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糖醋排骨
- 医妃权倾天下,冷面暴君非要我哄
- 爱吃火锅的笨蛋
- 2359字
- 2025-06-27 11:21:30
“不过这碗雪梨粥是妾用文火煨了三个时辰才炖出来的,最是润肺...得趁热喝,但若陛下信不过妾,也可不喝。”语毕,余庆怜将青瓷碗轻搁在案上,指尖在碗沿停顿半息,似在等什么。
殿内炭火哔剥,映得萧京燕眉目如刀。
他未动,她亦不催。
最终还是余庆怜先耐不住性子,动了,余庆怜笑着说道“粥放这了。妾先退下了。”
余庆怜拢袖退至殿门时,忽然身后传来压抑的咳声。
余庆怜正好要踏在门槛上的脚步微微一顿,但却没有回头。
“排骨呢?”刚出殿门,余庆怜便拎起裙摆疾步走向偏殿,眼底哪还有半分温顺,“你可别偷吃”。
闻卉攥着食盒的手指发白,若被外人知道,抓小辫子,可是能治个欺君之罪呢,闻卉有些害怕,怯怯的向余庆怜问:“小主,那粥里...”
可余庆怜压根不在乎,咱们如今这位帝王哪还有人在意了。
“这鬼地方连口饱饭都没有,哪来的雪梨?”余庆怜掀开食盒,浓郁肉香扑面而来,她满足地眯起眼,“不过是这未央宫外摘了几个枇杷叶煮的浑水罢了。“
昨日入宫至今余庆怜水米未进,饿得她胃里发疼。
至于与他谈的。那桩交易……
余庆怜咬开酥烂的排骨,油脂沾在唇上,亮得像是淬了毒。
若萧京燕识相,那最好,她倒也不必与太后同流合污,说不准还能联手掀了太后那老妖婆的棋盘。
可若他不愿…那么史书的书写,也向来只认赢家。
此时殿内烛火摇曳,萧京燕指尖轻叩案几,忽而低唤一声:“凌云。”
黑影如鬼魅般的速度自梁上翻落,单膝点地时竟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蒙面男子抱拳待命,露出的那双眼睛冷得像淬了冰般:“属下在。”
“那余氏言行蹊跷,恐是太后派来的棋子,可要……”寒光乍现,凌云拇指抵着剑鞘推出三寸,殿内仿佛此刻温度骤降。
萧京燕还没听他说完就忽然嗤笑,面露嫌弃地搅了搅那碗浑浊的“雪梨粥”。
瓷勺刮过碗底发出刺耳声响,太后宫中的是琉璃所制的碗,而他这呢就只配最劣质的陶瓷碗了。
他皱眉饮尽,喉结滚动时扯出句嘲讽:“一点雪梨味都没有,而且竟连糖都舍不得放。”
而见凌云仍保持着手按剑柄的姿势,萧京燕漫不经心地摆手:“急什么?”他盯着碗底残留的枇杷叶渣,忽然觉得有趣,“孤倒要看看……”
“主人。”话还未说完,就被凌云打断,而凌云却突然从怀中掏出墨迹未干的密录,小狼毫的笔尖还沾着记录用的朱砂,“属下听见余采女对宫女说……”他边看着那小本本,边板着脸复述。
“她用的是殿外枯树下捡的烂枇杷。”
萧京燕猛地呛住。
正巧夜风穿堂而过,送来殿外隐约的排骨肉香。
凌云鼻尖微动,突然跪得更直:“属下建议彻查御膳房。”他绷着声线补充,“余采女吃的糖醋排骨……用的是今早本该呈给主人的肋排。”
“而余采女在外和那名派给余采女的宫女吃着排骨,主人没闻到排骨味吗?”凌云有些疑惑的问道。
萧京燕闻言忽然低笑出声,指尖摩挲着青瓷碗上残留的粥痕,说:“你以为那排骨是赏她的?”烛火将他眉梢的讥诮映得格外清晰,“那是太后知道这她是来巴结朕,以为是自己人,特意‘赏’的,允许御膳房的卖给她。”
太后可没那么好心,也算是无利不图了。
