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投桃报李
- 小小剑修竟是医圣大佬?
- 这个厨子有点6
- 2668字
- 2025-06-12 20:49:25
“修炼得如何?”
沙哑的嗓音贴着后颈响起,像一把生锈的刀刮过骨头。骆漓没有回头,只是扯开衣襟,露出心口那枚蓝黑交错的灵珠图案。
李老魔的呼吸微不可察地一滞。
枯瘦如鹰爪的手指按上骆漓的胸膛,指甲泛着诡异的青灰色。他细细摩挲着那枚灵珠图案,感受其中能量的流动,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精光。
比预想的还要快!
李老魔心中暗喜,面上却不露分毫。
他早就计算过,九阴绝脉的反噬一次比一次猛烈,但只要骆漓能撑到第九次,饕餮精魄便会彻底吞噬绝脉爆发的阴寒之气,与《小明王诀》的至阳之力形成完美平衡。
而那时候的骆漓……才是最好的“容器”。
“精魄能量可有异动?”李老魔收回手,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骆漓沉默片刻,故意拧紧眉头:“偶尔会与功法冲突,血丹消耗太快。”
李老魔眯了眯眼。
他早就料到这一点——血丹本就是他所留的一个后手。虽然在短期能压制精魄躁动,但长期服用却会侵蚀神智,最终成为一具听话的傀儡。
但现在,还不是收网的时候。
“修行之路,岂能没有代价?”李老魔冷笑一声,甩手丢出一个瓷瓶,“省着点用。”
骆漓接过血丹,低垂的眸底闪过一丝冷意。
李老魔瞥了一眼水潭边的鱼骨,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潭边的少年,“银鳞虽然美味,但切勿耽误修炼...”,而后黑袍一振,身影如烟消散。
骆漓指腹摩挲着冰凉的瓷瓶,瓶身倒映出他眼底的阴霾。
“也不知道李老魔什么修为...”
念头一起,体内《小明王诀》自发运转,皮肤骤然浮出青铜色梵文,如活物般在肌理间游走。
一月苦修,第一层大成。
此刻他筋肉如铜浇铁铸,拳风可裂石,实力已不逊练气中期修士。可惜空有蛮力,却无实战锤炼,仿佛持神兵利器的稚童。
“若修至第九层…”骆漓望向木屋的眼神陡然锐利,指尖在虚空一划,就算对方是元婴老怪,他也能拼上一拼。
随即骆漓盘膝坐于冰冷的木屋前,展开《小明王诀》,研究起那第二层图谱:大金刚轮印与那怒目金刚相。
对于这种观想,骆漓已经是轻车熟路。
只见他双手缓缓抬起,拇指相扣,食指、中指如剑戟般伸直交叠,无名指与小指则紧紧内屈,掌心相对,结成一个刚猛无俦的手印——大金刚轮印。
“呼……”
吐气如白练,心神沉入识海。
刹那间,虚空破碎!一尊顶天立地的怒目金刚骤然降临!
他非童子慈悲,而是两面四臂,法相威严!
一面青面獠牙,口喷赤焰;
一面赤面獠牙,目射金光。
四条虬结如龙的手臂挥舞:右手五指怒张如巨轮,轮缘锋利似能切割虚空;左手紧握成拳,拳骨嶙峋如金刚杵,抵在右掌心,仿佛积蓄着足以轰碎山岳、荡平邪魔的无上伟力!
那金刚的每一寸肌肤都仿佛由烧红的铜铁浇筑而成,血管如岩浆奔流,散发着焚烧万物的狂暴气息与镇压一切的沉重威压。
“轰——!”
无形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狠狠砸在骆漓的神魂之上!
他闷哼一声,体表刚刚隐去的青铜色梵文瞬间浮现,疯狂闪烁,仿佛在与这外来的恐怖压力对抗。
耳畔不再是晨钟暮鼓,而是万雷咆哮、金铁交鸣的战场杀伐之音!
每一次金刚的“呼吸”都像是重锤擂在他的心脉之上,震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移位,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痛!
撕心裂肺的痛楚从骨髓深处炸开,沿着每一寸经络蔓延。
“撑住…必须撑住!”骆漓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丝丝缕缕的暗红色血液,正顺着他的眼角、耳孔、鼻孔缓缓渗出......
