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似有献刀人

利剑破空，带着尖锐的呼啸之声，直指曹操胸膛要害！

那冰冷的剑锋之上，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

曹操瞳孔骤然收缩，眼睁睁看着那道寒光在自己眼前不断放大，却偏偏四肢百骸如同被无形的枷锁禁锢，半分也动弹不得。

“你......究竟是谁派来的？！”曹操发出低吼声。

难道是刘备？还是孙权？抑或是那些潜藏在许都、洛阳，时刻准备反噬自己的汉室旧臣？

不对！他们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地潜入戒备森严的魏王宫，更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自己的寝殿之内！

除非......除非有内应！

一瞬间，无数张熟悉而又带着几分模糊的面孔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

是那些平日里对自己阿谀奉承、唯唯诺诺的臣子？还是那些对自己心怀怨怼、貌合神离的宗亲？抑或是......自己那几个为了储位而明争暗斗的儿子？

不！不可能！

曹操猛地甩了甩头，试图将这些荒谬的念头驱逐出去。

他戎马一生，阅人无数，自问对人心的洞察与掌控已臻纯熟，岂会被身边之人如此轻易地背叛？

然而，眼前这个与自己年轻时酷似的“刺客”，却又让他不得不产生一丝动摇。

那双眼睛！那双锐利如鹰隼、冰冷如寒潭的眼睛，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以及一种......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高傲与蔑视！

这种眼神，他曹操也曾有过！那是在他年少轻狂、指点江山、睥睨天下英雄之时！

可如今，他老了，病了，那曾经的锐气早已被岁月的风霜和权力的重担磨砺得所剩无几，只剩下深沉的城府与挥之不去的疲惫。

“你......你究竟有何目的？”曹操艰难地发问，试图从对方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丝线索。

年轻的“曹孟德”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那抹冷酷的笑容更甚，带着几分戏谑还有些许嘲弄，缓声道：“我的目的？很简单，便是要取而代之！”

“取而代之？！”曹操闻言，如遭五雷轰顶，浑身剧震。

“不错！”

年轻的“曹孟德”一步步逼近，手中长剑几乎要划破曹操的肌肤，“你这老朽昏聩的汉贼，早已不配拥有‘曹孟德’这个名号，更不配执掌这天下权柄！你且看如今这大好河山，被你弄得四分五裂，战火不休！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你还有何面目，敢自称英雄？！”

“你......你休得胡言！”

曹操气血上涌，几乎要喷出血来。

他承认自己的一生中有过失误，有过遗憾，但他扫平北方，结束诸侯割据的混战，推行屯田，发展生产，使中原民生渐复，这些功绩，岂是眼前这个黄口小儿三言两语便能轻易抹杀的？！

“我胡言？”

年轻的“曹孟德”发出一声嗤笑，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官渡之胜，不过是袁绍自取灭亡！赤壁之败，却是你刚愎自用，大意轻敌！汉中之役，更是你进退失据，损兵折将！还有那宛城......哼！若非你贪恋美色，行事不端，昂儿又岂会为你而死？典韦又岂会力竭捐躯？！”

“住口！住口！”

曹操听到“昂儿”和“典韦”的名字，心中最柔软但也最疼痛的地方被狠狠刺中，他双目赤红，额上青筋暴起，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你休要在此妖言惑众！孤......孤乃大汉丞相，魏王！岂容你这无名竖子在此放肆！”

“丞相？魏王？”

年轻的“曹孟德”仰天长笑，笑声中充满了讥讽，“好一个大汉丞相！好一个魏王！却不知这‘汉’，还是不是当年的‘汉’？这‘王’，与那篡逆的董卓，又有何异？！”

“你......”曹操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仿佛要炸裂开来。

“曹孟德，你可还记得，当年你起兵讨董，是何等意气风发？你可还记得，你对天盟誓，要匡扶汉室，扫清奸佞？”

年轻的“曹孟德”声音陡然转厉，字字句句，如同重锤般敲击在曹操的心坎之上，“可你看看你现在！名为汉相，实则挟天子以令诸侯，权倾朝野，一手遮天！名为魏王，实则早已有了代汉自立之心！你与那董卓、李傕、郭汜之流，又有何本质的区别？！”

“我......我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结束这乱世，让天下百姓得以安宁！”曹操喘着粗气，艰难地辩解道。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年轻的“曹孟德”冷笑道，“打着为天下苍生的旗号，行的却是满足一己私欲的勾当！你若真有心结束乱世，为何不早日还政于陛下？为何还要恋栈权位，甚至图谋九五之尊？！”

“你......你懂什么！”

曹操只觉得眼前发黑，头晕目眩，“如今这天下，除了孤，还有何人能够收拾这残破的局面？”

“设使天下无有孤，不知当几人称帝，几人称王！若孤放手，这天下必将再次陷入分崩离析、群雄并起的乱局！到时候，受苦的，依旧是黎民百姓！”

“说到底，不过是你贪恋权力的借口罢了！”

年轻的“曹孟德”一针见血地指出，言辞依旧犀利，“你早已被权力蒙蔽了双眼，忘记了自己最初的誓言与理想！你以为你掌控着天下，实则早已成为了权力的奴隶！”

“你......你才是被蒙蔽了双眼！”

曹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反驳道，“孤之心，日月可昭！孤之志，青史可鉴！”

“青史可鉴？”

年轻的“曹孟德”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冷笑，“只怕你留给后世的，不过是‘汉贼’、‘奸雄’的骂名罢了！”

“住口！”曹操再也无法忍受，他猛地抬起头，想要看清眼前这个不断用恶毒言语攻击自己的“妖孽”究竟是何方神圣。

然而，就在他抬头的瞬间，那柄闪烁着寒光的利剑，已经近在咫尺！

“曹孟德，你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年轻的“曹孟德”眼中闪过决绝的杀意，“今日，我便以‘大汉征西将军’之名，取你这‘汉贼’的性命！然后，由我来完成你未竟的事业，由我来重塑这朗朗乾坤！”

冰冷的剑锋，带着死亡的寒意，瞬间穿透了曹操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