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女巫于其下

斯维因收敛翅膀重新踏上钢铁甲板。

拉姆暂时沉寂下去了，斯维因必须节省自己体内的恶魔能量。

看了一眼远处马上就要突破束缚的罗恩，斯维因知道自己必须快点采取行动。

他转头看向了角落里的乐芙兰，眼神深沉，好似看穿了她的伪装，但又不存在任何愤恨。

时间会证明自己才是领导诺克萨斯的最好人选，至于苍白女巫？

只不过是注定被历史扫进垃圾桶的无名之辈罢了。

斯维因左手食指轻抬，一股不易察觉的波动散发而出。

乐芙兰察觉到了异样，紧锁眉头死死盯住了斯维因的那只恶魔手臂。

现在的斯维因还不至于威胁到她的生命，但自己也好像奈何不了对方。

不过只要等到罗恩赶到，斯维因自然无处可逃。

突然间一道巨大的声响传来，随即乐芙兰感觉到自己的腰间好像被蜜蜂蛰了一口，随即又是一凉。

伸手放到腰间，温热的涓流浸满了她的手掌，抬手一看，深红色的血浆覆盖于其上。

随着失血过多，乐芙兰腿脚一软跌倒在地。

“什么......时候......”

乐芙兰转过身去，一个细小的孔洞正在身后的墙壁上散发出黑火药的硝烟。

“从你决定踏上这艘战舰开始，这就是你逃不掉的命运。”

“向着阴影轻声诉说的秘密，最后都会传到我的耳朵里。”

斯维因走向跌倒在原地的乐芙兰，伸出他那只由恶魔能量构成的手臂把她提握在船舷之外。

“这是一个警告，女巫，不要把诺克萨斯当成你的囊中之物。”

斯维因知道，眼前之人最多只是女巫的一具分身。

松开手，再也没有去看身后的两位黑色玫瑰成员，斯维因走下船舱解放水手开始满动力向着诺克萨斯驶去。

他有预感，那位用剑的年轻人不会继续追过来了。

...

挣脱开由能量构成的鸦爪后罗恩正想继续追赶斯维因，但百米外甲板上正在发生的一幕却又打乱了他的计划。

伪装成督察秘书官的乐芙兰正被斯维因提着脖子举向船外，她的腹部好像还受了不轻的伤，黑红色的血液顺着长筒靴流入海中，染红了一片波涛。

斯维因松开手，任由乐芙兰跌入海中，最后意味深长的看了罗恩一眼就走向了下层甲板。

随后这艘由战舰改造而成的补给船开足马力，火速驶离了这片海域。

死死盯着那艘载有斯维因的补给舰，罗恩暗啐一声后就飞向了乐芙兰落水的那处海域。

现在自己如果继续追赶斯维因还不一定能解决掉他，困兽之斗的结局犹未可知，但不管乐芙兰的话她一定会死掉。

罗恩知道这位跟着自己的假秘书估计也是个分身，但权衡利弊，以及带上了那么一丝感性思考后，他还是决定下水救人，救回这一位自己已经稍微熟悉了一点的苍白女士。

其他的乐芙兰是什么样他不知道，但起码水下的这位对他的态度还挺有耐心的。

更何况见死不救这四个字永远不会出现在罗恩的字典里面。

当得一口侠士气，荡平寰宇意自平。

这才是他向往的剑仙。

斯维因跑就跑了吧，通过这次的交锋他也已经窥得恶魔拉姆的一丝本质，下一次敌对之时他有击而破之的绝对自信。

施展出一道基础御水诀，罗恩直冲海底。

...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沉入海底的乐芙兰感受着逐渐昏暗起来的的意识放弃了挣扎。

肺部充满了苦涩咸腥的海水，烧的她胸膛火辣辣的，腰间穿透性的铅弹孔洞正在脉动着流出黑红的血液。

千年的黑魔法渗透已经让她的身体不同于常人，连血液都带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暮气。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感受死亡。

这上千年的时光中不是没有分身意外消亡，但无一例外都没有选择把死亡前的记忆共享。

乐芙兰曾经无比坚信自己就是那位真正的本体，但到了这种时候她却又期望自己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分身。

分身死就死了，身上的灵魂碎片自会回到不朽堡垒用于诞生下一位姐妹。

但如果自己是本体，死后迎接她的只会是冥界领主的夜殒大锤。

可是如果自己只是个分身，那说到底又有什么记忆是真实的呢，千年前的记忆是假的，那昨天的记忆又有几分可信？

镜花水月，欺骗了无数世人，最终也骗过了自己。

只有眼前的死亡触觉是切实地属于她自己，她不愿意与其他人共享。

这是属于她，仅存的真实。

眼前的海平面波光粼粼，不失作为记忆中最完美的结尾。

艾欧尼亚的景色真美啊......

乐芙兰闭上了眼睛，她视野里最后的画面是一道身影撞碎这片幕布拽着白色的拖尾打断了自己的独角戏。

罗恩找到了乐芙兰。

‘不是，为什么你看起来表情这么安详啊？’罗恩心里十分不解。

抱起乐芙兰把她纳入御水决的防护罩内，罗恩快速御剑冲向了艾欧尼亚的海岸线。

看着身下没有动静的乐芙兰，罗恩又犯了难。

还是那句话，他是一名剑修。

靠着真元的蓬勃生机治疗些小伤小痛顶天了，让他去抢医仙的饭碗？那不好意思，他做不到。

勉强为乐芙兰止住了腹部的大出血，罗恩盯着乐芙兰水润的樱唇一番挣扎后下定了决心。

反正你现在还用着别人的身份，不知者无罪嗷，要是把你抢救回来了可不要翻脸不认人。

五次按压，两次吹气，循环往复，罗恩一边品尝着樱桃果冻，一边双手发力惹的山峰起起伏伏。

虽然罗恩心里没有什么拘泥的邪念，但和乐芙兰作为初次二垒的对象是不是有些过于刺激了？

又是一次吹气流程，但刚等他俯下身子两相接触，罗恩就看见了一双金色的眼眸平静地看着自己。

罗恩后背一凉，赶紧抬头从乐芙兰上方挪开，看着她抬起上半身对着旁边的海滩呕吐着喉咙里的海水与水草。

“咳、呕，咳、咳。”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罗恩总有种自己被嫌弃了的错觉。

呕吐完气管里的海水后乐芙兰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抬起头与罗恩四目相对，没有发出一言，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罗恩心里很慌，难道她准备恩将仇报，对自己不利？

对于乐芙兰，或者说对于所有的女人，罗恩都是一位感情上的新手，完全猜不透她们的想法。

乐芙兰身躯前探，一把抓住了罗恩的衣领。

“等一下，我可以解......”

没有想象中的事后清算，乐芙兰重新用自己的嘴唇堵住了罗恩口中没有说完的话语。

‘这才是独属于我自己的真实经历。’

‘呵，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我送出的这一份礼物，我的姐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