而那碗‘雪梨粥’碗底最后一点残粥晃出涟漪,像极了未央宫这些年盘根错节的暗涌。
太后懿旨言犹在耳——
“帝王饮食,当以清俭为要”,因此这未央宫连御膳房送来的银丝炭都掺着潮气。
而凌云按在剑柄上的手背暴起青筋,这是他又想杀人了。
“查?”萧京燕随手将空碗扔进了那托盘中,清脆的碰撞声惊飞檐下的鸟乱窜,接着继续道
“你今日斩个膳房总管,明日太后就能送来十个。况且因这膳房总管的死亡,指不定还会暴露出你。”他忽然仰头望向房梁阴影处,“退下吧。”
黑影无声消散的刹那,帝王苦笑一声,他如今连站都站不起来。
夜色渐浓。
烛花“啪”地爆了个响,余庆怜指间银针在灯下泛着冷光。
这是医箱里的新手礼包送的银针。
余庆怜她突然倾身向前,向闻卉问道:“闻卉,你家中可有病人?或者你认识的人里有没有生病了的?”
小宫女吓得打翻了刚余庆怜想要看的针线筐,五色丝线滚了满地:“小主莫要咒奴婢!”她带着哭腔的尾音在空荡的殿内格外刺耳。
未央宫的规矩,连宫女染疾都只能硬扛,太医院那些杏林圣手,从来不屑往这冷僻处多瞧一眼。
余庆怜看着才攒到“伍”的医药箱的积分面板,眼底闪过一丝烦躁。
这丫头胆小如鼠,怕是连只病猫都不敢往她跟前带。
“小主,今日该安置了。”闻卉战战兢兢拾起绣绷,“明日还要去凤仪宫向皇后娘娘请安。”话音戛然而止,银剪“当啷”砸在青砖上。
“皇后?”余庆怜猛地攥紧从地上捡起的银剪。
有些不可置信,她记得她在现代有关天启国的历史书上没有说到过这个时期天启国就已经立后了?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这个世界早已跟她在现代世界看见的史书所记载的脱节了。
而闻卉说完便退下了,她昨日守在未央宫殿外彻夜未眠。
随后余庆怜神色有些不对劲的进了未央宫正殿。
这难道代表她以后得日日晨昏定省给皇后请安?
进殿后她叹了口气,然后看向萧京燕,“陛下,伤口该换药了,不处理的话只会越来越严重的,化脓也会更厉害的。”
萧京燕看着来帮他换药的余庆怜眼皮都没抬,指节叩在轮椅扶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余采女倒是比太医院那帮废物胆大。”
他忽然倾身,龙涎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你可知上一个碰孤这腿的太医,现在坟头草可是都有四尺高了?”
余庆怜暂时没理他,专心用那新手礼包赠送的镊子悬在他溃烂的伤口上方三寸。
不得不说这医药箱新手礼包的换药包就好像是为萧京燕量身定做的。
萧京燕腐肉翻卷的创口里,隐约可见森森白骨。
这哪是寻常箭伤——分明是淬了毒的棱镖生生剜出来的。看着余庆怜眉头一皱。
余庆怜笑了一下,想到萧京燕的威胁,毫不在意的说“陛下若真想杀我。”
她又突然用银刀尖挑开黏连的纱布,萧京燕肌肉骤然绷紧,却听见余庆怜有些调戏的轻笑着说道,“那我今日碗枇杷叶粥里就该下砒霜。”
那剧痛让萧京燕瞳孔微缩,却突然见余庆怜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摸出个琉璃瓶,萧京燕一时都要以为自己看错了。
淡绿色药粉洒下时,腐肉竟发出“滋滋”声响,腾起的白雾里飘出奇异的松木香。