每一次剧痛袭来,他脑海中都会闪过饥饿的滋味,闪过李老魔冰冷的眼神,闪过绝脉反噬时的痛不欲生——这点痛算什么?比起成为傀儡、死在九阴绝脉之下,这点代价,太轻!
此刻骆漓对力量的渴望如同最炽烈的业火,支撑着他在这金刚怒目的炼狱中苦苦支撑。
时间在非人的折磨中流逝,每一次心跳都漫长如年。
当东方天际终于透出一丝惨淡的鱼肚白,骆漓已是七窍流血,面色苍白如纸,仿佛刚从血池中捞出。
他再也支撑不住,双手印诀一松,整个人如同被抽去脊骨般向后软倒,意识坠入深沉的黑暗,在冰冷的雪地上力竭昏睡过去。
“嗷呜——呜……”
一声凄厉、哀伤又带着某种急促警示意味的狼嚎,如同冰锥般刺破黎明的死寂,狠狠扎进骆漓昏沉的意识里。
他猛地惊醒,风雪已停,但冰冷的雪水却早已浸透了后背,刺骨的寒意让他一个激灵。七窍残留的血迹早已干涸结痂,贴在脸上紧绷绷的。他循声望去,心脏骤然一紧。
依旧是那只瘸了右前腿、左眼带着狰狞疤痕的苍狼,但这一次,它并非空爪而来。
它正用仅存的三条腿,极其艰难地拖拽着一个沉重的物体——一个青年男子的尸体!
尸体的脖颈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一道深可见骨的撕裂伤几乎将头颅与身体分离,暗红的血液早已凝固,在雪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触目惊心的暗红轨迹。
风雪卷起尸体破碎的衣袍,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与一种独特的草药苦涩气息混合在一起,扑面而来。
在苍狼身后,那只小狼崽亦步亦趋地跟着,显得有些不安,时而发出低低的呜咽。
老狼拖着尸体,一瘸一拐,每一步都异常吃力,积雪没过它的断肢残端。
它终于来到结界前,用尽力气,将沉重的尸体甩过了那道无形的界限,“噗”地一声砸在骆漓面前不远处的雪地上。
尸体翻动,露出一张因恐惧和失血而扭曲变形的陌生面孔。
老狼没有立即离开,它剧烈地喘息着,白色的哈气在寒风中迅速消散。
它抬起仅存的右眼,那浑浊的黄色眼珠死死地盯着骆漓,眼神极其复杂——有疲惫,有警惕,有释然,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和警告。
骆漓强忍着刚醒来时的眩晕和身体被掏空的虚弱感,一步步走近尸体。浓重的血腥味让他胃部一阵翻腾。
他蹲下身,目光落在尸体腰间一块沾满泥雪的木牌上。他伸手拂去污迹,露出一个清晰的阴刻篆字——“丹”。
“炼丹师?”骆漓心中一动。
他检查了一下尸体,虎口和食指指节有厚厚的老茧,显然是常年处理药材或器物所致;衣服的布料虽普通,但袖口、衣襟处沾染着多种干涸的、颜色各异的药渍;在尸体的袖袋里,他还摸出几株已经冻僵、但形态特殊的草药根茎,散发着淡淡的灵气波动。
骆漓的目光扫过尸体颈部的致命伤,那绝非野兽撕咬的痕迹,切口边缘平滑,带着一股阴寒的破坏力,瞬间断绝了生机——是修士的手段!而且极其狠辣利落!
他猛地抬头看向结界外的老狼,声音有些干涩:“这人…是昨晚来的?被…李老魔杀的?”他指了指李老魔木屋的方向。
老狼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短促的“呜”声,像是肯定的回应。它又用鼻子使劲嗅了嗅空气,独眼中流露出强烈的忌惮和不安。
骆漓的心沉了下去,这炼丹师恐怕是误入此地采药,撞见了不该看的东西,被随手抹杀。老狼发现了尸体,并冒着巨大的风险将其拖来…是为了示警?还是…报那一饭之恩?
“你…”骆漓看着老狼疲惫不堪的样子和身上沾染的血污,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老狼深深地、深深地看了骆漓一眼,然后,它不再停留,低吼一声催促狼崽,转身,一瘸一拐地隐入了茫茫山谷之中,留下那道长长的血痕和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