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聿淮是个好孩子

京城郊外，萧平山领着众将士骑马赶回京都，一路也看着山山水水，心情也跟着舒畅不少。

“将军，我们也走了许久，不如停些歇歇吧”

跟随他身后的副将开口提议，萧平山也转身瞧了瞧，的确，他为了减短路程，日夜兼程，如今早已人困马乏，确实该歇一歇了。

“也好，让将士们都在前方停下歇一歇”

纵身下了马，又让人叫来自己的儿子。

萧聿淮此时还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可因环境变故，他比同龄人少了许多快乐，多了几分成熟。

“父亲，您找我”萧平山手下人去找他时，他便乖巧地跟着将士走来。

萧平山看着儿子一天天长大，一直处在军营的他也不知道如何去表达对儿子的爱，伸手摁住儿子的小肩膀“淮儿，我们很快就要回京了，进京以后为父要带你去拜见太后娘娘还有皇上，此外，为父还想让你留在宫里”

面对父亲的决定他很是不解“为什么？父亲为什么想要儿子留在那里能？从前父亲不是还说皇宫固然好，可弊大于利吗？”

这倒是把萧平山逗乐了“你这孩子，小小年纪这记性倒是不错，可要在宫里就不能说这样的话了知道吗？为父是粗人，只能教你武功，可沙场无眼啊，你是我们萧家的独苗，如果你继承为父的衣钵，日后必定也要上场，为父不希望你走这路，为父希望你走文臣这一条路”

年幼的他并不能理解父亲的这一番苦心，只觉得当个大将军是十分威武的事，还会有许多人认识他。

想到这里，他摇摇头“我不要，继承父亲的衣钵也没什么不好，当大将军也很好啊，还会有很多人记得，文臣有什么好，整日只能死读书”

他话音刚落，萧平山第一次动怒打了孩子一巴掌“混账，这是为父精心为你选好的路，你不想走也得走，你没得选，等入了宫为父就与太后娘娘提及此事，务必将你留在宫里”

“不要！儿子不服！”生气地跑开。

一旁的副将看着也是于心不忍，毕竟聿淮是他们几个看着长大“将军，要不算了吧，聿淮有心走武，那就让他学武好了，何必一定要他学文呢？”

萧平山看着儿子生气的背影“你们不懂，等你们有了儿子就会明白我的心情了”

几个人听他这样说各个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都没成亲，自然不知道这样的心。

“好了好了，不说这样伤感的话来，孩子还小，你们是父子，好好跟孩子说说自然就能说开了”

其中一个副将出来打圆场，萧平山这才认可的点点头。

而皇宫之内，谢太后早已经为萧将军和众将士归来办好了接风宴。

“都办好了？”

谢太后抱着昭儿，教她写字和认字，听到下人的脚步声，开口询问。

“回太后娘娘话，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将军和众将士来了”

谢太后满意地应了一声“昭儿，一会跟着祖母去宫门口好不好？”

“好”楚明昭甜甜的应着，手上继续写着祖母刚刚教给自己认的字。

谢太后摸摸孙女的小脑袋，随后吩咐宫女把东西撤下去，自己带着六公主去宫门口迎接萧将军归来。

很快祖孙二人和一众宫女站在宫门口等着萧将军，谢太后这才想起来皇帝怎么还没来，又匆忙叫人去请皇帝过来，萧将军为大昭守卫边境多年，劳苦功高，于情合理皇帝也该一起来，她虽是太后，可毕竟是女流之辈，军中又都是男子，这世道对女子多为不公。

楚清衡匆匆赶来，见母后和昭儿已经在这等着了，心里闪过一丝愧疚，脸上也带了一丝歉意“多谢母后着人来提醒，不然朕怕是要忘记了”

谢太后冷哼“皇帝忘记的事又不止这一件，无妨，左右有哀家替皇帝撑着呢，便是天塌了也压不到皇帝，最多就是压死哀家这个老婆子”

在她身侧的昭儿一听祖母说自己老这个字，立马反驳“不对不对，祖母不老”

昭儿突然的插话，让一向雷厉风行的谢太后一愣，随即笑道“好好，祖母不老，祖母一直陪着昭儿，昭儿乖，昭儿也要记住，以后大人们说话时小孩子是不可以插嘴的哦”

