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日至五品

“那便是先天或后天凝聚的剑胎！天地初开、灵气复苏之时，人族初生得天地眷顾，偶得奇异体质。但如今，拥有这等体质者万中无一。唯有先天伴生物，或是后天祭炼的本命之物，方能令人心驰神往。”中年人笑道。

随后，他单指凌空一点，霎时平地卷起一阵强风，刮得竹林竹叶漫天乱舞，纷飞不止。飞舞的竹叶竟似被无形之力牵引，瞬间凝聚成一把翠绿长剑，裹挟着凌厉之势向中年人呼啸而去！

“竹鸣！”剑首一声清喝。翠叶长剑散去，唯余一把青玉剑柄的长剑悬于空中，锐气四溢。随后，剑首信手一抛，那长剑便如通灵般环绕着他自身飞速旋动。

“哈哈！此即本命之剑！”

“如今我要为你探取，你之天之所生之伴生灵物，你可准备好了！”

“嗯，弟子受教了。”

“好，启！”剑首话音未落，一指已然点向沈梦眉心！

刹那间，仿佛时间凝固！漫天飞舞的竹叶瞬间静止，悬停空中！只见沈梦眉心骤然迸发出炽烈的火红光芒，如烈焰升腾！然而这光芒只持续一瞬便骤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彻骨寒意自他脚下汹涌扩散，瞬间凝结出方圆四尺的寒冰！狂暴的冰寒气息如同飓风般席卷而出，引得周遭一圈竹树应声倒下，断口处光滑如镜。

“成了！成了！不愧是我沈家血脉！天生剑心，先天剑胎！哈哈哈！”中年人放声大笑，豪爽之极。

“这是……何物？”沈梦此刻只觉四周空灵寂静，唯见一柄模糊不清的剑影。剑？不，它似乎尚未锻造完美，只是一柄剑胚，散发着森森寒气。

“好冷啊！”沈梦感到刺骨的冰寒，但刹那间，一股暖流又自体内升起，火红的气息流转全身，带来无比舒适的暖意。

此刻，沈梦的身体已被抛入一座灵泉之中。泉中能量汹涌，冲击着他的经脉，发出如同爆竹般的密集啸响，正是经脉被强行冲开的异象！

“我日你仙人板板！老剑，你真够‘剑’（贱）的！竟敢偷拿我的洗髓灵液！”一声气急败坏的怒吼从竹林入口传来。只见一个身着开襟道袍的男子站在那里，腰间别着个酒葫芦，背后斜挎一柄白玉剑柄、仙金铸就的长剑。

“顾七良，吵吵什么！老夫还是不是蜀山剑首了？”沈剑皱眉喝道。

“装你娘妈皮！暖，放鞭炮呢？那是凡人玩的把戏，你也玩上了？”顾七良毫不客气地说道。

“莫要瞎说，弟子天赋卓绝，此刻正在经历洗髓伐毛的关键时刻。”沈剑沉声道。

“嗯？我瞧瞧……啧！你娘的，这叫‘不错’？咱蜀山啥时候遍地是这种妖孽天才了？”顾七良凑近灵泉查看，顿时瞪大了眼。

“嗯？长醉，你说什么？剑心？！”顾七良回首看向背后长醉仙剑

“来来来，老剑，咱俩商量个事儿……”顾七良一把将沈剑拉到旁边，两人压低声音窃窃私语起来。

不久之后，灵泉中的波动渐渐平息。沈梦缓缓睁开双眼，只见原本清澈的灵泉已被他体内排出的污秽之物染得浑浊不堪。他握了握拳，指节发出强劲有力的噼啪声，随后纵身一跃，矫健地跳出泉外。

“谢剑首提携之恩！”沈梦躬身行礼。

“哈哈哈，不必如此生分。若愿意，便称我一声‘剑爷爷’吧。”沈剑抚须笑道。

“是，剑爷爷。”沈梦应道，但低头看着自己一身脏污破烂的衣物，不禁有些手足无措。

“换上这个。”沈剑袍袖一挥，手中凭空出现一套崭新的剑袍、一顶玉冠以及一双长靴。

沈梦换好衣物，重新走出。

“这剑袍似乎比之前那件长了些……”沈梦心道。此刻的他，玉冠束发，面容俊朗，一袭合体的剑袍衬得身形挺拔如松。洗髓后的肌肤莹润如玉，身高似乎也拔高了不少，足有八尺多高（约1.84米），俨然一位英姿勃发的少年公子，昔日的乡野气息荡然无存，周身似有灵气环绕。

“来，打我一拳试试！”顾七良走上前，兴致勃勃地道。

“呃……师……”

