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军团退役兵

熙熙攘攘的声音,透过简陋的木板渗透进来,下方的楼板不时的传来人踩在上面的嘎吱声,空气中弥漫着酸臭的味道,隔着门板不时传来不可名状的女人呻吟声。

“卧槽,我特么这在那?”李锡狠狠的喘了一口浊气,他的脑袋疼痛欲裂,就像是热蜡油正沁透脑髓般,伸手一摸后脑勺,粘粘糊糊似乎是流血了。

李锡心头一愣,自己明明在大豪斯里面开趴体,怎么躺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当时酒确实喝了不少,貌似还掉进了泳池里面,但他并不是一个炫耀浪费的人,实在是自己多年奋斗的小公司,成长为了上市公司太高兴了,这才租了一个大别墅团建狂欢。

“哐当。”忽然,门打开了,新鲜带着木料的气味灌入房间里面,李锡本能的抬起头朝着门口位置看去,只见一名脸上脏兮兮头发蓬乱,穿着如麻袋片般衣服的外国小女孩,正用如湖水般漂亮的绿眼睛,惊讶的盯着自己。

“Hello,你好,你是谁?”李锡从嘴角挤出笑意,朝着小女孩挥手询问道。

外国小女孩本来就又大又圆的眼睛,瞪的更大了,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般,扭头朝着门外跑去,完全不顾屋内的李锡。

“搞什么鬼?把我干那了?”李锡无奈伸手撑住了旁边的一张破木床,说是木床简直就像是一个木盒子,粗糙的木板上面的木刺扎在手掌生疼。

低眼查看手掌的时候,突然愣住了,发现这并非是自己的手掌,掌心布满了老茧,手背是晒成小麦的色肤色,手掌略红。而自己明明是一个很注重保养的企业家,加上东亚人的肤色显得白皙,更何况他做得是商务推广和金融,经常呆在办公室,手上那里来的老茧。

“不对劲。”轻吸一口凉气,又将视线移向了手臂,那上面长着密密的金色绒毛,就跟他见过的外商伸手握手时候一模一样。

心中感觉不妙,李锡眼睛四处张望,只见身处在大略四十多平米的房间内,里面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一件完整的家具都没有,粗糙的三脚木凳还短了一只脚,角落堆放着脏兮兮的布包。

同时,身上各处一阵疼痛,像是被很多人群殴了一般。

地面上散落着些许碎陶片,一股令人作呕的酒臭味弥漫着整个房间,墙壁的污渍发黄发黑,应该是长年累月的积攒,脏乱差已经不足以形容恶心程度。

李锡的视线顺着墙壁上出现的血红的字迹,还打了个叉,还未凝固的鲜艳液体顺着墙体向下滴落。图案的旁边有一扇疑似窗户,之所以疑似是因为这窗户没有窗框,只是一个掏空的窟窿,上面钉着一面木板,亮光从木板缝隙处透出。

走上前,伸手将木板抬起,目光立即穿过了窗口,一副令人震撼的画面冲击在李锡的瞳孔上,天空的晚霞就像是一位油画画家信手涂抹,下方房楼顺着几条纵横的街道林立,这些房宅通体棕黄,自己应该在那里见过,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男人们穿着套头式筒形衣,他们忙碌奔走着,还有一些衣不蔽体肤色不同的人,正干着搬运等重体力劳动,女人们穿着罩袍也同样没有闲着,或者贩卖小商铺,或者购买东西,不时呵斥挡路的重体力劳动者。

街道上陌生吵杂的语言混杂在一起,李锡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抬眼朝着远处望去,街道似乎修建在山坡上,朝着山上望去能看见许多不同于下方的屋宅,那是一些墙体灰白发亮的建筑群,高架的渡槽顺着山体一直修建到了那些别墅旁边。

“高架渡槽,这特么不是罗马吗?”李锡在看见那标志性的高架渡槽的时候,心中震惊不已,唯有在影视和图画上才能见到的场景,就这么活生生的呈现在了自己面前。

这一巨大的冲击,令李锡的脑神经像是噼啪炸开一般,他首先排除了这是影视基地的恶作剧念头,开什么玩笑,能修建起这么巨大的摄影棚得花多少钱,更何况每一个细节都无比真实,他不认为国内哪个导演有这种水准。

“我穿越了。”李锡伸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给目前的境地做出了最理性客观的解答,在商海中沉浮多年,很清楚任何时候都要认清楚现实,并且适应和找到应对方法。

“啪嗒。”忽然,身后传来了轻微的一声脚步声,李锡立即转身,看见一名穿着灰色罩袍的老妇人手中举着一根棍子,在她宽大的罩袍后面,躲着的正是那个自己第一眼看见的外国小姑娘。

老妇人大概没料到李锡突然转身,她的亚麻布袍的边缘已磨得发白,像一片褪了色的云垂在脚踝。夕阳的余辉透过窗口斜斜地切过她的侧脸,照亮了鼻梁的弧度,那线条分明是神明用刀刃雕琢的,可脸颊却凹陷着,仿佛饥饿的岁月在骨肉间刻下沟壑。

她攥着木棍的手指蜷缩在粗麻袖口下,指节粗大,掌纹里嵌着染坊靛蓝的残渣,那是她每日揉搓贵族绸缎时留下的烙印。

“你好,能告诉我这是那吗?”李锡抿了一下干燥的嘴唇,他尽量露出微笑,对老人询问道。

可是话一出口,自己倒是愣住了,因为说的并不是熟悉的语言,而是一种奇怪的拉丁语,李锡对于语言比较有天赋,除了国际通用的英语、法语外,还学过一段时间的小语种,例如阿拉伯语和拉丁语。

他此时已经意识到了,借尸还魂到了这一具身体内,之所以能够说出熟练的当地语言,应该是肌肉记忆的缘故。

当李锡说出这一段话的时候,握着木棍作势要打的女人,双肩颤抖着,似乎极力支撑着身躯,突然丢掉了手中的木棍,仿佛松了一口气般。

“李锡尼斯,我还以为那些高利贷者把你打死了,出现在这里的是鬼魂。”老妇人咳嗽了两声,摇着头对李锡说道。

“哇啊。”小女孩也放声哭泣起来,她瘪着小嘴,泪珠像是掉了线的珍珠般滚落,显得孤独无依。

“怎么回事?”李锡惊讶起来,老人口中的李锡尼斯莫非就是自己,而从她絮絮叨叨的话语当中,李锡逐渐理清楚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原来这老人是他的邻居,一名在罗马染坊中工作的女工尤利娅,而自己叫做李锡尼斯是一名刚刚退役的罗马第十三军团士兵。

作为一名罗马军团的退役士兵,李锡尼斯应该有3000第纳尔的退休金,原本足以让一家人过上小康的生活,可是军团的长官克扣了退休金,到手只剩下了800第纳尔,郁闷的李锡尼斯回到罗马,整日赌钱企图翻倍,将钱财挥霍一空,全家人只能挤入拥挤狭小的公寓阁楼顶层度日。

妻子在贫困中生了一场重病,将李锡尼斯手中最后一点钱用完,还欠了一屁股债,也没有治好撒手人寰。

李锡尼斯埋葬了妻子,带着女儿安东尼娜打算重新好好生活,结果讨债人追上门,一言不合群殴李锡尼斯,虽然李锡尼斯是一名老练的士兵,但也不是这群街头恶棍的对手,其中一人下了死手,竟然把李锡尼斯打死。

女儿安东尼娜连忙跑去找人帮忙,谁料被打死的李锡尼斯竟然重新活了过来,当然没有人知道李锡尼斯已经被借尸还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