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的粉笔头再度呼啸而来，却被肖雨砚灵活躲过，粉笔头“咚”地砸在黑板上，留下一道白痕。他朝讲台上扮了个鬼脸，正要继续贫嘴，忽然瞥见叶芙侧头投来的目光——那双蓝眼睛像是结了层薄霜，透着三分不耐、七分警告。肖雨砚喉结动了动，破天荒地乖乖闭上了嘴，抓起笔在草稿纸上乱涂乱画。
窗外的阳光不知何时变得温柔，透过斑驳的树影洒进教室，在叶芙发梢镀上一层细碎的金边。她垂眸答题的模样像幅静止的画，唯有睫毛偶尔颤动。肖雨砚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机，镜头刚对准她，就听见前排裴淮“咳咳”两声，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带着几分审视。
“还有半小时收卷。”班主任的声音响起，惊得肖雨砚手一抖，手机“啪”地掉在地上。姜小年被这动静吓得笔都拿不稳，白金色卷发下的耳朵泛红：“肖雨砚！你能不能消停点！”他嬉皮笑脸地捡起手机，余光瞥见叶芙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喧闹平息后，叶芙终于写完最后一道大题。她放下笔活动手腕时，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转头看去，只见肖雨砚正把一张折成纸飞机的草稿纸悄悄往她桌上推，银灰色头发下的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星星。叶芙挑眉展开纸飞机，上面歪歪扭扭写着：“考完请美女喝奶茶？”
叶芙指尖捏着皱巴巴的纸飞机，扫过肖雨砚刻意做出的可怜表情，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她抽出钢笔，在纸面上写下一行字，然后手腕轻转，纸飞机精准地飞回肖雨砚桌上。
肖雨砚眼睛发亮，迫不及待地展开纸飞机，却瞬间垮下脸——上面赫然写着“做梦”两个大字，还配了个吐舌头的鬼脸涂鸦。他夸张地捂住心口，朝叶芙投去哀怨的眼神：“美人的心怎么比冬天的冰还冷？”
这时，下课铃突然响起，班主任敲响讲台：“收卷！”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桌椅挪动声和纸张翻动声。肖雨砚一边慢吞吞地收拾文具，一边盘算着怎么“补救”，突然瞥见叶芙把试卷递给旁边的裴淮，两人低声交流着解题思路。
他眯起眼睛，突然抓起书包冲过去，故意撞了下裴淮的肩膀：“借过借过！”裴淮稳住差点散落的试卷，镜片后的目光闪过一丝不悦。肖雨砚却浑然不觉，凑到叶芙面前：“叶大美女，说话可不能不算数啊，说好的考完……”
“我什么时候说了？”叶芙打断他，蓝色长发随着转身的动作轻扬，校服裙摆的银链晃出细碎的光，“还有，麻烦下次离我远点。”她丢下这句话，抱着书本快步走出教室，只留下肖雨砚呆立原地，裴淮见转立马跟了上去。
姜小年从他身边经过，白金色卷发随着笑声颤动：“肖雨砚，人家根本不搭理你，还是省省吧！”肖雨砚摸了摸鼻子，突然露出狡黠的笑：“这才刚开始呢，追美人儿可不能轻易放弃！”说着，他抓起书包追了出去，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路延伸向走廊尽头。
礼堂方向传来隐隐约约的喧闹声，似乎在进行着等会儿演讲的准备工作。叶芙刚走到礼堂门口，就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然而，肖雨砚三两步追上来，变魔术似的从背后拿出一杯奶茶，奶茶杯上还贴着张便签，上面写着“赔罪专用”。
“别这么冷漠嘛！”他笑嘻嘻地拦住去路，“就当我刚才的冒犯，用这杯奶茶抵消？”叶芙盯着他手里的奶茶，蓝眼睛里闪过一丝犹豫。就在这时，礼堂的门突然打开，岑青青像只欢快的小鸟蹦了出来：“叶芙！我找你好久啦！”她一眼瞥见肖雨砚手里的奶茶，眼睛顿时亮了：“哇！我也要喝！”
