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局势变了

乾隆离开紫禁城，永琪监国。

福康安向永琪告了假，就是仗着年纪小耍赖，不想上班。

其实，他打算开始布局了。

除了陪永琪看奏折之外，福康安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培养杨自新身上。

这家伙天赋异禀，很快技术超过了那群老顽固，在造办处颇受重用。

系统面板，大部分的图纸都已经点亮，适用于当下的制作，福康安都以把图纸交给杨自新，他带领的学习班进行得不错。

富察府有一支商队，福康安有意把杨自新塞进去，偷偷送出去学习。

“这事，你可想好了？”

乾隆不在，这个时候杨自新假死，换个身份是个绝佳的机会。

这步棋，福康安准备了许久，其中包括给杨自新洗脑。

令福康安没想到的是，这个只对钟表机械感兴趣的杨自新，没有受过八股文的荼毒，居然接受能力这么快。

“叔叔还有儿子，我的死不会伤心太久的。”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很难过。

“我没有办法保证你的安全，所以，你只能靠自己。”福康安叮嘱道。

“嗯。我曾经问过杨师傅为何要来这里，他的故乡明明在法国。”

“他说，他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把自己像个机械零件一样关在钟表里，齿轮只会按照设定的运行。”杨自新握紧拳头，“我不想。”

看着杨自新坚定的眼神，福康安反而有些不忍。

踏出这一步很必要，他也知道成功必然会有牺牲，但……

“你可以再和你叔叔好好道个别。”

“不用了，见了就舍不得了，何时出发？”

“商队五日后夜里出发。”福康安将一把钥匙递给了杨自新，“里面是我给你准备的东西，那把短枪和一盒子弹，不到关键时刻，不要用。”

“嗯。”

三日后，杨自新因操作失误，在造办处的一处小屋内被烧死，死讯传到慎刑司，他的叔叔直接病倒了。

杨自新身份低微，他的死没人会注意，身后事由福康安出面料理。

五日后，一支十人的商队手持富察家的通行证，连夜出发。

十五日后，传到富察府的消息是，商队遇山匪，全部丧命。

得知现场没有火枪痕迹，福康安悬着的心才落地，终于顺利地金蝉脱壳了。

“后面的路，只能靠你自己了！”

……

时至闰二月，永琪的身体因操劳过度，越来越垮。

本因他独自替乾隆去东陵拜祭孝贤皇后，乾隆特命福康安随行。

永琪不肯坐轿，只能坐着马车一路颠簸，福康安在一旁看着干着急。

对于永琪的病，福康安一直有疑虑。

“五哥，要不咱们停下歇歇吧。”福康安提议道，他自己也快颠散架了。

“嗯。”

马车停稳，福康安扶着永琪下来透透气，不远处是一条小河。

“五哥，难得出来，我陪你去走走？”

“好！”永琪看得出来，福康安有话要单独与他说。

“你们都在这候着，不许跟来！”

行至河边，永琪方才开口，“这里很远了，他们听不见的。”

“五哥，你的身子可有再让其他太医把过脉？”福康安问道。

永琪沉默着别过脸，重重地咳了几声。

福康安上前轻抚他后背，“是不是……”

永琪眼角含泪，他还是保持沉默，后抬起头看向河面。

“康安，我真的很想为百姓做点事情。”

福康安点点头，这几日永琪监国，他废寝忘食地看奏疏，在奏报上想尽办法影响乾隆的决定。

尽管乾隆独断专行，但为着培养永琪，大部分还是同意了。

“五哥，我做过一个梦，那是一个多彩的世界，人人能吃饱穿暖，大家自由自在。”

“嗯，那真是个好梦。”永琪摸着福康安的后脑勺，感叹道。

“五哥，我们可以一起打造那个世界。”

看着福康安真挚的眼神，永琪低下了头，“我的时间不多了，但你的时间还很长。”

“光靠我一个人的力量，不够。”福康安握紧拳头。

“那就多聚集一些力量，把眼光放长远一些。”

“五哥做不到的，你一定可以做到！”

咳咳咳咳～

“我们快些回去吧！”

……

入夜后，永琪高烧不退，太医署的所有太医都守在殿内。

此时，他们发现之前的诊断记录有误，并不是普通的风寒，已生附骨疽。

永琪搬入兆祥所养病，监国的事，暂时由傅恒代领。

永琪的病情传出，朝中的局势发生了改变。

乾隆本就打算把永琪作为继承人来培养，如今病情严重，太医们根本没有把握治愈。

朝中有人趁着乾隆不在京中，已经在商量站队。

永瑆是目前年长的皇子，却认了令妃为母。

永璂比永瑆小了一岁，是皇后的儿子。

这个很好选。

但接下来，局势又发生了改变。

这一日，福康安在太医署翻找医书，突然小禄子跑过来，说是福隆安回来了。

同时间回来的，还有皇后乌拉那拉氏。

此时太后和皇上还在南巡，并没有返回的意思。

太医署内，小禄子的声音压得很低，叶赫那拉氏传信来让福康安赶紧回去。

回到富察府，所有人保持沉默，富察府大门紧闭，屏退了所有下人。

福康安慢慢走近，他知道，关于皇室继承人的局势又要变了。

皇后被送回承乾宫，宫门上了锁，除了近身服侍的下人，其余都被遣了出去。

她还是皇后，没有废后的旨意，只是被锁在了宫里。

没有人知道南巡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乌拉那拉氏居然在乾隆面前剪断了头发。

十二阿哥永璂一落谷底，扒着宫门哭了许久，最后被下人强行带回了南三所。

这一夜，福康安留在了富察府，他不敢回宫，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永璂。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永琪的病，永璂的命运，一切都按照正常的走向发展着。

天亮后，福康安入了宫，去了南三所。

永璂已经哭得没有了力气，福康安守在一旁，拍了拍他的后背。

“十二哥，如今五哥病了，皇后娘娘病了，你得振作起来。”福康安将巾帕摊在手掌，给永璂擦了一把脸，低声在永璂耳边，“别多想，你没有错，皇后娘娘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道！”

福康安没有瞎说，皇后乌拉那拉氏被这座宫殿逼得患上了抑郁症，在乾隆面前剪发已属忍无可忍。

这个世道，任谁都会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