“师祖辈的，叫我顾师祖就行。”顾七良摆摆手。

“顾师祖，得罪了！”沈梦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凝聚力量，一拳轰出，拳风凛冽！

“好力道！”顾七良眼中精光一闪，单掌稳稳接住袭来的拳头，身形岿然不动。

“嗯，根基扎实，约莫五品左右的修为……哈！双伴生，妙极！妙极！”顾七良感受着拳劲中蕴含的气息，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

“小子，可愿随我习剑？”顾七良目光灼灼地问道。

“这……弟子已跟随沈括师叔习剑，恐怕……”沈梦面露难色。

>“沈括那小子，教得不行！这徒弟我要定了！”顾七良门下至今无一亲传弟子，常被其他师祖辈调侃闲散，此刻见了良才美玉，心急不已。

“行了，你俩慢慢掰扯吧。”沈剑打断他们，“如今，第一百七十四代第三百七十五位弟子已至。四个月后，开启‘剑冢’试炼！”话音未落，这段宣告已化作洪亮的声音，瞬间传遍整个蜀山。

“剑爷爷，顾师祖，弟子先行告退。”沈梦见状，连忙行礼告辞。

“去吧！”沈剑淡淡应道。

沉重的殿门缓缓打开，沈梦迈步而出。

“见过师叔。”沈梦对殿外守候的那位师叔行礼。

“嗯，师侄，下山去吧。”那位师叔闻声转头，见是沈梦，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

沈梦一步踏出，竟觉身轻如燕，一跃便是数丈之远！

沈梦心中畅快）：“习武练剑，竟有如此美妙之感！天地之大，任我遨游！”他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向着山下的方向疾驰而去。

“小师弟，好巧啊！”清脆的声音传来，王慕儿恰好御剑飞过，见到沈梦在山间纵跃如飞的身影，顿时眼前一亮。

“有劳师姐了。”到了居所附近，沈梦停下脚步，躬身道谢。

“不麻烦。对了小师弟，你的姓名师姐不知，甚是好奇。”王慕儿好奇问道。

“师姐，弟子姓沈，名梦，道号梦玄。”

“梦玄师弟——”

“玄昔师侄（道号），你韩师叔近来如何啊？”沈括的声音传来，他已等候在此。

“韩师叔？他前些日子练剑太过投入，不慎被剑气反噬，受了点小伤，正在休养呢……呃，听说他正抱着自己的剑，一个劲儿地道歉呢……”王慕儿说着，表情略显尴尬。

“行了，替我向他问个好。沈梦，过来练剑！”沈括摇摇头，招呼沈梦。

沈梦连忙向沈括所在的院落走去。“师姐再见！”

“稳一点！下盘不稳，如何聚力？”沈括沉声指点。

“剑抬高！……又低了些！专心练好这个基础！”沈梦单手握剑，剑尖快速前刺，随后收剑肃立。

“保持这个姿势，半个时辰！”沈括命令道。

沈梦心中暗自叫苦，但修为刚突破至五品带来的兴奋感还未消散，还可耐心维持枯燥的姿势。然而下一刻——

“把剑转过来，剑身朝上！”沈括话音未落，一个圆溜溜的物体——竟是一个鸡蛋！——已稳稳落在了沈梦平举的剑身上。

“掉一个，加站一刻钟！”沈括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咕……”沈梦喉头滚动，只能咬牙坚持。

经过数个鸡蛋的“考验”，沈梦的持剑之手已逐渐变得沉稳。然而就在此时——

一只毛团子从屋内轻盈地蹦跳出来，见到持剑肃立的沈梦，顿时愣住了。

“沈梦？不是吧？你怎么……变这么俊了？”苏落惊讶地开口，声音清脆。

“哈哈，莫要取笑我了。”沈梦维持姿势，无奈笑道。

随后，苏落周身白光一闪，化作人形。她脸颊白皙，似略施粉黛，一袭白裙衬得身姿清灵。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微微盘起的青丝透出几分少女的纯真。此刻，她正鼓着腮帮子，气鼓鼓地抱怨：

“可恶的沈老三！居然不给我饭吃！饿死我啦！”苏落气哼哼地道，目光却落在了沈梦脚边装着鸡蛋的竹篮上。

“喂，你这鸡蛋，我能吃一个吗？”苏落指着篮子，满怀期待地问。

“这……这是生的啊（而且三叔说了，少一个鸡蛋就说明我掉了一个，得加站一刻钟呢）？”沈梦哭笑不得。

“可是……落落我真的好饿啊……”苏落立刻换上一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模样，眼巴巴地看着沈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