肖雨砚看着突然出现的岑青青，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叶芙趁机从他身边绕过去，和岑青青并肩走进礼堂，还不忘回头扔下一句：“下次别白费力气了。”礼堂的门缓缓合上，将肖雨砚孤零零地留在门外。他望着手中渐渐冷却的奶茶，突然又笑了起来：“哼，等着瞧，我早晚让你心甘情愿收下！”说完，他仰头灌了一大口奶茶，转身大步走进礼堂，准备迎接新一轮“挑战”。
礼堂的水晶灯全部亮起，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教导主任站在铺着红丝绒的讲台后，清了清嗓子，礼堂里的私语声立刻像被按了暂停键般戛然而止。她推了推黑框眼镜，镜片闪过冷光：“同学们安静，接下来宣布几项重要公告。“
台下学生们纷纷坐直身子，前排的新生们掏出笔记本准备记录。教导主任身后的大屏幕突然亮起，出现了一张复古风格的邀请函“新生入学舞会“几个花体字跃然其上，礼堂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
“为了欢迎各位新同学融入校园，本周五晚六点，学校将在艺术楼天台举办入学舞会。“教导主任难得露出微笑，“届时会有乐队表演、自由舞会环节，希望同学们踊跃参与。此外，本周三将开展社团招新活动，地点在体育馆......“
台下的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肖雨砚从后排探身，银灰色头发扫过姜小年发梢，惊得对方猛一缩脖子。他盯着前排叶芙挺直的脊背，突然吹了声口哨：“这舞会，有人准备艳压全场了吧？“肖雨砚话音刚落，礼堂的电子屏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声，红蓝警示灯交错闪烁。教导主任按下讲台侧边的遥控器，冷硬的机械音穿透麦克风：“检测到非必要喧哗，请保持会场纪律，违规者将计入德育评分。“她推了推黑框眼镜，镜片闪过冷光，“第二次警告，直接取消活动参与资格。“
“再吵就去走廊站着！“教导主任的声音让礼堂再次安静下来。这时，大屏幕切换成校园地图，标注着各个社团的招新区域。裴淮推了推金丝眼镜，认真记录着重点。而岑青青已经兴奋地拽住叶芙的胳膊，草莓发卡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我们一定要去舞会！我要买新裙子！你喜欢什么风格？“
教导主任抬手示意躁动的人群安静，指尖在讲台边的遥控器轻轻一按，大屏幕切换成烫金字体的公告：“所有参与舞会的同学，需凭纸质门票入场。即日起至周五下午五点，可在学校大门保安室凭学生证领取，无票者一律不得入内。“她顿了顿，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前排交头接耳的新生，“特别提醒，每张门票均有水印防伪，严禁转借倒卖。“
礼堂后排传来窸窣响动，肖雨砚从书包掏出学生证甩得哗哗作响：“近水楼台先得月，我要第一个冲去抢票！“话音未落，岑青青已经拽着叶芙挤过人群，草莓发卡险些勾住旁人衣角：“保安室五点关门！再晚等会儿没了！“两人踩着放学铃冲出礼堂，身后扬起的风带起姜小年的珍珠发饰微微摇晃。
校门口的保安室前很快排起长队，斜阳将学生们的影子拉得老长。裴淮抱着一摞笔记本来得稍晚，却在瞥见队伍末尾的肖雨砚时，特意绕到另一侧排队。银灰色头发的少年正踮脚张望，突然眼睛一亮——叶芙和岑青青手挽手从拐角出现，蓝发少女的校服口袋里露出半截银色票根，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叶大美人等等！“肖雨砚一个箭步跨出队伍，惹得身后同学齐声抱怨。他晃了晃学生证，嘴角扬起得逞的笑，“既然顺路，不如帮我也带一张？“叶芙还未开口，岑青青已经抢过话头：“想得美！保安大叔说门票只剩最后二十张了！“说着拉起叶芙就往窗口跑，粉色JK制服裙摆翻飞，像团跃动的云霞。
暮色渐浓时，保安室的铁门缓缓拉下。肖雨砚捏着好不容易拿到的门票，对着夕阳眯起眼睛——票面上映着艺术楼天台的剪影栩栩如生，右下角的防伪水印随着角度变换，浮现出校徽的轮廓。肖雨砚捏着门票，指尖碾过浮雕校徽，轻笑出声：“倒是讲究。”他将票抵在唇边，眸光暗得像深潭：“叶芙，这次，你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