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刚上班就得罪领导

“你们这是.......”

杨凌看着案板上的三四笼白馒头和窝窝头呆住了。

杨德胜笑道：“现在全厂都是供给制，所有人吃饭不要钱，虽说是管晌午一顿饭，但是咱们把昨个的剩饭热一下今儿吃也没人会说什么。毕竟咱们又不往家带，总不能这些剩饭越积越多，最后倒掉吧？”

杨凌恍然，心说怪不得后厨这些人都来这么早，感情是有福利呀。

“小杨师傅，吃吧，别客气！”杨德胜将两个白面馒头递过来。

杨凌也不矫情，接过馒头几大口干下肚。

“好胃口！”杨德胜竖起大拇指。

看众人吃喝完毕，杨德胜拍拍手：“都吃饱喝足了，开始干活吧！”

杨凌看笼屉上还剩十个二合面窝窝头，犹豫了一下，问道：“班长，这几个窝窝头我还能吃么？”

杨德胜有些意外地看向杨凌：“你还没吃饱？当然能吃了，一会儿就重新蒸新的了。”

杨凌闻言大喜，拿过那些窝窝头，又是一阵风卷残云。

他为了省些钱，早饭根本就没敞开吃，只是五分饱而已。

后厨众人都一副被惊掉下巴的模样。

杨凌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众人解释道：“其实我来轧钢厂上班，就是为了吃饱饭，我的饭量有亿点点大。”

一个无伤大雅的小插曲，众人虽然惊讶，却也并不太在意，反正杨凌吃的也不是他们家的饭。

整个后厨，只有杨德胜一人不用干杂活，哪怕是杨凌这个后厨唯二的大厨之一，上午也要帮忙切菜、蒸馒头。

一起干活期间，后厨众人也发现了杨凌的大力气。

像是炒菜的大锅，正常需要两人抬的，杨凌一人就能轻松抬起。

还有去仓库扛面粉，其他学徒一次扛一包，杨凌则是四包一起扛。

杨德胜忍不住咋舌：“虽然吃的多，但是干的也多，小杨师傅，你来我们后厨真的是屈才了。”

杨凌只是笑笑不说话。

后厨的活确实不轻松，一上午下来，除了杨凌，其他人都是汗流浃背，他心说怪不得厂里都默认后厨人员多吃一顿早饭。

食堂晌午12点开餐，11点半时杨德胜开始跟杨凌介绍情况。

“咱们厂实行供给制，晌午普通工人一人一个白面馒头、一个二合面窝窝头，外加一荤一素两个菜。今儿晌午你这个新来的大厨要露个脸儿，一起去窗口打菜。”

杨凌看了看今儿晌午的两个菜，炒萝卜丝和白菜粉条炖肉，说是有个荤菜，其实里面肉连十分之一都占不到。

杨德胜又特别强调道：“咱们厂普通工人一人两勺菜正常给就行，要注意的是伤员、孕妇、工程师和厂领导，他们是吃中灶标准的。”

“中灶就是两个白面馒头，然后打菜时你给他们多打四五片肉。”

杨凌将话记在心中，点头道：“我记住了，班长。”

11点45，还未到开餐时间，一群穿中山装的人已经成群结队的来了食堂。

这是厂里的大小领导，杨凌看到，李处长也在其中。

“呦~！这就是咱们厂新来的大厨呀，长得挺好看的嘛！”

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干部看到杨凌站在窗口后，忍不住调笑道。

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青年，看起来只有二十七八岁，却被众多干部簇拥在中间，似乎是以他为首。

他忍不住数落道：“韩主任，注意言辞！你可是干部，不能这么口无遮拦。”

韩主任撇了撇嘴，道：“知道了，刘大厂长。”

“大家排队打饭吧。”刘厂长一脸严肃道。

不少干部都交换着眼神，不时背后偷偷冲刘厂长努努嘴。

打饭时间，食堂一共开五个窗口，刘厂长正好排在了杨凌的窗口前，他还是第一个。

杨凌也看出了眼前这个人是领导，他脸上带着笑容道：“领导，请出示中灶凭证。”

刘厂长一脸满不在乎：“今儿我换衣服，凭证忘家里了。”

他身后的李处长赶紧解释了一嘴：“这是咱们厂的厂长刘志远同志。”

杨凌点头，按照班长的吩咐给他拿了两个白面馒头，给他饭盒里打了两勺菜后，又专门挑了5片肥肉给他。

哪曾想，打完饭后刘厂长并不将饭盒拿开，而是敲了敲窗口。

杨凌不明所以，疑惑道：“怎么了，领导？”

“哼！”刘厂长瞪了杨凌一眼，转身离开。

杨凌忍不住问李处长：“这位领导怎么了？”

李处长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没事。”

杨凌也没放在心上，继续打菜。

等这些领导打完菜离开，杨德胜才一脸懊悔的来到他身边：“小杨师傅，我刚刚忘记给你说了，咱们这个刘厂长可不好伺候，每次打菜都得给他多打几片肉。”

杨凌恍然，心说怪不得刚刚那刘厂长脸那么臭。

他也不甚在意，笑道：“那我以后给他多打一些肉。”

餐厅那边，干部们打完饭，各自找桌子入坐。

刘厂长和许书记、工会赵书记坐一桌。

“李胜，食堂新来那个厨子看着不太行呀。”刘厂长隔着桌子对李处长道。

李胜眼中闪过些许不满，他是后勤处处长，论级别确实比刘志远低，但是他好歹是大刘志远几岁的老同志，刘志远这么直呼其名，多少有些不尊重人。

“厂长，怎么了？”

李胜心知肯定是刚刚杨凌没给刘志远多打肉的原因。

刘志远用筷子挑着饭盒里的菜，贬低道：“这炒的是啥？他这个水平能让咱们全厂工人吃好饭么？”

许书记吃了几口菜，笑眯眯道：“我觉得这个小师傅手艺还行呀，这菜挺入味儿的，还放了辣椒。”

他是川蜀人，感觉今儿的饭菜比往日更合他口味。

书记都发话了，刘志远这个厂长也不能再纠缠下去，只能冷哼一声，低头继续吃饭。

几个年龄大一些的厂领导相视一眼，都是摇了摇头。

刘志远这个同志，因为有在老大哥那边留学的经历，年纪轻轻就被委以重任，成了轧钢厂这个2000多号人大厂的一厂之长。

年轻同志有文化更有见识，一上任就解决了几项轧钢厂的难题，可惜过年轻气盛，或者说难听点就是目空一切。

平时在工作中，没少给他们这些领导难堪，没想到今儿竟然因为几片肉，对食堂的一个厨子吹毛求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