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 三皇子宠妻成瘾王妃往哪逃
- 汤圆是媛
- 2481字
- 2025-06-29 12:30:09
陈䆜如同被抽走了脊骨,失魂落魄地回到东厢小院。帝恚书房中那场冷酷的交易,如同淬毒的冰锥,深深扎入她的心脏。母亲的死果然不是意外!那支神秘簪子、蒙面的妇人、离奇死亡的老仆……每一个疑点都指向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而帝恚,这个掌控着她生死的男人,手握揭开真相的钥匙,却将它变成了锁住她的镣铐。
留下,做他的棋子,换取为母亲沉冤昭雪的机会。这个认知让她痛苦不堪,却又别无选择。院外守卫依旧森严,但此刻,这囚笼仿佛有了新的定义——一个她必须栖身其中,才能挥舞复仇之刃的牢笼。她不再徒劳地寻找逃离的缝隙,而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理智地思考:帝恚需要她做什么?她又能如何在这棋局中,为自己和母亲谋取一线生机?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帝恚的“需要”,会以如此惊世骇俗的方式降临。
几日后,当玄影再次出现在小院,传达王爷召见时,陈䆜已能勉强维持表面的平静。她跟着玄影走向书房,心中猜测着是否与调查母亲之事有关,或是需要她作为“人证”配合下一步对付陈蔓的计划。
书房内,帝恚依旧端坐于紫檀木书案后。案上却不见卷宗公文,只放着一个打开的紫檀木锦盒,里面垫着明黄色的丝绒,在略显昏暗的光线下,隐约可见其中盛放之物流转着温润而尊贵的华光。
“过来。”帝恚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陈䆜依言上前,在书案前几步站定,垂首静候。
帝恚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惯有的审视与穿透力,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如惊雷,炸响在寂静的书房:
“陈䆜,本王给你一个名分。”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那紫檀锦盒的边缘,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从今日起,你便是本王的王妃。”
“什么?!”陈䆜猛地抬起头,瞳孔骤然收缩,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她怀疑自己听错了!王妃?恚亲王的王妃?!这怎么可能?!巨大的震惊和荒谬感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王……王爷?!”她的声音尖利而破碎,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您……您在说什么?这……这不可能!䆜身份卑微,不过是个庶女!怎配得上王妃之位?!这……这会惹来滔天非议!朝堂震动!太子他们……”巨大的恐惧让她语无伦次,她想到了张氏和陈蔓得知此消息后的疯狂嫉恨,想到了朝堂上那些虎视眈眈的政敌会如何借此攻讦帝恚,更想到了自己成为众矢之的、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身份?”帝恚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嘲讽的弧度,深邃的眼眸中毫无波澜,“本王说你是,你便是。‘故友遗孤’的身份,足以堵住悠悠众口。”他显然早已想好说辞。“至于非议?”他冷哼一声,周身散发出凛冽的寒意,“本王行事,何须看他人脸色?太子?哼,他若有胆,尽管放马过来。”
陈䆜浑身发冷,巨大的恐慌让她几乎窒息。她猛地跪下,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和颤抖:“王爷!求您收回成命!䆜……䆜身份低微!䆜只想……只想查明母亲的死因,为王爷做些力所能及之事,报答您的庇护之恩!王妃之位……䆜万万不敢肖想!这……这会害了王爷,也会害死䆜的!我……我大姐和二姐她们若是知道……”想到陈蔓那怨毒的眼神和张氏的狠辣手段,她就不寒而栗!王妃之位?那对她们而言是梦寐以求的青云梯,对她陈䆜,却是催命符!
“陈蔓?张氏?”帝恚的眼神骤然转厉,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声音低沉而充满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气,“本王说过,你是本王府上的人。你的生死安危,自有本王掌控。她们若敢动你一根手指……”他微微倾身,目光如实质般压迫着跪在地上的陈䆜,一字一句,带着令人胆寒的绝对力量:“本王便让整个陈府,为你母亲陪葬!”
这赤裸裸的、冷酷到极致的保护宣言,带着血腥的威慑,让陈䆜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如同神魔般的男人。他用整个陈府的存亡,作为她安全的担保!这份“保护”,霸道、残酷,却有着一种令人绝望的、无法撼动的力量感。
帝恚直起身,目光恢复了深潭般的平静,却带着掌控一切的冷酷:
“本王需要你坐在这个位置上。”
“其一,名正言顺。王妃的身份,是你在王府、在京城、在所有人面前最坚固的盾牌。无人再敢以‘清誉’、‘身份’为由诋毁你,攻击本王。你母亲之死的调查,也能以王妃寻根之名进行,阻力更小,力量更大。”
“其二,寒毒之需。”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带着一丝深沉的探究,“你近身时,对本王体内寒毒确有压制之效。王妃身份,是你名正言顺、日夜随侍本王身侧的唯一理由。”他隐去了“本能点穴”等更深的疑惑,只强调结果。
“其三,”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这是交易的一部分。本王给你身份、护你周全、允你复仇。而你,陈䆜,需以王妃之名,为本王所用,做本王需要你做的事——无论是安抚寒毒,还是应对王府内外,甚至……朝堂之上。”
他不再看她,目光落回那盛放着象征王妃尊荣之物的锦盒上,语气是最终的决定:
“这是你为母复仇、在这漩涡中活下去的唯一坦途,也是本王给予你的契约。”
“接受它,你便是恚亲王妃,享有尊荣,手握复仇之刃,受本王羽翼庇护。”
“拒绝它……”帝恚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你便只是陈䆜。关于你母亲的一切秘密,将随你一同,葬送在陈府或流亡的路上。本王不会再为你浪费一丝一毫的精力。”
书房内死寂一片,沉重的压力几乎要将陈䆜碾碎。她跪在地上,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巨大的恐惧、对帝恚冷酷手段的敬畏、以及那不容抗拒的“坦途”与“葬送”的抉择……所有的情绪在她心中疯狂撕扯!
王妃之位?那是云端之上的金冠,也是悬在头顶的利剑!她一个卑微庶女,何德何能?何敢妄想?可帝恚的话,像冰冷的铁锤,砸碎了她所有逃避的幻想。他需要她这个“位置”,需要她这个人发挥“作用”。而她需要他的力量,需要他手中的真相!离开,等于放弃一切,自取灭亡!
泪水无声地滑落,混合着屈辱、恐惧和一种被命运彻底扼住咽喉的绝望。她看着锦盒中那隐约可见的、象征无上尊荣的物件,只觉得它沉重得如同千钧枷锁。最终,所有的挣扎、不甘,都在那深入骨髓的、为母复仇的执念面前,被强行压下。
她闭上眼,深深地、绝望地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将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再抬起头时,脸上泪痕未干,眼中却只剩下一种认命般的、死寂的灰败,声音嘶哑而空洞:
“……䆜……遵命。”
“谢……王爷……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