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亡灵外卖

夜空中的血色漩涡不断扩大，隐约可见无数狰狞的面孔在其中沉浮。城市各处传来尖叫和爆炸声，饕餮眷族、穷奇爪牙等异兽开始大规模暴动。

“必须阻止她！“应龙腾空而起，“我去追墨雨！你们处理城里的异兽！“

“怎么处理？“齐小满看着远处升起的火光，手足无措。

胖爷跳上他肩膀：“简单，用《山海经》大规模收服！不过...“它难得地犹豫了，“以你现在的灵力，可能会透支。“

“管不了那么多了！“齐小满翻开古籍，“开始吧！“

他深吸一口气，将《山海经》高举过头，尝试激活群体收服功能。书页自动飞速翻动，最后停在空白页，金光如探照灯般射向夜空。

“收服！“齐小满大喊。

金光与血光在空中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齐小满感到一股巨大的反震力，差点脱手。《山海经》变得滚烫，书页边缘甚至开始冒烟。

“坚持住！“胖爷用尾巴缠住他的手腕，“本大爷借你力量！“

一股暖流从胖爷体内传入齐小满身体，勉强稳住了摇摇欲坠的金光。空中的血色漩涡开始不稳定，一些亡灵被金光硬生生扯出，吸入《山海经》。

但好景不长，城内突然传来一连串爆炸声。齐小满分神看去，只见数个饕餮眷族正在商业区大肆破坏，吞噬所见的一切。

“不行...太多了...“他额头冒出冷汗，双腿开始发抖。

胖爷突然想到什么：“小子！借用我的能力！“

“什么？“

“饕餮的吞噬之力！配合《山海经》！“

齐小满会意，翻到饕餮那页尝试借用能力。这次不同以往，他感到一股狂暴的力量涌入体内，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大——

“嗷——！“

一声非人的咆哮从他喉咙里发出，嘴巴竟然裂开到耳根，形成一个恐怖的巨大黑洞。强大的吸力产生，空中的亡灵如雨般坠落，被硬生生吸入这个“黑洞“。

胖爷目瞪口呆：“本大爷的嘴...有这么丑吗？“

齐小满无法回答，他全部精力都用在控制这股可怕的力量上。吸入的亡灵在体内与《山海经》的力量碰撞、消融，带来撕心裂肺的痛苦。

十分钟后，最后一个亡灵被吸入。齐小满瘫倒在地，嘴巴恢复正常，但面色惨白如纸。

“小子！别晕啊！“胖爷焦急地用爪子拍他的脸，“城里还有异兽呢！“

齐小满虚弱地抬起手：“先...先让我喘口气...“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是王奶奶的号码，但接通后传来的却是应龙的声音：“齐小满！墨雨逃往电视塔了！她要在那里完成最终仪式！“

“什么...仪式？“

“血月祭！用全城凡人的精气神唤醒蚩尤真身！“应龙声音急促，“我已经通知特管局疏散人群，但来不及了！“

齐小满强撑着爬起来：“我们...马上过去...“

胖爷跳上他肩膀：“骑本大爷去！“

“啊？“

橘猫突然膨胀变形，眨眼间恢复成山岳般的饕餮真身：“上来！“

齐小满艰难地爬上饕餮的背。巨兽一跃而起，在城市上空狂奔，每一步都踏在建筑物顶端，震碎无数玻璃。

“胖爷！轻点！“齐小满死死抓住它的毛发，“那是写字楼！“

“顾不上了！“饕餮咆哮着加速，“看前面！“

电视塔近在咫尺，但塔顶已经被血光笼罩，形成一个巨大的半圆形结界。应龙正在外面疯狂攻击，但雷电都被结界弹开。

饕餮降落在附近一栋大楼天台。齐小满看到电视塔观光层内，墨雨正站在一个复杂法阵中央，九黎壶悬浮在她面前，源源不断地释放血光。

“必须打断仪式！“齐小满翻开《山海经》，但发现书页黯淡无光——刚才的透支让它暂时失效了。

“用玉佩！“胖爷变回橘猫大小，“两块玉佩共鸣可以破结界！“

齐小满摘下脖子上的玉佩：“可另一块在王奶奶那里！“

“不，在王玄龄那里。“胖爷纠正，“而现在...“

它看向电视塔，齐小满顺着它的目光，震惊地发现王奶奶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塔内，正与墨雨对峙！老人手中赫然拿着另一块玉佩。

