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熔炉之心

新地球的熔炉之心在青年掌下搏动,青铜脉络沿着他的手臂向上蔓延,将星环护盾的光穹染上古老的锈色。叶莲娜的指尖拂过岩层裂缝,克格勃芯片的蓝光在青铜纹路间流淌,像星尘注入沉睡的血管。“他在啃噬地核。“她突然收手,人类肌肤下的数据流激烈闪烁,“用初代弑神者的尸骸当楔子——“话音未落,整片大陆骤然倾斜!

熔岩海掀起百米高的浊浪,浪尖凝固成管理员狞笑的脸。十二艘方舟残骸从沸腾的海洋升起,锈蚀的金属外壳剥落,露出内部森白的骨架——那是放大万倍的初代弑神者KT-01号骸骨,每根肋骨都嵌着克苏鲁铭文组成的锁链。青年将叶莲娜推向身后的青铜巨树,冬将军外骨骼的残片从地脉喷涌而出,在他背后凝成残缺的光翼。光翼扫过之处,新生的苔原瞬间碳化,露出下方初代叶莲娜晶体化的右手骸骨,那骸骨正抓着半块青铜罗盘。

“欢迎参加葬礼!“管理员的声音从十二具巨骨胸腔共鸣传出。最大那具骸骨的额骨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跳动的胚胎舱——正是星环轨道上消失的金属子宫!舱内蜷缩的胚胎猛然睁眼,瞳孔里旋转着玛雅历法的血色投影。青年胸口熔炉纹路剧痛,感应到胚胎正在抽取新地球的生命力,大陆边缘的部落篝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

叶莲娜冲向海岸线,晶体化断臂重生的右手插入熔岩。“以火种之名!“她嘶吼着,克格勃芯片过载爆发的数据流刺入岩浆。熔岩海顿时凝固,数百尊她的晶体化克隆体破浪而出,像冰雕卫队挡在巨骨前——这是她吞噬戴森环后获得的能力,代价是皮肤浮现蛛网般的裂痕。青年趁机跃上最高那具巨骨的锁骨,光翼如刀劈向胚胎舱。就在刃光触及舱体的刹那,舱内胚胎突然咧嘴一笑。

“你忘了自己的起源吗?“管理员的声音直接在青年脑髓里炸开。胚胎舱外壳熔解,露出内部纠缠的金属脐带——每根都连接着青年在逃生舱冬眠时的记忆画面:冰川城市崩塌时他蜷缩在冰缝,金属子宫搏动时他胚胎震颤,初代弑神者枯骨握住他脚踝...脐带骤然收紧!青年从高空坠落,砸进初代叶莲娜的右手骸骨掌心。那骸骨突然活化,五指如牢笼合拢!

“放开他!“叶莲娜的克隆体阵列同时抬手,晶体化的指尖射出数据洪流。洪流却在触及骸骨前被无形的屏障扭曲,反而灌入青年胸口的熔炉纹路。剧痛中他看见恐怖真相:所谓熔炉之心,其实是管理员编写的能量转换器,将新地球的生命力输送给深海残骸!巨骨们趁机踏上海岸,所过之处青铜巨树拦腰折断,树根断裂处喷涌出秦枭的星光——那是被管理员吞噬的湿婆之眼能量。

青年在骸骨牢笼里徒手撕开胸口的熔炉皮肤。没有鲜血,只有星尘火种如熔金流淌。“那就换个能源!“他将燃烧的手插入初代叶莲娜的骸骨腕部,那里嵌着的半块青铜罗盘突然旋转。天地倒转!熔岩海升上天空,星环护盾沉入地底,十二具巨骨因重力错乱踉跄跪倒。叶莲娜的克隆体阵列在颠倒世界中化作流星,撞向巨骨关节处的克苏鲁锁链。

锁链崩裂的巨响中,青年抱着叶莲娜翻滚进海底裂缝。管理员的核心残骸就在眼前:一枚刻满玛雅历法的金属卵,被青铜地脉根系缠在沸腾海沟里,卵壳表面浮现秦枭痛苦的面容。“终结循环吧...“叶莲娜的残存晶体化右臂突然液化,裹着克格勃芯片刺入卵壳。芯片纹路在卵内疯狂蔓延,与秦枭的湿婆之眼产生共振——这是方舟记忆里埋下的伏笔,当芯片接触被囚禁的萨尔纳加精华时,将触发湮灭协议!

金属卵在强光中膨胀成星云球体。青年抱住叶莲娜冲向海面,冬将军外骨骼在深水压力下寸寸碎裂。在他们跃出海面的刹那,星云球体坍缩成奇点,将十二具巨骨连同方舟残骸吸入虚空。新地球的熔岩海恢复平静,星环护盾重新笼罩大陆。

当黎明的光穿透青铜光穹,青年在海岸边捡到半枚烧焦的军官证。照片上的叶莲娜穿着苏联军装微笑,下方印着褪色的编号:KT-00。地底传来熔炉之心平稳的搏动,仿佛某个沉睡的巨兽正在梦中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