灵界的气息——原来母亲早在他出生时，就用禁术将他的灵根与三界绑定。苏婉儿握住他颤抖的手，腕间梅花胎记泛起微光，与镜中母亲的银镯遥相呼应。
“清宁......是我师父的本名。”苏婉儿轻声说，“她在凡界收我为徒时，曾说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原来......”她哽咽着说不下去，秦逸尘这才惊觉，苏婉儿的名字“婉儿”与“清宁”的“宁”字，正是母亲对故土的怀念。
凌仙儿忽然指着中央最大的镜子：“看！那是......”镜中浮现出三百年前的血月祭场景，陆青璃被钉在祭坛上，青冥宗祖师正在抽取她的灵根，而在她身后，秦逸尘的母亲抱着婴儿狂奔，却被凌仙宗长老击落悬崖。
“原来双璧分崩离析，是因为凌仙宗的背叛！”秦逸尘怒吼，银纹骤然化作金色。三百六十面镜子同时震颤，映出不同时间线的画面：有的世界里，持璧者与凌仙宗合作封印血月；有的世界里，血月祭成功复活魔尊；还有的世界里，三女为保护秦逸尘相继陨落......
“这些都是可能的未来。”凌仙儿的声音带着颤抖，“而我们的选择，将决定哪条时间线成为现实。”她指向其中一面镜子，那里秦逸尘独自站在血月之下，双璧碎裂，三女的尸体散落在他脚边，“这是最可能发生的结局......除非......”
“除非什么？”苏婉儿追问。凌仙儿咬唇，镜中画面切换成秦逸尘吸收三女灵力突破至尊界的场景：“除非持璧者舍弃情感，吞噬星辰之体的力量。但那样的话，他将成为新的魔尊，三界陷入永恒黑暗。”
古殿外突然传来剧烈震动。凌仙儿脸色一变：“长老会的人来了！他们感应到双璧的力量......”话未说完，十二根盘龙柱同时爆炸，无数剑气破墙而入。秦逸尘本能地张开防护罩，却发现来者竟是沈清雪的剑意分身。
“秦逸尘，灵界长老会与青冥宗勾结！”剑意分身的声音带着焦急，“他们想夺取双璧重启血月祭，而尊界的通道已经出现裂痕......”话未说完，被一道黑剑击碎。凌仙儿握紧拳头：“果然，长老会里有内鬼......”
苏婉儿突然指着镜子惊呼。镜中显示灵界长老会的密室，秦昊正与长老会首座举杯共饮，桌上摆着的，竟是沈清雪母亲的《血月秘典》全本。首座轻抚书页：“只要集齐持璧者与星辰之体，血月祭将不止复活魔尊，更能让我们踏足尊界......”
“他们想利用血月之力突破世界壁垒！”秦逸尘咬牙，“尊界......难道上面还有更高的世界？”凌仙儿点头，眼中闪过恐惧：“传说九霄大世界之上，还有九霄天域，但从未有人证实......现在看来，长老会想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地面突然裂开，无数血手抓住秦逸尘脚踝。他看见血手深处，苏婉儿的梅花胎记正在被血月之力侵蚀，而凌仙儿的星辰项链出现裂痕。识海中，陆青璃的残魂焦急呼喊：“快用凌仙镜净化血咒！否则她们撑不住！”
秦逸尘强撑着走向中央明镜，却在触碰镜面的瞬间，看见自己的倒影分裂成三人：一人执剑守护三女，一人持璧走向祭坛，还有一人浑身浴血，脚踏三界尸体。陆青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持璧者的命运，从来不是非黑即白......”
“我选第三条路。”秦逸尘低语。他将双璧、星辰项链、苏婉儿的梅花胎记之力同时注入镜中，只见镜面浮现出完整的星辰大阵，而在大阵之外，竟还有第八层、第九层世界的模糊轮廓——那是尊界与帝界的雏形。
血手在星光中灰飞烟灭。凌仙儿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灵体状态竟变得稳定，而苏婉儿的胎记化作一朵永不凋谢的梅花。秦逸尘感觉丹田处有什么东西正在凝结，那是融合了三界之力的金丹雏形，但筑基后期的瓶颈依然存在。
“他们来了！”苏婉儿指向殿外。灵界长老会首座带着数十名长老凌空而立，为首者正是当日在苍澜门测灵根的灰袍老者——不，现在他已恢复凌仙宗长老的华服，手中握着的，正是秦逸尘父亲的青铜罗盘。
“秦逸尘，交出双璧，我饶你全尸。”首座冷笑，“你以为破解浮屠塔就能改变命运？别忘了，你的灵根虽然修复，却依然缺少最重要的一味药引......”他指尖点向凌仙儿，“星辰之体的灵血。”
凌仙儿瞳孔骤缩，终于明白为何长老会一直留着她的性命。秦逸尘挡在她身前，感觉体内的血咒与罗盘产生共鸣，竟“看”到了首座体内的黑莲——那是幽冥魔尊种下的魔种，与秦昊体内的如出一辙。
“原来你才是真正的内鬼。”秦逸尘握紧断剑，“三百年前背叛陆青璃的，也是你吧？”首座脸色一变，挥手祭出“血月屠仙剑”，剑气所过之处，凌仙镜纷纷碎裂，露出里面封存的陆青璃残魂。
“杀了他，就能阻止血月祭！”陆青璃的残魂齐声呼喊。秦逸尘刚要动手，却见首座掐诀打开尊界通道，无数魔气涌入古殿，在他背后凝聚出魔尊虚影。苏婉儿的梅花胎记突然暴走，竟吸收魔气化作锁链，将魔尊虚影暂时困住。
“快走！”凌仙儿拉住秦逸尘，“尊界魔气太浓，我们不是对手！”三人冲向传送门，秦逸尘回头，看见首座正在吸收陆青璃的残魂，而他父亲的罗盘，已落入对方手中。
传送门关闭的瞬间，秦逸尘听见首座的狞笑：“秦逸尘，下一站尊界，我会让你亲眼看着星辰之体为你献祭！”光芒散尽时，三人已置身灵界边缘的荒芜之地，远处的天空裂开缝隙，隐约可见尊界的冰山一角。
苏婉儿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沫中竟有黑色莲瓣。凌仙儿脸色凝重，取出最后一瓶清灵露喂她服下：“魔气入体......必须尽快找到尊界的‘净灵泉’。”她看向秦逸尘，“但尊界凶险莫测，而且......”
“而且我们需要更强的力量。”秦逸尘接过话头，看向自己掌心的金色纹路，“我的金丹雏形需要三界之力稳固，而你们......”他没有说下去，只是握紧了三女的手。
天际，血月再次升起，却比之前暗淡了几分。秦逸尘知道，这是他们暂时胜利的证明，但更大的危机还在前方。他摸出三界引手链，发现灵界的珠子已出现裂痕，而尊界的珠子正在缓缓亮起。
“走吧。”他轻声说，“无论尊界有什么在等着我们，我都不会再让任何人牺牲。”凌仙儿与苏婉儿对视一眼，同时点头。三人背对着血月，走向未知的尊界入口，身后的凌仙古殿正在魔气中崩塌，却有一道星光冲破黑暗，直指九霄天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