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山子

“哗啦——“

又一簸箕稻谷被倒进碾米的石磨里。

吕乾抹了把脸上的糠粉,视网膜上的数据面板突然闪烁:

【酒池肉林】累计生效时长:16小时

【精】属性提升至1.5

(建议补充高能量食物)

“喂!新来的!“

晒谷场边缘,穿红肚兜的小胖子叉腰喊道,“老李叔让你去酒窖搬三坛老酒!“

饕餮纹在衣袖下微微发烫。吕乾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明明已经取消了卡牌加载,为何这魔纹仍能持续生效。

酒窖的阴凉让吕乾打了个寒颤。

成排的陶瓮在昏暗里泛着幽光,浓郁的酒香凝成实体般的雾气。

这些天的劳作几乎让吕乾这个短命青年的腰弯下去了不少,但他却乐在其中。

只要管一日三餐,期间老李叔还会看他可怜,晚上打烊之后,还会给他倒上些许酒水。

最最最主要的,就是对酒窖轻车熟路的吕乾每夜都会偷酒喝上一两半两。

醇厚的药酒几乎成了他不可或缺的修炼资源。左臂饕餮纹如同微型炼化炉,将酒精转化为丝丝缕缕的精纯能量。八天下来,他的【精】属性已从最初的1点涨到1.5,相当于常年劳作的壮年村民水准。

“七号窖第三排...“

吕乾踮脚去够标注“蛇胆陈酿“的陶瓮时,突然听见酒缸后传来窸窣声。汗毛瞬间倒竖——这和他昨夜偷喝时听到的动静一模一样。

“谁?“

陶瓮被猛地掀开,窜出个灰头土脸的身影。对方怀里还抱着个小酒坛,坛口封泥已经被揭开。

“山子叔?“

吕乾愕然认出来人——八骏排行第五的山子,负责协助白义炼制聚仙丹的同时,也是村寨之中的武力担当。此刻这位平日里体面的中年人却满脸潮红,衣襟沾满酒渍,眼白里混着血丝,活像只偷腥的猫。

“嘘!”

山子手忙脚乱地竖起食指,“莫声张!”

他踉跄着往前两步,酒气混着某种古怪的腥甜味扑面而来,似乎是喝的有些烂醉。

看着活脱脱一个和自己一样偷酒喝的家伙,吕乾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能开口道:“我什么也没看见,我什么也没看见...”

说着,将老李叔要的三坛酒抬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山子眯起眼睛盯着吕乾看了几秒,突然咧开嘴笑了。他摇晃着上前两步,一把勾住吕乾的脖子,浓郁的酒气喷在他脸上:“”你小子...嗝...挺上道嘛。“”

那力道之大几乎让吕乾窒息。山子的臂膀像铁箍一样勒住他的脖子,前胸后背紧贴在一起。吕乾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胸腔里如擂鼓般的心跳,以及皮肤下奔涌的血液——那血液似乎带着某种异样的活力,连带着饕餮纹都开始隐隐发烫。

“山子叔,您...”吕乾试图挣脱,却发现自己像被焊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别动!”

山子突然压低声音,醉意朦胧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你小子每晚都来偷酒,真当我不知道?”

吕乾浑身一僵,冷汗瞬间浸透后背。饕餮纹应激性地鼓胀起来,左臂血管浮现出淡淡的青黑色纹路。

“放松,放松...”

山子松开钳制,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子才懒得管这些破事,喝酒嘛,谁还没个偷喝酒的时候呢?”

很难相信,每天在村寨之中不苟言笑,受人敬仰,端正肃穆的山子,在私底下居然是个老酒鬼。

山子摇摇晃晃地后退两步,抱着酒坛又灌了一大口。酒精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衣襟上,他却浑不在意,只是抹了把嘴,笑道:“小子,要不你也来一口?这可是老李叔藏的宝贝,三十年陈酿,泡了整条金环蛇!”

吕乾咽了口唾沫,盯着那坛琥珀色的液体。他的左臂饕餮纹微微发烫,似乎在催促他——这酒里蕴含的能量远比普通酒水浓郁得多。但他没敢贸然行动,只是干笑道:“山子叔,您自己喝吧,我刚被白村长收留,可不敢再犯错……”

“哈!”

山子嗤笑一声,眼中醉意更浓,“那小女娃儿管你管得倒严!”

他摇摇晃晃地凑近吕乾,一股混杂着酒气和草药味的呼吸扑在吕乾脸上:“怎么?怕苏小安那小丫头片子?她算什么?老子是她五叔!”

吕乾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直觉告诉他,山子的醉态有几分刻意——这人的眼神时而浑浊时而清醒,像在伪装,又像在试探。

而且……

山子突然伸手抓住吕乾的右臂,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你小子,天天偷喝酒,这血气长得不是一般的快啊?是不是偷偷摸摸练什么邪门功夫?”

吕乾心里一凛,左臂饕餮纹应激性浮现,一股灼热的气息顺着经脉涌动。但他强行按捺住,装出疼痛的表情:“山子叔,您捏疼我了!我只是……只是馋酒而已!”

“馋酒?”

山子眯起眼睛,“村里谁不知道老李的酒最烈,常人根本吃不上几口就得倒下,通常只供给我们哥几个和跋山涉水过来收货的货郎。”

山子的手指如铁钳般收紧,吕乾甚至能听见自己臂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饕餮纹在左臂皮肤下剧烈鼓胀,仿佛一条被激怒的毒蛇,血管中奔涌的热流几乎要冲破皮肤——

但在最后一刻,吕乾咬牙压住了那股躁动。

“山子叔!”

他痛呼一声,脑门上渗出冷汗,“我的确是习武出身,摔下崖之后身体亏,在村子里管饭不假,但是吃太多我怕村里人嫌弃我,所以只能偷些酒来养养身体。”

山子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松手大笑:“怂包!”

粗糙的手掌在吕乾肩上重重一拍,差点让他跪倒在地。山子晃了晃怀里的酒坛,琥珀色的酒液洒出几滴,落在吕乾手背上。

皮肤接触酒水的瞬间,饕餮纹传来强烈的吞噬欲望,仿佛沙漠旅人看见了绿洲。

“接着!”

山子突然将酒坛抛过来。吕乾手忙脚乱地接住,坛中酒液摇晃,泛起奇异的金色波纹。近距离观察下,他能清晰看到酒水里悬浮着细微的发光颗粒——那是被溶解的金环蛇。

“白义哥让我来试你。”

山子突然压低声音,醉意全无,“但老子最烦这种弯弯绕绕。”

他指向酒坛,“喝光它,证明你不是细作。”

吕乾盯着酒坛,喉结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