“昭儿记下了，昭儿再也不多嘴了”低下头。

“乖，祖母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告诉你这个道理，昭儿聪明绝顶，肯定能明白祖母说的是不是？”

昭儿点点头，不再开口插话，楚清衡也因这一插曲导致处地有些尴尬不已。

好在宫人的话打破了局面“太后娘娘，皇上萧将军就快到了”

随报信宫人的话落，他们便瞧见了长长的队伍。

谢太后也不想让人瞧出她与皇帝之间的生疏“好了，今日是萧将军归来的日子，有什么话回头去哀家的慈宁宫说，别叫外人瞧出端倪，不然传出去对皇室和皇帝的名声不好”

楚清衡连连应是，随后陪着太后一起等着人。

没多久，队伍就到了，随行的副将看到宫门口站着一堆人，而后认出是皇上和太后，顿时激动了起来“将军，你看宫门口！那是不是皇上和太后娘娘啊？”

萧平山骑着马，顺着副将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何德何能居然能让太后娘娘和皇上亲自来迎接他，激动的他快速骑马过去，刚刚一路有不少百姓围观，场面亦是热闹非凡，可都不曾牵动他的心，而今面前这一幕叫他如何不心动。

到宫门前纵身下马，快步走过去“臣萧平山叩见皇上太后，愿皇上太后万安”

“萧将军一路归京辛苦了，快不必多礼”楚清衡亲自扶他起身，这让萧平山激动的热泪盈眶。

谢太后见状也开口打趣“你们守卫大昭劳苦功高，哀家和皇帝不过就是在这里站着等你们来，怎还把将军惹出泪来了”

萧平山听出太后的打趣之意，一时不知该哭还是笑，只得胡乱擦了泪“臣是高兴的，太后娘娘莫要打趣臣了”

“那就依你”

随他们说完话，其他人也都赶了过来，副将也把萧聿淮带去了萧平山跟前。

昭儿看到还有个小哥哥，顿时眼睛亮了。

其他人这才注意到太后身边的这个粉雕玉琢的奶团子。

“萧将军，这是你儿子？”谢太后也是注意到了萧平山身边的小男孩。

“是，聿淮，快拜见太后娘娘和皇上还有公主”

萧聿淮上前一步“聿淮叩见皇上太后公主”

“真是个好孩子，无需多礼，殿内给你们设了宴，为你们接风洗尘，快都别站着了，进殿吧，诸位将士赶路也辛苦，好好坐着享用美食听听歌舞”

“臣代诸位弟兄谢过太后，太后娘娘，皇上，公主先请”

等太后和皇帝带着昭儿入内后，萧平山才带着儿子和几个副将入内，其他将士则在专门的露天场内用膳。

酒过三巡，萧平山想起来自己思虑良久的事，起身出席，走至中间后跪下“皇上，太后娘娘，臣有一个不情之请”

众人正喝的起劲，面对他这一动作，纷纷停下看向他。

谢太后给昭儿剥完虾，擦净手，这才看向萧平山“有何事？”

“回太后娘娘话，臣想让聿淮留在宫内，烦请太后给聿淮找个夫子，教他学文”

他话落，谢太后笑了出来“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就是这样的小事，好说好说，不过，孩子愿意吗？孩子母亲呢？可同意？”

提到孩子的母亲，萧平山脸上呈现出伤感“孩子母亲早不在了，不然臣当年也不会选择把孩子带在身边，来时臣问了聿淮，他……是愿意的”

见他话音颤颤，谢太后有些不信“好孩子，过来哀家这里”招手示意萧聿淮过来。

萧聿淮看看父亲，又想起来父亲之前的教导，乖乖走过去“太后娘娘”

“好孩子，告诉太后娘娘你真的愿意入宫吗？”

萧聿淮又一次看向父亲，而又看看太后娘娘，坚定的点点头“聿淮愿意的，父亲这样做都是为了聿淮，聿淮自然不能辜负父亲的期盼”

谢太后对萧聿淮的回答很满意，也满意他的不怯场“好，那你今日起就留在宫里”指指坐她身边的昭儿“以后你就留在宫里陪明昭公主知道吗？”

他看看太后身边的那个小女孩，再一次点点头“是太后娘娘，聿淮明白了”

见到儿子懂事的选择留下，萧平山忍不住落泪，伏首叩谢皇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