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来到临江镇,陆尘有且只有一个目的——收集魔晶。
至少收集十几二十枚,然后返回无量观,全力突破通五识境。
按照路人指引,很快找到镇守府。
其实原本也很好找,只需沿着江边主路向前,中间位置那座造型古朴,大气磅礴的建筑便是。
以现代人眼光,正是一座妥妥的江景房。
面朝沧澜江,看落霞与孤鹜齐飞,风景得天独厚。
陆尘站在镇守衙门前,又想到秦浩然的作风,脑海中突兀冒出四个字——文艺青年,介于普通青年和213青年中间那个。
回过神来,上前询问。
结果很悲剧。
门房看他穿着,态度相当客气,但秦浩然竟然不在。据门房所言,秦镇守一大早便出门访友,需要三日才能返回。
陆尘顿时有些抓瞎。
秦浩然不在,显然不可能留下。
从镇守衙门出来,望着繁华的古代街道,迅速调整好心情。
左右无事,索性沿着滨河大道继续向前。
不得不说,临江镇虽以城镇命名,其实相当繁华。街道两侧遍布商店酒肆,商品琳琅满目,堪称沿江物资集散地。
沿着主路溜达一圈,已然来到正午。
陆尘再次发现那个老问题,他没有带钱。
“出售法宝药材,还是自力更生?”
看着繁忙的街道,摩肩擦踵的行人,陆尘当即有了主意,他来到一家出售字画的摊位前,做了个道家稽首礼。
“老伯,贫道初来乍到,囊中羞涩,想做点小生意,可否借一张宣纸和笔墨纸砚?等有了顾客,再行支付。”
摊主是位老者,须发皆白,他上下打量陆尘一番,笑道:“出门在外,难免有缺钱的时候,笔墨纸砚自然没问题。不知小道长想做什么生意?”
陆尘回道:“占卜算命。”
摊主闻言,边整理笔墨纸砚,边不着痕迹的瞥了眼左前方。
那边依次排列着三处摊位,摊主分别是两名中年人和一位白发苍苍、仙风道骨的老道士。
他们装备齐全,招牌醒目,都是相面算卦。
陆尘其实早就注意到对面摊位,尤其是那位道士,他特意多看了两眼,最终得出结论:道士可能是真道士,但并非修道之人,不是超凡者。
既如此,自然不必过多关注。
借来笔墨纸砚,铺上宣纸,一蹴而就。
两行十六字:
左边:铁口直断,一挂一金;
右写:命由天定,有缘才来。
老摊主见陆尘所书,对他的书法造诣颇为赞赏,但看到陆尘所写内容,不禁满脸惊诧。
“一挂一金?小道长,你这价格未免太……,很难有顾客啊!”
对面算一卦只需20钱。
一金却是1万钱。
陆尘看看左右,边寻找摆摊之地,边问道:“老伯可知道占卜风水的四重境界?”
“哦?请小道长明言。”
老者立马来了兴趣。
“占卜四重境,入门者,可算十之四五;本然者,可算十之六七;明觉者可算八九,悟真可算九五以上。但天衍四九,必有一线生机,所以没有十成十。”
陆尘说到此,露出几分笑意。
“贫道三岁修习占卜,十三岁踏入明觉,如今已能堪透九三,堪称观内第一人。”
“原来如此。”摊主恍然大悟,紧跟着说,“小道长若没有合适地方,可以在老头子旁边。”
“多谢。”
陆尘没有拒绝,将宣纸放在老人家摊位旁。
由于双方相距不远,对面三位同行显然听到了陆尘两人的对话。他们原本一脸不屑,甚至有些愤怒,然而下一刻,他们瞪了瞪眼,几乎同时垂下了头。
不仅他们,就连卖字画的老摊主都面色微变,悄然朝旁边挪了挪。
陆尘浑然没有发觉众人的异常,从储物袋里取出蒲团和龟甲后,他弯腰落座,将龟甲和三枚铜钱放在面前宣纸上。
准备工作,一切就绪。
随着中午过去,街上越显繁华。
旁边字画摊和对面算卦摊纷纷开张,零零散散时有顾客。
而陆晨这边,始终无人问津。
一来,他实在年轻,难免被人轻视。
二来,价格高的离谱。
大半时辰一晃而过。
陆尘无奈摇头,多少有些尴尬。
在无限等待中,他凝视着龟甲和铜钱,思绪逐渐飘远。
龟甲和铜钱为一体,是他的占卜术突破悟真境后,五师兄宋源赠送的礼物。那时,师父和四位师兄早已下山,唯有五师兄和他形影相伴。
“五师兄如今在何处?有没有遇到危险?”
想到五师兄,陆尘忍不住摸过龟甲,放进铜钱,开始摇卦。
在他毫无觉察下,一丝九色玄气凭空出现,透过龟甲,没入铜钱中。
须臾,铜钱落地。
陆尘先是一惊,猛然想起当初使用碧玉竹筒为师兄占卜,挂签炸成粉末的一幕。这次大概因为龟壳和铜钱都是上品法宝,等级较高,倒是没有损坏。
接着,他低头看去,目中突兀出现一副极其模糊的画面。
在一座水边,五师兄宋源衣衫破烂,伤痕累累,被一柄长剑贯穿胸膛。他仰头看向长剑主人,好似在询问:“为什么?”
那画面瞬间出现,又很快消失。
而且画面里并没有出现长剑的主人,只能看见握着长剑的手和半截衣袖。衣袖呈淡金色,绣工精致,看起来无比华丽。
“师兄有难?”
陆尘腾地起身,骇然变色。
作为踏入明觉境的顶级卜者,又是修道者,他绝不相信刚才是思念所致,是幻觉,唯一解释便是,那是未来一幕。
旁边老者见陆尘毫无征兆起身,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陆尘震惊过后,望向三枚铜钱,却发现三枚铜钱相互交叠,唯有一枚铜钱显出全貌,根本不成卦象。
他深吸口气,再次落座。
摸起龟甲,放入铜钱,摇卦。
哗啦。
铜钱坠地,不成卦象。
陆尘紧盯着铜钱,久久没有言语。
这次,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一天只能占卜一次?还是一个人只能占卜一次?”
陆尘自问。
继续装入铜钱,摇卦。
这次选的是为四师兄占卜吉凶。
毫无特殊之处,毫无卦象可言。
“明天再试。”
对五师兄的牵挂,几乎超越一切。
搞不明白,寝食难安。
此时,那位老摊主好似终于下定决心,面朝陆尘,一躬到底。
陆尘一愣,“老伯,你这是干什么?”
“道长能否为小儿卜上一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