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在【格物(入门)】技能的加持下。

那些原本只存在于江耘前世记忆中的化学理论,此刻,都化作了无比清晰的、如同本能般的操作直觉。

何时用文火慢炖,逼出花瓣中的香气。

何时加大火力,让水汽蒸腾。

又在何时,将那唯一的出口,对准冰凉的承接瓶,让那饱含着玫瑰精华的水蒸气,瞬间凝结……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从容不迫,精准无误,仿佛已经重复了千百遍。

江谦在一旁,

从最初的担忧,到中间的惊奇,最后,只剩下了满眼的不可思议。

他看到,一滴,两滴,三滴……

清澈如晨露的液体,顺着那琉璃导管,缓缓滴落,汇集在瓶中。

一股他平生从未闻过的、极致纯粹、又富有层次感的玫瑰香气,开始如薄雾般,慢慢弥漫了整个书房。

这香气,与寻常的香薰、香露,截然不同。

它不是单一的、浮于表面的香,而是仿佛将一整座玫瑰园的灵魂,都浓缩在了这小小的空间里,清甜,馥郁,又带着一丝雨后草木的清新。

“这……这是……”

江谦彻底看呆了。

【来源:江谦,情绪值+5】

江耘看着那瓶中汇集的小半瓶玫瑰纯露,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成功了。

就在父子二人,都沉浸在这奇迹般的芬芳中时,院门口,忽然传来一个清朗而惊喜的声音。

“好香啊!

江大哥,你院里藏了什么宝贝?

竟比我那怡红院里的百花,还要香上十分!”

话音未落,贾宝玉已经像一只闻到蜜的蝴蝶,兴冲冲地跑了进来。

他本是来寻江耘一同去上学的,本不会进门来,今日忍不住却在院外便被这股奇香勾了进来。

“这是何物?”

贾宝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江耘手中的那个琉璃小瓶,那里面清澈的液体,在阳光下,仿佛流动着的光。

江耘微微一笑。

他知道,自己产品的第一个“天使用户”,也是最强的“营销总监”,已经主动送上门来了。

“不过是闲时,用些花草凝炼出的花露罢了。”

他将那小瓶,递到宝玉面前,

“二爷若是喜欢,这瓶,便赠与你把玩。”

贾宝玉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接过,拔开瓶塞,只是轻轻一嗅,便如痴如醉。

“妙!妙极了!”

他大声赞叹,随即,将瓶口凑到自己的衣袖上,轻轻沾了一滴。

那股纯粹的玫瑰香,瞬间在他的衣袖上散开,温润而持久,仿佛他整个人,都化作了一朵清晨的玫瑰。

“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贾宝玉兴奋得满脸通红,

“不行,这等好东西,我得立刻拿去给林妹妹和姐姐们瞧瞧!她们那些所谓的‘香露’,在这面前,简直就是俗物!”

【来源:贾宝玉,情绪值+20】

江耘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愈发安定。

就在这时,贾宝玉忽然一拍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更重要的事。

“对了!”

他拉住江耘,神秘兮兮地说道,

“再过七八日,便是琏二嫂子的生辰。

老祖宗说了,今年要好生热闹一番,府里各房,都要献上贺礼的。”

他看着江耘手中的瓶子,眼睛亮得惊人。

“江大哥,你这东西,若是多做一些,装在更精致的琉璃瓶里,作为贺礼献上。

我敢担保,定能拔得头筹,艳压群芳!

到时候,不仅凤姐姐要高看你一眼,便是老祖宗和林妹妹,也定会为你骄傲!”

王熙凤的生日宴……

江耘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这个消息倒是来得及时!

如此一来,他产品的第一个“发布会”现场,以及他收割下一波海量情绪值的舞台,已经找到了。

当晚,江耘没有立刻休息,而是再次沉入了“万情簿”的世界。

【当前总情绪值:493】

这是一笔巨款,足以让他完成一次重大的能力兑换。他仔细地浏览着那长长的兑换列表,目光扫过【医理(精通)】、【身法(精通)】等熟悉的选项。

忽然,他的目光,被一个刚刚解锁的、呈现出淡金色的新选项,死死地吸引住了。

【可兑换项:过目不忘。所需情绪值:500】

“过目不忘!”

江耘的心,猛地一跳!

这,对于任何一个要走科举之路的读书人而言,都是梦寐以求的、真正的“神技”!若是能拥有它,那浩如烟海的经义子集,那繁复无比的八股范文,都将不再是障碍!

他的呼吸,甚至都有些急促起来。

然而,当他看到那“500点”的兑换价格时,又如同一盆冷水浇下。

太贵了。

虽然只差7点情绪值,随意便能凑够。

但此刻兑换了过目不忘来,对于制作化妆品却没什么帮助。

他心中涌起巨大的遗憾,但也正是这份遗憾,让他心中,升起了前所未有的、赚取情绪值的渴望。

真是让人眼馋啊。

不过江耘还是明白,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

“过目不忘是立命之术,但首先要解决的,是眼前‘制膏调香’的难题。”

他的目光,重新变得务实。

最终,锁定在了一个更基础、也更实用的技能上。

【可兑换项:辨材(入门)。所需情绪值:20】

(备注:入门级的辨材,能让你对常见的草木、矿物、织物等材质,有更精准的判断力。)

【兑换成功。当前情绪值:473】

一股细微的暖流,融入双眼与指尖。

江耘感觉自己看待事物的方式,似乎有了一丝微妙的不同,仿佛能看透其表象,触及其本质。

……

一夜安眠。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翠竹轩窗格上细密的竹影,洒在书桌上时。

江耘已经起身多时。

新得的【体力增强】,让他精力远胜往昔,即便昨夜思虑良久,此刻也毫无倦意。

他没有急于温书,而是在自己这方小小的庭院中,缓缓打了一套拳。

拳风舒展,气定神闲。

将一个少年人应有的勃勃生机,展现得淋漓尽致。

用过一顿简单的早饭后,江耘再次坐回了书桌前。

他的面前,铺着一张上好的宣纸,笔架上,是贾政新赏的那套狼毫笔。

他提笔,蘸墨。

经过一晚上的研究和仔细的辨别。

他已经制作好了一系列的材料清单。

“上等宫粉、清晨带露的平阴玫瑰、东海的上品珍珠、白檀、黄蜡、琉璃瓶……”

他写的,正是“玉容膏”与“凝香丸”所需的核心材料。

写完满满一张纸,他将笔放下,靠在椅背上,眉头却微微蹙起。

计划已然周详,配方尽在胸中。

但一个最现实的问题,摆在了他的面前。

他,江耘,如今的身份,是荣国府的公子伴读,是老太太面前的红人,是能出入内闱的“江公子”。

这个身份,是他的护身符,却也是一道无形的枷锁。

他可以去书房,可以去学堂,可以去潇湘馆。

但他,唯独不能去市井坊市,不能像个商贾或管事一样,去为这些花草、蜡油、瓶罐,与人讨价还价。

那不合体统,更会引人怀疑。

至于让父亲再去,却也不怎么方便,这几日看在江耘的面子上就连他父亲都被贾母安排了个闲散差事。

总不好刚上任就玩忽职守。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江耘低声自语,

“我需要一双能替我在府外奔走的、可靠的‘手’和‘脚’。”

怀揣着这个念头,江耘来到了贾府家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