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韦戈面向所有人道:
“另外的经验就是,每一种邪诡,它们的影响范围是有限的,小的只能影响一个人,大的目前可以影响一座城市,不过好在这种级别的邪诡事件,发生在国外。
我给大家的忠告就是,如果你还没有进入邪诡的影响范围,那就不要轻易进入,保住自己的命,才能做更多的事。
如果你不幸进入其中,那在保障自己生命安全的情况下,只能尽可能保持冷静,多观察,多总结,将消息传递到外界,方便救援力量以更小的代价开展行动。
按目前的情形推测,人形风筝的影响范围应该只有几百平米。”
在场治安官纷纷点头,内心各有想法。
姜新东继续发微讯给陈云柯:“你问何教授,他们准备怎么控制人形风筝,又准备用什么东西来关押?”
陈云柯转述后,却见何春文教授神秘一笑:“我们当然有办法,不用担心。”
随后,在冯岸局长的授意下,姜新东陈述自己发现的七条规则,大家也作出了相应对策。
1、人形风筝杀人时,必须有五人以上的旁观者在场。
这个无法避免,毕竟封控现场光是治安员就得上百人,更别说前来支援的整编制武装力量了,但是没关系,单一条件的满足并不会致命。
2、满足围观人数后,所在位置必须起风,空旷且相对无遮挡。
这意味着诱捕现场必须足够宽阔,周围没有普通民众。
经过商讨,大家选择在城南金沙滩边的海天广场开展行动,那里冬天人少,风大,视野开阔无遮挡,周围路口也便于封锁。
3、满足上述条件后,人形风筝优先杀死运动速度快的。
那么在诱捕现场,所有参与任务的人员都不得跑步行动。
4、不要触碰人形风筝的任何一部分。
5、受害人主要以被割头为主。
这意味着,所有人员都要穿戴防切割面料的全身防护服,重点是头颈部和面部,还有防切防刺手套。
6、死于人形风筝的人会起尸。
用来诱铺人形风筝的尸体,事先绑缚四肢,以防万一。
7、人形风筝疑似怕火。
虽然韦戈给到的总部准则第一条:所有邪诡都无法毁灭。
但姜新东观察到的人形风筝怕火,又成功让陈云柯进行自救。
哪怕两者是矛盾的,人命关天之下,所有人也不敢掉以轻心。
所以该准备的喷火器,还是得遍布海天广场,也算一种保障。
最终,会议通过了用尸体诱捕人形风筝的方案,这也是为数不多的方法。
考虑到之前的十二起割头案都发生在傍晚及阴雨天,加上调拨防护服需要时间,与死者家属沟通也需要时间。
此次诱捕人形风筝的任务,暂定于三天后的下午四点开始。
不过姜新东提议把下午四点的时间,改成凌晨四点。
原因是下午四点时,正是上下班高峰,再怎么封锁海天广场,周边还是会有市民在警戒线外围观,事态一旦失控,将是灾难性的。
但凌晨四点就不一样了,除了特殊岗位和环卫工,没人会这么早去海边吹冷风。
另外,下午四点过不了多久就是漫长的黑夜,而凌晨四点,却只需要两个小时就能天光大亮,肯定是后者更利于普通人观察和保命。
冯岸和何春文毫不犹豫采纳了姜新东的意见,诱捕计划开始紧锣密鼓的进行。
散会后,大部分人员陆续离去,何春文忽然留住姜新东,语重心长道:
“小姜,你初次接触邪诡,就能总结出行之有效的保命规则,表现之出色,已经不单让人满意,而是让人感到惊讶了。
这次在近海成立邪诡应急小组,对于年轻人而言真的是绝佳机会,至少比你在治安部门凭借功劳从辅差转正,再慢慢选拔升迁来得快。
我希望你慎重考虑特管部的邀请,尽快给我答复。”
冯岸也帮腔说:
“小姜啊,你不是一直想转正嘛,其实你知道的,以你的家庭背景,想在治安部门任职和升迁是极其困难的。
所以希望你能够认真考虑一下何教授的话。
当然,如果你实在是不愿意,风筝案平息后,我作为近海市治安主官,还是可以给你一个辅差转正名额的。”
姜新东连忙说:“那就谢谢冯局了,也谢谢何教授,我会认真考虑,尽快答复。”
韦戈队长也拍了拍姜新东肩头以示鼓励:“不要有压力。”
姜新东和陈云柯离开会议室,在门外偷听的王冲当即进来说:
“冯局,你是认真的吗?
姜新东他爸可是杀人犯,杀的还是他妈妈,这样一个家庭背景,怎么能够接纳他进入正式的治安队伍?
说难听点,要不是有陈山川做担保,姜新东连辅差都没得做。”
何春文教授挑了挑眉:“哦,有这种事?姜父因为什么杀的姜母?”
王冲张口欲言,却听冯岸抢先一步道:“夫妻之间的矛盾最终导致了悲剧。”
“不是这样的。”王冲提高音量说。“我其实早就认识姜新东,当年也是他父母案子的侦办人员之一,我亲耳听到姜父说姜新东不是人,所以要杀他,但是姜母挡住了,姜父这才错手杀了姜母。”
此言一出,何春文与韦戈迅速交换了眼神。
冯岸不悦道:
“姜父那是疯了,疯子的话你也信?他不仅承认杀妻,说自己儿子不是人,还说咱们这个世界是假的……
咱们也始终找不到姜母的尸体不是么?
要不是姜家现场有打斗痕迹和姜母的血液,且姜父供述细节丰富,前后供辞稳定一致,法院根本判不了他的罪。”
何春文若有所思道:“姜父说自己的儿子不是人,供称杀了妻子,你们却找不到尸体,有点意思啊。”
韦戈问:“那是几年前的事?”
“大概……大概二十五年前吧。”冯岸想了想说。“当时的姜新东才两岁半左右。”
“二十五年前?”何春文重复了一遍,心说好巧啊。
韦戈则在旁边道:“如果姜新东的家庭背景是这个状况的话,总部那边恐怕要卡一下他的探员审核,当然,不是说他能力不行……”
何春文却摇了摇头说:“他愿不愿意加入还另说,何况一个地方城市的探员名额而已,我完全可以做主。”
市治安局停车场,连轴转的姜新东和陈云柯急需休息恢复精力。
陈云柯把钥匙抛给姜新东:“你送我。”
“好。”
“到家后,你就在我爸房间睡吧,有事也有照应。”
陈云柯说这话也没别的意思,系上安全带,随意解散自己的发髻,放倒副驾驶座,双手抱胸开始闭目养神。
姜新东也不是矫情的人,淡淡回应:“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