“她怎么进去的？“

“守书人的空间秘法。“胖爷眯起眼睛，“看！“

塔内，王玄龄高举玉佩，与墨雨激烈争辩着什么。突然，墨雨狂笑着挥手，几个黑影从她袖中飞出——是缩小版的四大凶兽！虽然是精血所化的赝品，但威力不容小觑。

王奶奶被混沌、穷奇、梼杌的幻象围攻，险象环生。最可怕的是，饕餮幻象竟然扑向九黎壶，似乎要完成最后的献祭。

“胖爷！那是...“

“本大爷的复制品！“橘猫炸毛，“冒牌货也配？“

齐小满突然想到什么：“等等，如果那是你的精血所化...你能不能控制它？“

胖爷一愣，随即露出狡黠的笑容：“聪明！看本大爷的！“

它闭上眼睛，额头的小龙角发出微光。塔内，饕餮幻象突然僵住，然后转身扑向墨雨！

墨雨显然没料到这一出，仓促闪避，仪式被打断。王奶奶抓住机会，将玉佩按在结界上。齐小满见状，也举起自己的玉佩。

两块龙纹玉同时发光，共鸣产生刺目的金光。结界如玻璃般碎裂，应龙立刻冲入塔内。

“我们走！“胖爷跳上齐小满肩膀。

“怎么走？飞过去？“

“想得美！本大爷力量用光了！“胖爷指着安全梯，“爬楼梯！“

等齐小满气喘吁吁地爬到观光层，战斗已经白热化。应龙正与三大凶兽幻象缠斗，王奶奶则与墨雨法术对轰。九黎壶悬浮在中央，壶身已经出现裂纹，血光不断外泄。

“齐小满！“王奶奶看到他，大喊，“用《山海经》收容血光！“

齐小满取出古籍，但书依然没有反应：“不行！还没恢复！“

墨雨狂笑：“太晚了！血月祭已经完成大半！“她突然咬破手腕，将血洒向九黎壶，“以守书人之血，唤醒兵主之魂！“

壶身剧烈震动，裂纹中伸出无数血色触手，缠绕住墨雨。她不仅不反抗，反而张开双臂迎接：“来吧，蚩尤大人！以我为容器重生吧！“

“不好！“应龙一爪拍碎穷奇幻象，“她要献祭自己！“

王奶奶脸色大变：“阻止她！否则蚩尤将借她肉身降临！“

齐小满急中生智，掏出手机对准墨雨：“看这里！“

墨雨本能地转头，齐小满立刻按下快门——闪光灯亮起的瞬间，墨雨动作一滞。虽然只有不到一秒，但足够王奶奶出手了。

老人闪电般掷出龙头拐杖，精准击中九黎壶。本就濒临破碎的壶终于承受不住，轰然炸裂！

巨大的冲击波将所有人掀飞。齐小满撞在墙上，眼前一黑。朦胧中，他看到壶的碎片中升起一个模糊的巨人虚影——蚩尤的完整魂魄。

“不...我的容器...“巨人发出不甘的咆哮，伸手抓向昏迷的墨雨。

应龙和王奶奶同时出手，龙息与金光交织成网，暂时阻挡了蚩尤。胖爷跳到齐小满身边：“小子！快醒醒！最后机会了！“

齐小满强忍眩晕，看向手中的《山海经》——书页终于恢复了一丝光泽。

“不够...力量不够...“

胖爷一咬牙：“那就用我的全部力量！“它突然咬住齐小满的手指，“忍着点！“

剧痛中，齐小满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涌入体内。《山海经》瞬间金光大盛，自动翻到最后空白页。

“现在！“胖爷虚弱地倒下。

齐小满高举古籍：“收服！“

金光如洪流般涌向蚩尤魂魄。巨人发出震天怒吼，拼命抵抗。就在僵持之际，王奶奶突然割破手掌，将血洒向《山海经》：“以守书人之血，助封印之力！“

得到加持的金光暴涨，蚩尤的抵抗越来越弱。最终，在一声响彻天地的咆哮后，巨人被硬生生扯入书中。

《山海经》剧烈震动，最后归于平静。新的一页上浮现出蚩尤的图案和资料：

【名称：蚩尤(残魂)】

【等级：神级】

【能力：战争统帅、亡灵召唤】

【备注：极度危险，永久封印】

齐小满精疲力竭地倒下，隐约听到警笛声和直升机的声音。胖爷蜷缩在他身边，虚弱地舔着爪子：“干得漂亮...小子...“

王奶奶和应龙走过来，老人检查了下他们的状况：“只是灵力透支，休息就好。“她看向昏迷的墨雨，叹了口气，“这孩子...被巫咸余孽蛊惑太深。“

应龙收起《山海经》：“我会把书带回龙族圣地加固封印。你们...“

“我们要回家睡觉。“胖爷打断它，“累死了。“

一周后，新闻铺天盖地报道着“恐怖分子袭击电视塔“的事件。官方说法是一伙极端分子制造了这起事件，已被全部抓获。至于市民们看到的“怪物“和“龙影“，则被归因为集体幻觉和新型迷烟的效果。

齐小满躺在出租屋的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新闻发布会。胖爷趴在他肚子上，享受着难得的安宁。

“所以...一切都结束了？“齐小满揉着橘猫的脑袋问。

胖爷懒洋洋地睁开一只眼：“想得美。《山海经》里还有那么多异兽没收服呢。再说了...“它露出狡黠的笑容，“你以为特管局会放过你这么好用的'临时工'？“

门铃突然响起。齐小满开门，外面站着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胸前别着“特别事务管理局“的徽章。

“齐小满先生？“为首的男人礼貌地问，“有时间谈谈工作吗？薪资丰厚，五险一金。“

胖爷从沙发上跳下来，踱到门口：“包吃住吗？“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当然，还有宠物津贴。“

齐小满和胖爷对视一眼，同时露出笑容。

看来，外卖小哥的冒险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